第二百十八章 棒打鴛鴦后她把書讀爛了6
歐陽安晴以為她可以就此擺脫初中知識的折磨。
然而她還是太小看歐陽安然了。
她甚至都沒有真正看透歐陽安然的意圖。
四月的天不燥不熱,外出時還有些涼意,正是要人穿得不太多,但又需要再多披件衣服的時候。
歐陽安晴快樂地回歸了小學生的放松生活,每天就是上上學,放學后做做作業看看電視,感覺人生無比愜意。
而這份愜意,在三天以后被歐陽安然毫不留情地打碎了。
那天是周一。
無論是對于學生還是上班一族來說,周一都是一個令人痛苦的日子,它意味著從頭開始的學習與工作,以及看起來遙遙無望,還要過四天才能有的周末假期。
但剛被歐陽安然放松管制的歐陽安晴是一個例外。
她只覺得遠離初中教材和習題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美好。
直到她下午放學回家,在自己的房間里看到了一沓厚厚的試卷。
它無辜安詳地躺在象牙白的木桌上,雪白的身軀上,墨色印刷的字體清晰分明,一看質量就很好。
如果它的內容不是有關初中的競賽題目的話。
歐陽安晴顫抖著手拿起一張試卷,不敢相信地看了又看。
她忽而悲從心來,雙手揪住試卷的一邊,就要把它撕了。
門那邊傳來“咚咚”兩聲。
歐陽安晴動作一頓,往門那頭看去。
歐陽安然抱臂倚在門框邊上,頭輕輕一歪,靠在紅色的木門旁,平靜地看著她。
這眼神無波無瀾,仿佛可以洞悉歐陽安晴心里的一切活動,霎時就把她給看怕了。
她默默放下試卷,人卻還是嘴硬,“看我干嘛?”
歐陽安然以眼神示意,瞥瞥桌上的那疊試卷,“給你把學習內容升級了一下。”
歐陽安晴:“·····”
神他爸的升級。
我謝謝您嘞。
她在心里不住吐槽。
“不過你放心,這些都不需要額外學,在做題中就能習得。”
歐陽安然嘴唇勾了一勾,肩膀使力,站直了身子。
“給你一個半小時,把第一張卷子做了。”她淡淡下令,“時間到了我來驗收。”
伸手,歐陽安然要把門帶上,在即將關門之時,又說:“別想著偷懶不做,或者是胡亂應付,你知道這樣是沒用的。”
正在心里這么打算的歐陽安晴:“······”
歐陽安然是魔鬼叭!
她到底是為什么呀?
歐陽安晴百思不得其解。
在歐陽安然“無形的威勢”之下,她苦哈哈地奮筆疾書,終于在一個半小時內把整張卷子做了一遍。
雖然沒有全部做出來,但大部分都能寫,做不出來的也有一些解題思路。
時間一到,歐陽安然便自動打開門走了進來,比鬧鐘還準時。
她徑直走向桌邊,將歐陽安晴手邊的卷子拿了起來。
“刷啦”,她拉過放在房間里的另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自此以后,歐陽安晴就過上了每天都在歐陽安然的輔導下做競賽卷子的日子。
做了快一個月,歐陽安晴對它們比對自己的小學習題冊都要熟悉。
她感覺自己升華了,腦海中多了一些不屬于自己這個年紀的知識和感悟。篳趣閣
人都滄桑了。
可她,明明還是一個尚未畢業的小學生呀。
歐陽安晴繼續哭卿卿。
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就來到了五月份。
五一勞動節,按照國家慣例,小學拼拼湊湊放假三天。
在放假前一天,最后一節下課鈴聲響起時,小屁孩們歡天喜地地收拾著書包,跑出校門,蹦蹦跳跳地奔向各自爸爸媽媽的懷里。
只有歐陽安晴,背著自己的大書包,垂著頭,邁著沉重的步子,深沉而緩慢地走向校門。
眼兩邊余光中,是風一般朝氣蓬勃天真無邪的小蘿卜頭們。
她不禁感慨他們的快樂。
真是純粹啊。
不像她,回家還要面對一張張令人每次一寫腦細胞都要死上好多的卷子。
還有一個比魔鬼還要魔鬼的人的“壓迫”。
歐陽安晴的心智已然跟周邊的小學生們很不一樣了。
而周圍時不時跑過去的小蘿卜頭們對此毫無察覺。
他們只知道,回家了,爸爸媽媽就有好吃的好喝的準備著給他們,還能肆無忌憚地玩上三天。
而早熟的歐陽安晴則是早已預見自己未來三天的命運。
大概就是要沒日沒夜地寫上三天卷子吧。
歐陽安晴回想起前一個月歐陽安然壓著她寫卷子分析卷子歸納知識點的狠勁,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被掏空了。
啊——
她抬頭四十五度角惆悵望天。
人生真是太艱難了。
歐陽安晴抱著自己的大書包,懷著一種只身炸碉堡的悲壯心情,坐上了來接她的金翠紅的電瓶車。
風吹得歐陽安晴的頭發絲亂飛,糊了她一臉,也把她的眼睛吹得生疼。
她看著面前奮力蹬車的女人纖弱的背影,心中忽然多了點自己也說不清的復雜感受。
是心疼嗎?是傷感嗎?還是難過呢?
