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棒打鴛鴦后她把書讀爛了18
安然早就知道天道將她捏出來的意圖是什么,是以,在聽到天道對她說要她去人界設情劫時,她也沒有任何抗拒或驚訝的反應。
她沉默地將天道交給她的關于氣運之子的前塵過往看完后,便一言不發地跳下了懸崖。
安然走到懸崖邊上,望著底下濃霧翻滾,毫無怨言,也不曾有過猶豫,就那么一下,縱身飛了下去。
天道在后頭看得瞠目結舌,連要阻擋一下的機會都沒找到。
去人界的方式不是這么去的。
至少正常要去往人界的途徑并不是通過懸崖過去。
為什么安然跳得如此熟練?
但,她已經跳了下去,再做補救的措施,也無濟于事。
好在,安然肉身不腐不傷,即使真正跳下去了也不會出現什么大事情。
而通過懸崖下方,確實可以去到人界。
盡管過程可能會有那么些痛苦。
天道看著她的衣袂消失在濃霧之中,不知怎么的,心中涌上來一絲傷痛。
好像以前也有人這么做過似的。
但這懸崖邊上千千萬萬年,一直以來都只有他一個人。
如今多了一個安然。
為著這份微妙的傷痛,也是要看安然第一次設情劫做得怎么樣,天道多投注了一點心力,從頭到尾都關心著安然去往人界之后的進程。
安然這次要去設情劫的氣運之子有著前后兩段不同的人生經歷,而安然介入的時間點,正好是他人生經歷銜接的那個轉折點。
要知道,情劫,并不像別的劫難那樣,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設下的,它的完成需要經過一段長期的鋪墊。
情劫情劫,關鍵的就是那個“情”字,要用“情”來設劫,那“情”就不能是一般的“情”,自然得是深厚超出一般的“情”。
所以安然必須得學會運用種種手段去塑造培養自己和氣運之子的感情,使兩人的感情達到可以設置最后的“劫”的程度。
這其中的一個手段,就是選擇氣運之子人生經歷中比較容易產生感情的時間點進行介入。
安然這次介入的恰好就是這么一個點。
氣運之子莊景明,出身于有著百年傳統底蘊的權貴世家,其家族如龐然大物,盤踞于國家之中,勢力滲透于朝堂之上,可謂是把一個國家的方方面面都把控住了。
在外人眼里看來,若是成為這個世家的一員,定然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在外還會受到眾人尊敬,是一件祖上八輩子冒青煙的美事。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確實是的,無論是這個世家的主脈還是支脈,都得以靠他們所在家族的蔭蔽活得順風順水。
前提是,他們是被整個家族認可的,有著正兒八經的出身才行。
很不幸的是,莊景明的出身,并沒有那么光明磊落。
他是屬于主脈一支的一個私生子。
私生子也便罷了,盡管見不得人,也不會多為人所注意。
但更關鍵的是,他父親的身份。
莊景明的父親是前朝皇室遺孤。
在當朝皇帝搜捕前朝余孽之時,他的父親為了能夠借助莊家的勢力保護自己,刻意隱瞞身份,引誘了當時還是莊家主脈一支大小姐的莊浩存。
說起莊家主脈也是神奇。
莊家家主的位置,實際上并不怎么固定,從來都是幾脈之中,有能者居之,但其中有一脈總是會出一些特別優秀的人,來擔當這莊家家主,久而久之,這一脈便成了主脈,其他幾脈便成了支脈。
而潛移默化的,由主脈之中挑選人繼承家主之位就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約定俗成的規矩。
而主脈已經很久沒有降生過姑娘家了。
盡管這幾代出來的男孩子們都各有各的出息,不負主脈子嗣榮盛之名,但未能有姑娘家的缺憾,還是一直縈繞在主脈一房心中。
沒有姑娘,就意味著主脈家庭中的女性都來自于別的家族,而別的家族的女性,盡管嫁入莊家,本質上還是為自己的家族著想。
她們與莊家主脈并不是真正的一條心。
不是一條心,就很有可能會給莊家主脈帶來分崩離析的隱患。
這一代,主脈一房的媳婦懷孕,大家緊張萬分地請各方大師來占卜算卦,無論怎么占、怎么算,大師們得出來的結果都是,這一胎還是個男胎。
媳婦雖然失望,卻還沒有放棄希望。
她詢問大師們,能否有什么辦法,將男胎轉換為女胎,就算付出再多代價,也在所不惜。
大師們略一沉吟,面面相覷,最后才有人站出來說。
“要逆轉胎相,確有一個法子,只不過,這法子的代價,須得后兩代來償還。”
媳婦問是什么代價。
大師搖搖頭,“天道之命也,不可說。”
媳婦又問,會影響到莊家主脈的榮盛嗎?
大師再次搖頭,仍是那一句不可說。
媳婦雖是惴惴不安,卻也存著要生個女胎爭氣的心思,她想,雖然自己現下嫁進了莊家,可她終歸不是莊家土生土長的人,想那么多做什么?
