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強取豪奪后仙界被滅了60
焚天渾身上下都透露著“拒不告知”的態(tài)度。
不過,安然也就是象征性地推動了一下她與焚天的日常交流,倒沒那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究極探究精神。
“不知道就不知道唄。”她換了個姿勢,側(cè)身靠著樹干,“我也就那么一說。”
安然換姿勢的途中,有焚天站著的半邊肩膀忽地低了下去,焚天猝不及防,喝醉酒似的來回搖晃了幾下,險些張開翅膀撲棱起來,才保持住了平衡,重新穩(wěn)在了肩膀上。
“你!”一股怒氣憑空升起,焚天怒吼出半個字以后,那怒火卻又像喪失了方向一般,就那么飄散在空氣里,然后消弭于無形。
莫名的酸澀涌上心頭,焚天只覺得一顆心不舒服極了。
“我怎么了?”安然是故意那么大動作的,她就樂意逗逗這小鳥,看焚天手忙腳亂的慌張樣,她感到由衷的愉悅。
焚天喉管如同塞了一團軟軟的棉花,浸了水以后又膨脹起來,堵住他所有的話。
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他與安然對視良久,只在安然的眼眸里看到毫不掩飾的捉弄之意。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多余的情緒。
如同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尾,他的什么怒火,什么酸澀,什么大起大落的心情統(tǒng)統(tǒng)都被沖刷走了。
“沒怎么。”他肉眼可見地喪氣起來。
到這會兒,焚天突然清醒起來。
他沒有哪個時刻比這個時刻更加清楚地意識到,一切的情緒跌宕,都不過是他單方面的罷了。
而引起他情緒激烈起伏的源頭,面前的這個人,根本就不在乎他。
甚至可以說,她促狹著,故意想要看他失態(tài)的模樣,來滿足她小孩般調(diào)皮捉弄的惡趣味。
既如此,他又有什么好生氣,好低落,好酸澀的呢?
這所有的所有,都是無關(guān)緊要,沒有意義的。
焚天冷靜下來以后,便恢復(fù)了以往對安然的冷然,安安靜靜待在她的肩膀上,也不再為著什么不知道意圖的心緒車轱轆話來回跟安然侃談與糾結(jié)了。
不管安然再怎么逗他,他都不怎么回應(yīng)了。
安然失了趣味,只以為是焚天這小子看透了她的這點調(diào)戲人的小心思,所以懶得來理她。
既然再怎么逗都達不到她的目的了,她自然也不再去刻意戳弄焚天。
削弱弱水腐蝕性的離昧草到手,接下來還得去找一樣?xùn)|西。
它是直接作用于焚天的身體,能夠加強焚天肉身的堅韌和強悍程度,并且一定程度上修復(fù)他的內(nèi)傷。
安然正想著那玩意兒的生長地方和特性,忽然聽得不遠處某人的細碎呻吟。
她轉(zhuǎn)過身來,一手扒著樹干,半蹲著望向孟子茯的方向。
孟子茯照舊是那個姿勢坐著靠在樹根處,但在細節(jié)處有了細微的變化。
他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眉頭攏著,手與腳都在無意識地輕輕劃動著,像是要抓住什么,逃離什么,手指垂在地上扒拉著,腳后跟也在前后蹭著,把地面上的細小土壤顆粒都劃掉了不少。
看起來是做了個夢,還是個內(nèi)容不怎么美妙的夢。
不過這夢就算再怎么讓他緊張,也沒能到讓他醒來的程度。
“你就舍得這么干看著?”
焚天嘲諷反問,陰陽怪氣的。
安然本來也就打算看看的,畢竟孟子茯不過就做個噩夢,也沒啥事,被焚天這么一說,她還真就打算湊近一點去瞧個熱鬧。
“看,當然要看。”她說著就扶著樹干站了起來。
她這應(yīng)和焚天的態(tài)度,讓焚天又是不爽了一陣。
安然正要走過去呢,就感覺肩膀一輕。
焚天從她那兒飛了開去。
他半個身子掩藏在樹干后頭,“要看你去看,我不去。”
說完,焚天就整個躲了過去,藏得嚴嚴實實的,一根羽毛都看不見。
得嘞,又是在鬧小孩子脾氣。
安然覺著這只鳳凰可真是夠怪的。
要她去看孟子茯的是他,被氣到的還是他。
她心里吐槽,腳下一點也不含糊地緩步靠近還深陷于夢魘中無法自拔的孟子茯。
遠一點看還看不分明,等真正湊近了,安然才發(fā)現(xiàn)孟子茯兩鬢早已汗?jié)窳耍~頭也有不少的冷汗。
更重要的是,他蹙緊的眉心中,隱隱有一點光閃爍。
如果安然猜得不錯的話,這是獨屬于他鳳凰一族的細鈿標識快要浮現(xiàn)出來了。
這做個夢怎么還把他真實身份給炸出來了呢,看來這夢的威力非同小可啊。
安然饒有興趣地看著孟子茯額頭的銀白光點若隱若現(xiàn),如同一尾在水里的游魚,一會兒浮出水面,一會兒又沉入水底。
看著看著,那細鈿卻發(fā)生了某種不同尋常的變化。
它不再是純粹的銀白,還纏繞上了絲絲縷縷的黑,顯得這抹白邪氣叢生。
隨著細鈿的顯現(xiàn)程度加深,這黑也在朝外溢出。
安然眼見著事情不對勁,立刻并起雙指點上了他的眉心,把那想要逃出來的黑氣壓了下去。
柔軟的指腹下有什么東西在鼓動著,不甘地叫囂著,想要突破她借由手指設(shè)下的屏障。
再這么下去,這黑氣只會越來越強勢。
不行,必須得把孟子茯喚醒。
安然手指照舊按壓在他眉間,低聲輕喚,“孟子茯,聽得見我講話嗎?”
