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強取豪奪后仙界被滅了68
安然其實已經(jīng)做好了進入秘境后遭遇危險的準備。
然而事實卻出乎她的意料。
當她踏過秘境入口以后,觸目便是一片看起來因為過于遼闊,沒有任何遮擋物和視線死角,以至于什么危險都藏不住的空間。
這空間很是明亮,通體都是白瑩瑩的光,照亮著通向前方的一條道路。
安然還是謹慎地探查了一下周圍。
感覺安全得很,一點活物的氣息都沒有,更別提是兇獸了。
更重要的是,等她來到秘境里面后,便又能察覺到焚天體內的禁制了。
安然捂住心口,往前看了看。
四野廣闊,但明晃晃的路卻是只有面前這一條,若是要朝別的地方走去,那便是要自己去開辟新道路了。
從心理效應上來講,人肯定會更加偏向于肉眼可見的看似光明有跡可循的大路,更安心些。
但,安然就不信這個邪。
她探究地看了大路三秒鐘,腳步一轉,就朝路右邊的斜上方走去。
當然嘍,她感應到的焚天禁制指使的方向還是占了很大的因素的。
安然邊活動著筋骨,邊踏入這一片被光明充斥的地方。
她眼前一陣白光閃過。
安然下意識就閉上了眼睛。
感應到白光散去,她睜開了眼睛,但是,在看清面前景象之前,最先感受到的,是耳畔被一波又一波如浪潮般涌進來的人語嘈雜聲。
市井街坊,小商叫賣?
她完全睜開眼,所見的就是熱熱鬧鬧的商市風貌。
安然環(huán)視周圍一圈,倏忽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她抬腳跟了上去。
那人在人流中穿梭,好幾次都快要消失在安然的視線范圍內,得虧安然眼尖,也跟得更緊了,才沒把人給跟丟。
在擠過人潮之后,她看到那人像是忽然聽到誰叫了他一樣驀地停了下來。
宛若狼狗般左嗅右聞,他最終鎖定了惹他駐足的來源,扭頭朝某一方向走去。
那方向剛好與人潮錯開,也讓追趕他覺得費勁的安然松了口氣。
她借此縮短了與他的距離,靜悄悄跟在他后頭。
他戴著半面銀色面具,叫人看不清全部容貌,可周身卻是風姿卓然,光是露出的半個下巴,也足夠惹人遐想。
按道理來說,這般氣質出眾的人,不管怎么樣都會招引來旁人的幾分注目。
可這滿大街的人熙熙攘攘,竟就沒有一個對他投以探究目光的,就連與他擦肩而過的人,都像是沒有察覺到他一樣,目不斜視。
這也是方才安然在人潮里險些跟丟他的原因。
他走得行云流水,根本沒有誰會擋得住他。
安然不由思考,這是這個秘境里呈現(xiàn)出來的,還是,對某種記憶或曾經(jīng)畫面的再現(xiàn)?
她眼看著他在一個攤子面前停了下來。
那是?
安然往前走了走,攤子旁,一面帶有乾坤八卦圖案的旗子正迎風招展著。
那旗子泛黃發(fā)黑,看樣子也是上了些年頭,經(jīng)了些風霜的。
她再打眼一看,旗子上還有幾個大字。
“孟半神。”安然呢喃。
算命攤子,姓孟的人,以及那個看起來像是孟子茯的背影的人。
關鍵要素一一對上,安然搞清楚這是什么場景了。
大概是不久前孟子茯說過的他遇到算命先生給他取名的那會兒吧。
不過,他孟子茯的事,為什么會在這個秘境里被幻化出來讓她碰到?
