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棒打鴛鴦后她把書讀爛了35
聽到安然這句質問的話,歐陽鵬程在第一時間就皺起了眉。
他板著個臉,呵斥道,“怎么跟父親說話的?沒大沒小。”
安然和簡伯怡皆是無語地看著他。
而他渾然不覺,目光只盯在安然的頭頂。
開頭的這句呵斥仿佛給了他力量,他腦海中的思緒清晰起來,連周身的氣勢都開始大漲,越發理直氣壯了。
“我出差,就是要來這里談事情的。”
歐陽鵬程粗聲粗氣地講,好似是要為了證明自己,把“就是”和“這里”幾個字咬得極重。
安然靜靜地瞥他一眼,并不為此而壓倒。
開玩笑,更大的威壓她都承受過,還怕這種裝腔作勢嗎?
她平靜地問,“你不是要去外地出差么?”
“而且,你前兩天就走了。”
這兩句話輕飄飄的,卻把歐陽鵬程所有試圖辯解的話都堵死了。
他要怎么辯解呢?
說自己剛剛出差完回來,剛好在這家酒店歇歇腳,或者談事情?
可是他不久前已經當著簡伯怡的面說了,就是到這里來出差。
又要說自己是正準備出差嗎?
可他是幾天前走的,怎么也不可能在這里待上個幾天才準備出差吧。
雖然,他這段日子確實是一直待在這里。
歐陽鵬程的臉色有些難看。
倘若此刻在場的只有他和安然兩人,他倒沒有什么可害怕的。
甚至連心虛都可能沒有。
關鍵就是,現在還有第三個人在。
而這第三個人,是簡伯怡。
簡伯怡是誰啊,這可是簡氏集團名正言順的下一任繼承人哪。
他以后可還在想著法子要跟簡伯怡搭好一層關系,準備跟人家做做生意的呢。
若是簡氏集團肯灑灑水,分給他那么一小杯羹,他的事業就可以更上一層樓。
要搭好關系,勢必要給簡伯怡留下好印象。
是以,歐陽鵬程在簡伯怡面前可不敢隨便就對安然發火。
他心中不由有些怨自己這個大女兒。
真是個沒眼力見的,一點也不知道看場合,這腦袋真是笨的要死。
不知道在外頭要給她父親幫襯留面子嗎?
他的形象不好了,對她有什么好處?
歐陽鵬程痛心疾首,想起讓他揚眉吐氣的歐陽安晴來。
這個大女兒可真是比不上小女兒啊。
果然,一個是他的種,一個不是他的種,這區別不就出來了嗎。
他按捺下火氣,梗著脖子,語氣強硬,“你不信,我可以把領班叫上來,她全都知道。”
“讓她給你說說清楚。”
安然彎彎唇角,笑容不知道是何意味,轉瞬即逝。
她面無表情地盯著歐陽鵬程看。
那眼神看得他心里直發毛。
歐陽鵬程心里越發不舒坦了。
他這輩子還沒被一個黃毛丫頭大庭廣眾之下堵在電梯門前的時候呢。
狼狽感和恥辱感涌上他的心頭。
一陣悠揚的鋼琴演奏的純音樂橫空飄進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里,打斷了安然和歐陽鵬程的對峙。
歐陽鵬程心里暗暗松了口氣,借此機會轉開視線,避開安然的直視。
他看向純音樂發出的源頭。
簡伯怡伸手進入口袋,面色不悅。
似乎他對這個時候手機鈴聲的響起很是不爽,不滿意有人打電話來打擾他。
在歐陽鵬程的殷切的注視之下,簡伯怡看向亮著的手機屏幕。
當眼神轉向屏幕的一剎那,他不耐的表情瞬間變化了。
盡管并不明顯,卻仍舊有一種鄭重以對的態度在。
他手指在屏幕上劃動一下,將手機湊近了耳畔,“母親。”
在聽到簡伯怡喊出“母親”這兩個字的時候,離他幾步開外的歐陽鵬程挺了挺胸膛,整整自己的衣襟,就好像正面對著簡安山一般。
安然還是那副樣子,既不過分緊張,也不過分懶散。
她百無聊賴地研究著自己的拐杖。
抬起拐杖,往地上落去,發出了不輕不響的橡膠摩擦咯吱的聲音。
歐陽鵬程立刻瞪了她一眼。
這小兔崽子知不知道看場合?
人簡伯怡在跟他母親打電話呢,能不能安靜點!
能不能少給人惹些麻煩!
果然她到哪里都是給人添麻煩的存在。
安然恍若未覺。
她才懶得來理這么個男人呢。
自以為被忽視個徹底的歐陽鵬程更是怒火積攢。
但鑒于簡伯怡在場,他只得暫且隱忍不發。
歐陽鵬程隱晦地看看簡伯怡,又看向安然。
臭丫頭,看他之后怎么管教她。
這做人做子女的道理,他是不得不要教了。
不然她是一點也不懂。
手機那頭不知說了些什么,簡伯怡道,“是。”
又過了幾秒,他稍稍露出點驚訝的神色。
“他不見了?”