再說了,大師說的是要后兩代來償還,這償還的活,可落不到她身上。
她只需要享受現下這一份榮華富貴便是了,其他的,與她何干?
媳婦便爽快地向大師討要了逆轉胎相的法子。
其實這是媳婦私底下悄悄在做的嘗試,其他人都不知道。
畢竟誰都不敢百分百地相信肚子里這一胎一定會變成女胎,萬一到時候做了,生出來還是個男胎,就太貽笑大方了。
所以直到媳婦生產前夕,她誰也沒告訴,包括自己的丈夫。
而莊家主脈,都認定了這一代照舊是沒有姑娘的緣分,早早地就給媳婦肚子里的孩子起好了名字——
浩存,取浩氣長存之意。
等到孩子一出生,大家都傻了眼。
竟是個女孩。
狂喜之下,大家驀然發現,若是女孩子的話,這原先的名字不就不適用了嗎?
可也沒有誰一時能想出更好的名字來。
莊家家主一拍手掌,面相威嚴,是女孩子,就不能用“浩存”這個名字了嗎?
就叫“莊浩存”。
莊浩存帶著主脈的驚喜出生,從小到大便被眾人的呵護與關愛圍繞著,由于她是這一代唯一一個女孩子,終日與小子們混在一處,又沒有大人們的拘束,性子也是自由不拘,有著男男女女的英武與細膩。
她可以說是這一代中,莊家所有后生之中,最優秀亮眼的那一個。
而大小姐莊浩存與莊景明父親的相遇相親,全都賴于莊景明父親的一手策劃。
莊浩存腦袋聰明,天縱英才,卻對感情一事終究經驗稀少,純真萬分,被莊景明父親那副皮囊晃花了眼,自以為這一剎那的悸動便是心動,便瞞著家里人與他交往了起來。
直到時日久了,莊浩存食之乏味,才意識到自己不過是見色起意,根本談不上什么心悅不心悅。
而那個時候,也已經晚了。
因為她發現自己懷有了身孕。
而這,是莊景明父親故意的。
莊浩存栽了一個狠狠的大坑。
更多一重的真相被揭露,那就是莊景明父親的身份。
他威脅莊浩存,若是不保全他與他的孩子,他自有法子將這事捅到當今皇帝跟前。
到時候便是一個莊家與前朝遺孤私通,企圖謀劃顛覆王朝之罪。
反正皇帝已看不順眼莊家許久,只不過是苦于沒能找到真正的一個致命點,能夠將莊家一擊必殺,才一直容忍著罷了。
莊浩存迫于威脅,答應了。
只不過,她雖生下這個孩子,卻也不認這個孩子,而是把他丟給了支脈去養活,隨便給安了一個私生子的身份。
支脈并不知道莊景明真正的來源,只知道主脈很不喜這個孩子,兼之支脈也排斥這個被隨隨便便塞進來的孩子,便對莊景明百般磋磨。
這便是莊景明痛苦的前半生。
他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親是誰,母親是誰,在成長過程中,是沒有愛與溫暖的,有的只是無時無刻存在著的中傷、忽視、冷漠與冷眼嘲笑。
而莊景明的轉折點,則在于他遇見自己貴人的一剎那。
那貴人是天衍宗的一個大能,在人界游蕩時偶然瞥到莊景明,一看便覺得他不一般,便執意要收他為徒。
自此他被發現了修仙一道的天賦,拜那貴人為師,一路高歌猛進,大放光彩,不僅將莊家踩在腳底下,報了當年被惡意對待之仇,還發覺了自己當年出生的真相,把整個王朝都顛覆了。
莊家望著不可同日而語的莊景明,這時才感到后悔,但為時已晚。
莊景明扶著自己的父親坐上了王位,自己卻對權力并不感興趣。
甚至于,他在發現自己出生的真相之后,對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感情波動。
了無生趣。
而這時,他已到了突破飛升的時候。
莊景明失去了感情波動,情劫也不再來,那突破飛升的契機,也就消失了。
他便在孤寂之中,走向了隕落。
這份隕落對天道來講可不是一個好事情。
修道之人,在修道的途中,本質上來講,都是在消耗這個世界的生氣,唯有不斷地突破飛升,才能將他們自身的氣運一點一點反哺給天道,直到最后真正成功,便會產生更多氣運。
若是他們沒有飛升就隕落了,盡管還會有部分生氣返還天地間,可這就相當于白干了一場。
耗費了許多精力,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就是安然介入的意義。
她要在莊景明失去情感波動之前,先讓他有一場刻骨銘心的感情經歷,給他人為制造一個飛升的契機,即“情劫”。
但說是這么說,天道對安然和莊景明的交往沒有任何要求。
任她自由發揮,只要最終目的達到就行了。
而且,這是安然第一次,他也很是好奇她會怎么做。
天道站在懸崖邊,看安然成功在人界站穩腳跟以后,逮住了上山采草藥要拿去賣補貼家用的氣運之子。
“你可要拜我為師?”
她拎著因為營養不良而身量小小的莊景明,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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