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棒打鴛鴦后她把書讀爛了27
簡伯怡瞥一眼放在床上還未收進行李箱里的衣服,余光不自覺去看安然側著身子坐在床沿上的身姿。
不能把在意她的意圖表現得太過明顯,但又控制不住地想要去看。
那半條打了石膏的腿,在時不時飄蕩的裙擺下若隱若現。
風不見時,長至腳踝的裙邊便把它完全地包裹住了,柔順地下垂。
可簡伯怡仍然能透過那隆起的弧度和輪廓,在心里描繪出那條腿的形狀。
足尖一點一點的。
簡伯怡的心也一顫一顫的。
他抬眸,看見放在墻角的銀色行李箱。
許是為了緩解些許的尷尬,簡伯怡身子先于思考行動了。
“我來幫你裝衣服。”
他幾大步跨走到行李箱前,長臂一伸,就把行李箱撥了過來。
內里并無重物的行李箱輕輕巧巧就向他滑來,四個輪子在瓷磚上發出隆隆的聲響。
安然和天道俱是疑惑地看著簡伯怡的背影。
他好像是有意在躲避她的視線,就連去拿行李箱時也是忙不迭就過去,背轉著身子,一絲一毫與她正面對視的可能性都不留下來。
若說之前的視線躲避也許是無意的,可當他轉過身來時,便無比明顯了。
簡伯怡低垂著頭,推著箱子來到床邊。
拉開拉鏈,將箱子分作兩半,平鋪在地上。
單膝跪地,僵直地伸手去拿衣物,再放到箱子里,宛若一個機械人一般。
簡伯怡的呼吸變重了。
向來穩穩當當不顫抖的手,此刻在觸及到安然的衣物時,也有些微微地發顫。
汗珠從他的后背冒出,迅速就將搭在最里頭的背心打濕了。
很熱。
簡伯怡想。
還有點懊惱。
他為什么突然就要幫歐陽安然來收拾衣物?
平白讓他心里生出些難捱的忐忑來。
天道看著低眉順眼的氣運之子安靜不語地放著女孩子的衣服時,目瞪口呆。
“他為什么要幫你收衣服?”
他疑惑不解,“本子里沒寫這一茬啊。”
安然聳聳肩,樂得輕松自在,“本來我動就不方便,原先還打算等金翠紅過來的時候讓她收拾的呢。”
“既然現在已經有人代勞了,也不錯。”
總歸不是她來做這件事情。
安然并不在意究竟是誰碰她的衣服。
歸根結底,這衣服原本的主人也不是她。
她沒什么所謂。
至于原主么,若是有所謂,大概會把她拉回世界縫隙中去。
安然很是心安理得。
天道見安然態度是如此,也不糾結這一問題。
只不過,他心頭有著隱憂。
“阿然。”天道說,“是不是該把氣運之子支開?”
“不然待會兒氣運之女過來了,該是要對他一見鐘情了。”
這氣運之女與氣運之子天雷勾地火的,安然和他到時候可不一定招架得住。
天道擔心地看看她那打了石膏的腿。
安然身上背負的反噬,恐怕還沒有結束。
話說起來,自從第一次將氣運之子干死,感受過反噬的威力過后,安然之后都沒有再做過直接把氣運之子弄死的事情了。
哪怕再相看兩生厭,再暴力鎮壓氣運之子,再怎么把氣運之子搞得奄奄一息半條命都剩不下,安然總還是留著他們一線生機的。
只要氣運之子不在不該死的時候死,就什么事情也沒有。
就算第一個小世界里的氣運之子姬清晗在后面也死了。
可因為安然已經脫離了,便與她毫無干系。cascoo.net
這是頭一回,安然在小世界里因為氣運之子被別人殺害而背負反噬。
呈現的形式好像還與那干死氣運之子的一次不一樣。
天道把握不準。
他也不知道安然什么時候才能把這重反噬結束掉。
他只知道,在這個小世界,安然可以比較安心地療傷。
這是一個看起來相對安全和安穩,對姑娘家也比較友好的小世界。
雖然生氣稀薄,可也讓人界發展成了如今這么個欣欣向榮的模樣。
可見,萬事萬物都并不是純粹地能夠被定義為好與壞,而是福禍相依的。
安然穩坐床邊,像是女皇坐在屬于自己的寶座上,絲毫不露怯。
她靜靜看著背對著她的人。
直白的視線,幾乎令故作平靜的簡伯怡后背燃起了火。
心臟在怦怦亂跳。
簡伯怡按著衣物的手用大了些許力。
“你什么時候走?”
安然問。
天道說得不無道理。
她覺得,能把簡伯怡趕走,還是要試一下把他趕走的。
也不知道他抽得什么瘋,說好不來的,偏偏又來了。
本子上說的性子里也沒這條。
安然回憶著本子里看到的有關簡伯怡性格和命運軌跡的內容。
一直都是歐陽安晴追逐著簡伯怡的腳步,簡伯怡從來是堅定地往回走,將背影留給歐陽安晴,從未停下過腳步回望。
只到了最后的時候,才終于被歐陽安晴打動,愿意放緩腳步,與她并肩而行。
但是,那真的是并肩而行嗎?