隨著手機那頭人的說話,簡伯怡的神情凝重起來,“好的,我明白了。”
下一秒,他那凝重的神情又停滯了,“現在嗎?”
簡伯怡有些遲疑。
他看了安然一眼,用手捂住了手機,“可是,我現在還有事情沒處理完。”
“可不可以等我······”
話還沒說完,簡伯怡就消了音。
他的唇緊緊地抿了起來。
整張臉也繃住了。
這顯得他較尋常嚴肅冷漠了些許。
簡伯怡沉默了三四秒,似乎是在抗議和拒絕。
但最終,他還是屈服了。
繃直的身子松垮下來,那抿緊的唇再次張開,“好。”
他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我現在就回去。”
頗有些垂頭喪氣的樣子。
這沮喪也是淡淡的,掩藏在他耀眼吸睛的外表之下。
不為一般人所注意。
簡伯怡垂下了手,將手機緊緊攥著。
他停頓一秒,看向安然,原先瀲滟生輝的眼眸有些許的黯淡,還蘊含著絲絲縷縷的歉意。
“我得先回去一趟。”
簡伯怡抱歉地說:“今天這餐飯,可能要等到來日補償了。”
安然沒有什么話好講。
但目睹了方才簡伯怡從反抗到妥協的全過程,她只覺得這人有些許的靠不住。
他有他現在暫時無法突破和反抗的存在。
他的弱點過于明顯了。
轉念一想,她遇見過的氣運之子當中,又有哪個是真正靠譜的呢?
安然快速過了一遍,心里暗暗搖頭,果斷下了個結論。
沒有一個人。
“哦。”安然表示她知道了。
然而簡伯怡卻還在猶豫當中。
盡管他不得不回去,卻也無法把安然就此撇在一邊,置之不理。
明眼人都知道,歐陽鵬程已經對她很是生氣了,只是礙于他在場,才不得不壓下點火氣。
如果只留她和歐陽鵬程二人,她一定是弱勢的那一方。
簡伯怡說:“我把你送回去。”
一旁早就對安然怨得牙癢癢的歐陽鵬程自覺時機已到,立馬見縫插針,“伯怡啊,你要有事情的話,大可先行離去。”
“然然這邊,有我在呢。”
他擠出一個慈愛的笑來,“我把她帶回家里去就好。”
歐陽鵬程是安然的父親,于情于理,由他送安然回去,都是再適合不過的了。
簡伯怡無可辯駁。
他沒有立場,也沒有身份。
他沉默了。
想要掛一個習以為常的笑,也笑不出來。
可簡伯怡不愿意將她就這么放到歐陽鵬程的手上。
兩種矛盾的情感在他心中交戰,致使他半晌不愿意動一動腳步。
歐陽鵬程是個人精,豈能看不出來簡伯怡的猶豫與不愿,但他偏偏就能在這種小事情上簡短地拿捏簡伯怡一會兒。
他狀似善解人意地問簡伯怡,“伯怡啊,你是還有什么話想對然然講嗎?”
這是在暗暗地催簡伯怡走了。
他搖頭,對安然說:“我走了。”
安然回,“好。”
簡伯怡又說:“照顧好自己。”
安然照舊是一個“好”字。
簡伯怡見她是真的平靜如湖水,才走向電梯。
很快那門就開了,他進去,面容在門的縫隙中越來越小,最后不見。
歐陽鵬程死死地盯著顯示屏,看那上頭的數字不斷往下跳動,直到最后,到達一層大廳。
他松了口氣。
松完這口氣,他便轉過身來。
此刻的他,好像換了張野獸的臉,猙獰扭曲,滿載著壓抑許久的怒火。
“歐陽安晴。”他喊,“你給老子過來。”
安然對歐陽鵬程的翻臉早有準備,趁他的注意力被電梯吸引過去的時候,便拄著拐杖往走廊后頭退去。
長長的走廊寬闊敞亮,兩邊卻并不是包廂,而是掛了裝飾品的墻。
真正的包廂,還要在走廊拐了兩道彎之后才能出現第一個,此后,則是第二個。
這一層樓只有兩個包廂。
這就是金瀾酒店與其他酒店不同的地方。
每層樓都會有不同數量的,滿足顧客需求的包廂或房間。
而這一層的這兩個包廂,一個被歐陽鵬程占了,另一個是簡伯怡要帶安然來吃飯的點,這也就意味著,這一層樓不會再有其他人了。
也不會再來其他人了。
歐陽鵬程望望角落里正在安靜工作著的攝像頭。
毫無畏懼。
就算他做出點什么事,金瀾酒店的人敢往外泄露嗎?
泄露,就意味著給自己惹更大的麻煩。
看到安然往后退了許多,他嘲笑起她來,“現在知道怕了?”
“剛才頂撞我的時候怎么不知道怕一怕呢?”
安然專心致志地朝后挪,并不理他。
她現下腿腳不便,但身手還是在的。
歐陽鵬程想動她,差了不知道多少火候。
可她又不想太累。
方才她就已經看好了,再過幾步的拐角,就是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地方。
只要她到那里,就能省心許多。
絕對揍歐陽鵬程一個屁滾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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