孟子茯毫無反應(yīng)。
她加重了語調(diào),提高了音量,“孟子茯,醒一醒!”
孟子茯卻像是完全隔絕了外界的聲音,不管怎么叫都沒有反應(yīng)。
安然無奈,只得活動了一下另一只手。
看準了地方,她一巴掌甩了過去。
聲響清脆,和火堆里樹枝燃燒時又一次的爆裂聲混合在了一起。
孟子茯頭歪在一邊,白凈的面龐上有一個不甚清晰的手掌印。
他似有所感地動了動,眉間印記淡下去許多,但仍然沒有醒轉(zhuǎn)過來的跡象。
不是吧,這都不行?
安然對著手掌哈了兩下氣,掄起胳膊朝著孟子茯的另一邊也來了一下。
這一下力道之猛,直把孟子茯整個人都扇歪到了地上。
他毫無形象地倒在地上,面龐沾上灰塵點點,眼皮下眼球快速滾動,終于有了要醒過來的跡象。
可是,在他眼皮顫動了幾秒欲睜不睜以后,又平靜了下來。
面上卻是越發(fā)痛苦了。
即使是閉著眼睛,也能看到他面皮的扭曲與抽搐。
安然無語了。
扇巴掌都醒不過來,難不成還要她再下點別的狠手?
她搓了搓自己掌心泛紅的雙手,還有點心疼花出去的力氣。
不過這兩下巴掌也不是毫無作用,至少孟子茯眉心的印記是不見了。
安然仔細察看孟子茯的額頭,聽到細碎不成章法的字句從他的嘴巴里漏了出來。
盡管知道這不一定能聽得出來,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她還是湊近了孟子茯,竭力想要去聽他講了個什么。
費勁巴拉聽了一會兒,安然只能聽明白一個字。
“痛?”她問孟子茯,“你哪里痛啊?”
又是翻來覆去聽孟子茯亂七八糟發(fā)了一堆辨認不出來的音節(jié)以后,安然終于又聽清了一點。
“心口痛。”她的目光挪到孟子茯起伏的胸膛上。
安然明白了。
幻境里的孟子茯頂替的是她原先的經(jīng)歷,心口痛,就是因為之前被挖心了呀。
她算是知道他的夢魘是什么了。
這確實是一個能讓人痛苦萬分的噩夢。
可算是找到病根了,可以對癥下藥了。
安然張開五指,撫上他的胸口。
撫上的一瞬間,她怔愣一秒。
孟子茯的胸口看起來正常無比,等到真正按上去,才能感受到有一股不同尋常的灼熱在他心尖盤桓。
而那灼熱透過肌膚,透過衣料,星火燎原般迅速傳遞到了她手心。
明明她的手瞧上去也沒有異樣,可渾身就有一種被火燒著了的感覺。
安然整個人都熱得慌,身子立刻就出汗了。
意識還被燒得有些迷糊。
她燙得一哆嗦,想要把手挪開,手背上卻忽然壓下了一道力。
安然看去,是有人按住了她的手。
順著這手往上望,正對上孟子茯睜開的雙眼。
他微微喘著氣,眼里水光粼粼,嗓音還有點低啞。
“阿然。”
繾綣混雜著愧疚,聽得安然一激靈,腦子完全醒轉(zhuǎn)了過來。
“你喊誰?”她粗著嗓子,像是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
粗獷的男聲回蕩在孟子茯耳邊,也把孟子茯真正從混亂的意識當中拽了出來。
他平緩了呼吸,放開被自己按在胸口的那只大手,不語。
發(fā)現(xiàn)自己以一個極為不雅觀的姿勢倒在地上吃灰,他也不說什么,沉默著坐了起來。
閉上眼睛調(diào)息片刻,再睜眼,他就恢復(fù)了清明,全然不復(fù)方才被噩夢纏身的樣子。
安然在旁邊看他冷靜地調(diào)理著自己,一副閉口不打算多談的模樣。
盡管猜到了什么,可她偏要問,“你剛剛夢到了什么?這么一副虛弱樣。”
“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讓你醒轉(zhuǎn)過來。”
孟子茯冷淡到連看都沒看她,“與你無關(guān)。”
這態(tài)度和焚天是如出一轍啊。
安然手指在腰間有節(jié)奏地敲著,慢悠悠在孟子茯周圍晃蕩了一圈,“真的不說?”
走到孟子茯旁邊,她刻意低下頭去,壓低了嗓音,“你就不怕,我把你方才那一聲告訴你師尊?”
“就說,她這收了五十年的徒弟,其實心里一直在覬覦她呢。”
安然把那兩個字咬得曖昧萬分,幾近拉絲,“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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