想想歐陽安晴那自以為“圓滿美好”的結局,安然向來保持著懷疑的態度。
為著這份懷疑,她也想要錯開本子上簡伯怡和歐陽安晴見面的這一個時間點。
一見鐘情什么的,在安然看來,著實可笑。
但她不敢賭。
因為氣運之女們的情絲,還真就可能讓她們做出些不理智的舉動。
安然有時候都要感慨,這是她們的幸,還是不幸?
沒有情絲,盡管在天道看來,許是有缺憾的,但在她個人的感受而言,卻是極好的。
少了多余的感情,便少受累贅束縛。
多么妙的一件事。
這讓她在面對氣運之子們之時,完全就沒有任何拘束。
除了總是把情劫的結果搞壞外,一切體驗都很是令她滿意。
簡伯怡聽到安然的話,腦子一頓,什么嗡嗡繞繞的思緒都飛開了。
他手頭上的力道忽地就卸掉了。
心頭莫名的情愫如溪水般盡速流走,從頭到腳,也把他身體中倏忽騰升起來的熱意冷卻了。
簡伯怡身板僵硬一瞬。
但他還是沉下氣來,要把行李箱整好。
衣物都已盡數放入里面,還差最后一兩步。
他慢條斯理地拍了拍堆好的衣物,拉過箱子兩邊的松緊帶,系上卡扣。
在做這些動作的同時,也是在借機緩慢地梳理自己的心緒。
才好去面對身后坐著的人。
簡伯怡把箱子合上。
安然就看著他伸出手,抓住行李箱的一邊,將它合上。
玉白修長的手如同剛出的筍尖,又嫩又透。
一個男生能有這樣的手,在某種程度上來講,是比較稀少的事情。
這樣的手,看上去就是柔軟的。
和他油畫般深邃而濃墨重彩的眉眼很是相反。
總覺得面龐這般具有辨識度的人,該有一雙同樣氣勢凌厲的手。
就像醫生在手術臺邊拿著手術刀,刀刃在燈光下泛著冷質的銀光。
那筍尖尖樣的手抓住了拉鏈的一端。
“嘩啦”。
飛機自云層低空飛過,留下一長串轟轟隆隆的聲響。
那拉拉鏈的聲音也持續了一段時間,卻神奇地并未被飛機聲掩蓋。
在安靜的病房中,反而顯得與飛機聲響一般突兀而惹人注意了。
簡伯怡專注地看著拉鏈的齒一點一點咬緊。
他把行李箱扶了起來。
稍一用力,他便從地上輕松起身。
簡單不過的動作,卻做得很是流暢帥氣。
簡伯怡一手搭在立起來的箱子上,才終于將眉眼對準她。
“你很想我走?”
這不是廢話么。
安然差點就要這么說了。
她一開始就約定了出院時別來。
當看見他時又一直在問為什么來,什么時候走。
身為能夠掌握一整個家族集團的人,他應當很會察言觀色才是。
怎么這個時候這么不開竅,還要眼巴巴地問出這句話來。
安然撇撇嘴。
“謝謝。”她很有禮貌地道了個謝。
“嗯。”簡伯怡將箱子靠緊床尾,人也倚在了上面,像是要找到什么支撐物似的。
安然見他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只好挑明意思,堅定地下一個逐客令。
反正她已經禮貌性地道過謝了。
對方也接受了。
接下來她說句表達自己真實意思的話,也不過分哈。
“我覺得你該······”
“走了”兩個尚未說出口,就被突兀打開的門打斷了。
安然和簡伯怡雙雙朝門那邊看去。
歐陽安晴一瘸一拐,還帶著點蹦跶地走了進來。
而在她身旁,還有另一個面龐青澀的少年。
他默默地扶著歐陽安晴的胳膊,護著險些要東倒西歪的她進入了病房。
安然和天道看著沉默不語的少年,腦海里不約而同地冒出了同一個念頭——
這小子是誰?
“嘶,真是摔得痛死我了。”
歐陽安晴臉皺成了個包子樣,她看看自己腫起來還破了皮的膝蓋,絮絮叨叨的。
她邊說,邊抬起頭來看向安然這邊。
“歐陽安然我跟你說,你這回可要······”
剩下的半截話就這么消失在了唇邊。
歐陽安然怔愣地盯著簡伯怡,神色恍惚。
他就這么隨意地靠在行李箱上,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慵懶而優雅的松弛感。
濃麗的面孔是如此突出,以至于一下子就攫取住了她全部視線。
當對上那雙瀲滟生情的桃花眼時,歐陽安晴只覺得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她好似掉入了一片清澈而湛藍的水域里,被溫暖燦爛的陽光包圍著。
從身到心的舒適。
只想在里頭遨游,不想出來。
哪怕溺斃在里頭。
平穩跳動的心忽然鼓噪得厲害。
一下又一下,撲通撲通,好似要沖破她的心口。
歐陽安晴下意識地按住自己的胸口。
心如擂鼓,掌心下那越發強烈的動靜,她無法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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