又或者是別的難以言明的心緒。
歐陽安晴不得而知。
她的思緒開始如溪水般流動起來。
其實他們家是有車的。
一輛奔馳suv。
歐陽安晴不怎么認得車的牌子,但是據媽媽講,這輛suv的落地價在一百萬以上,光是平時的保養,每年都要花上好幾萬。
其實歐陽安晴對錢也沒什么概念。
但是據媽媽講,每年這些保養的錢,已經夠她買兩三年的零食了。
于是歐陽安晴恍然驚覺這輛車的貴重。
但這輛車一直是爸爸在開。
全家也只有爸爸能開車。
她和歐陽安然的年紀都還小,自然不在考慮之列。
而媽媽則是對開車一竅不通。
她只會蹬自行車。
曾經歐陽安晴有聽到過歐陽安然和媽媽的對話。
那時她發現自己一件衣服發黃了,正拿著去找捧走她一大盆臟衣服的媽媽。
就碰上了歐陽安然。
歐陽安然背對著她,“你現在空閑時間也不算少,去考個駕照吧。”
彼時媽媽正在用手洗著她的衣服,聞言,毫不上心地對歐陽安然道,“考什么呀,我這都一把年紀了。”
“而且,不是有你爸會開車嗎?”
“你才三十多不到四十歲,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歐陽安然對媽媽自暴自棄的說法極為不滿。
“那是男人。”媽媽感嘆般地講,“女人這個年紀,已經是人老珠黃了。”
“你這想法是不對的,時間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歐陽安然反駁,“而且,你真的不覺得只有爸爸一個人會開車很有問題嗎?”
她說:“就像我們全家上下只有爸爸一個人很會賺錢,所有的錢,全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一樣,這也是有問題的。”
媽媽將洗衣液倒入水中,手上搓著一件衣服,沒有理她。
歐陽安然卻沒有因媽媽的刻意忽視而閉上嘴巴,她堅持不懈,“你不擔心爸爸會拿著這些錢去外面做什么嗎?”
媽媽手上動作一滑,身軀不動了。
“你真的不會心慌嗎?”
“啪!”
媽媽將衣服大力地扔進了臉盆當中。
她摘下皮手套,站起來,轉過身,面無表情地舉起了胳膊。
比剛才那衣服落入水里時濺出來的響動還要更清脆大聲的聲音回蕩在空間中。
隨著聲音的發出,歐陽安然頭歪向了一邊。
歐陽安晴被這變故嚇得不清,本能地縮著身子后退,躲進了角落里。
夕陽西斜,昏黃的落日余暉透過半拉窗簾的窗戶照進了洗衣房,投射在媽媽的身上,把她的臉照得一半明亮,一半陰暗。
而她臉上沒有表情,更增加了一點古怪。
媽媽的目光銳利萬分,一瞬間涌出了濃重的恨意,扎向面前被打的人。
她冷聲,卻又在說的過程中突然爆發了情緒,拉得尾音高揚,甚至破了音。
“你懂什么!!!”
震耳欲聾。
洗衣房內還有道道隱約的回音。
說實話,歐陽安晴從來都沒有見過媽媽這樣的一面。
有點恐怖。
她整個人趴在突出的墻壁上,緊張地咬著自己的手指。
歐陽安然緩慢地轉正了臉,再度以一開始歐陽安晴見到的姿態面對媽媽。
盡管被打,她卻不見分毫狼狽,連手都沒有撫上臉頰一下。
“我以后不會來管你了,你繼續自欺欺人吧。”
她聲線平穩,好像只是在說今天天氣如何,云淡風輕。
說完,歐陽安然神色如常地離開了洗衣房。
歐陽安晴往里躲了躲,眼睜睜看著歐陽安然目不斜視地從另一側走過去。
“什么玩意兒?”那頭,媽媽“呸”了一口。
她轉頭坐下來,重新拿起飄在水里的衣服,“老娘以后還不來管你了呢。”
“小小年紀不學好,凈說些瘋子才說的話。”
“晴晴,今天在學校里過得怎么樣啊?”前頭金翠紅被風吹弱了些許的關心話語傳到歐陽安晴耳畔。
她從回憶中抽出身來,乖乖應聲,“挺好的。”
金翠紅說:“你這段時間乖了許多嘛,之前家長會上老師都夸你成績進步飛快,一下子就拔尖了。”
乖是因為歐陽安然天天盯著她學初中知識,她累都累死了,哪里來的精力去鬧騰?
成績進步也是因為吸收了初中的相關知識,她再去看小學的題目,只覺得易如反掌。
說到這個,歐陽安晴倏忽想起一個問題。
她小心翼翼地摟著金翠紅的腰,問道,“媽媽,你知道安然最近在干什么嗎?”
“她?”金翠紅的話有點模糊,“她不是在全力沖刺第二次高考么?”
好吧,歐陽安晴想,媽媽并不知道歐陽安然給她上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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