安然滿心疑問,但這既然是她選的一個方向,也就只能安靜看著事情的發(fā)展了。
左右與焚天禁制所處的方向是一致的。
她裝作走累了需要休息的人,半遮半掩地又靠近了些,直到可以比較小聲但清楚地聽到孟子茯與孟半神的對話為止。
開頭極其的通俗且無聊,也就是一般算命騙子對別人的那一套神神叨叨但一聽就不靠譜的話術。
安然本來是挺怕被孟子茯和孟半神注意到的,可聽著聽著,就發(fā)現(xiàn)兩個人完全沒有關注周圍的意思,她也就愈發(fā)大膽了。
甚至還想吐槽一下孟半神的套路。
什么身世不凡未來坎坷必有一大劫啦,這話乍一聽不咋靠譜,可把它放到來聽的人身上,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有可能會信。
當然啦,還得刨去“身世不凡”這個因素,她估摸著這個孟半神也是見人下菜碟,看孟子茯姿態(tài)不凡,就這么說了。
從她的視角看來,孟子茯一直站著,也沒什么表示,就那么靜靜聽著孟半神扯。
她看到孟子茯的嘴唇保持在一個放松成一條線的狀態(tài),沒有上揚,也沒有下壓,這令她揣測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如何。
“如果我猜得不錯,小公子天賦異稟,擁有著與生俱來的榮耀,然而也正是這份天賦,將您折磨至今,這也是您一直在外漂泊的原因。”
眼見著孟子茯毫無動搖之色,孟半神一捋花白的胡子,老神在在。
“是也?非也?”
安然感覺到孟子茯的氣息變了。
他在一剎那緊繃起來。
“天賦?”孟子茯終于出聲,與她在瑤池時聽到的相比,要稚嫩不少,“你指的是什么?”
孟半神松開胡子,隨手從攤子上拿起把扇子,隔空指了指孟子茯的胸口。
孟子茯隨著他的扇子略略低了頭。
“想必,小公子一直受著心中這股邪火的折磨吧?”
這已經(jīng)是明晃晃地在說了。
安然心中哦吼一聲,這孟半神有兩把刷子哈。
很顯然孟子茯也被孟半神唬住了。
“繼續(xù)說。”
孟半神一笑,收回扇子,將其放在攤子上。
“其實,這還算不上是你命運中的折磨,更大的劫,是隨著時日漸長,你體內的邪火會越燒越旺,直到最后把你完全吞噬。”
“到那時,你的天賦就不再是天賦,而是完完全全奪你性命的利器。”
“我會被吞噬?”孟子茯重復,“我的性命會被奪走。”
孟半神點頭,“是也。”
孟子茯側頭,“不可能,我不會死亡。”
他這話是有真憑實據(jù),也是有底氣的,神確實是不死不滅的。
孟半神笑了,“自然,以小公子的身份來說,死亡在您的認識里,是斷不可能發(fā)生的。”
“可是······”他上半身往前傾了傾,“這火不是一般的火,而是您的生命之火。”
“您這一族,也與其他同樣身份的不同。”
他無聲做出口型,說了兩個字。
安然下意識跟著模仿了一遍。
“涅槃。”
是了,鳳凰一族和其他神最大的不同,就是其他神長成了就長成了,而鳳凰一族還要靠鳳凰真火,每百年退回到生命的原始狀態(tài)。
這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相當于是一死一生的循環(huán)和輪回了。
再說了,其實神在特殊情況下也是有可能會消亡的。
孟子茯被孟半神點到了。
他清楚地知道孟半神不是平平無奇的江湖騙子,而是某個隱藏與人界的高人,又或者說,孟半神可能也會某一個神吧。
他低下了他的頭顱,語氣放軟和了些,帶上了顯而易見的尊敬,“請老先生指示。”
孟半神對于孟子茯這一聲“老先生”和尊重的語氣很是受用,瞬間就變得不一樣了,架子都拿了起來。
他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再次一捋胡子,“你可知你這火之所以會變成邪火,就是因為你身上殺孽太重,因果太多,硬生生用你的天賦承擔了下來。”
“而它不可能永遠能承受得住,相信你自己也有所察覺。”
安然心想,這可不廢話么,孟子茯可是戰(zhàn)神,主死亡與戰(zhàn)爭,能不沾染上一些因果么。
不過這殺孽重,確實不是什么好解決的事情,尤其是,他在其位,必須謀其職。
孟子茯道,“確實如此。”
“我最近每運行一次真火,便感到滯澀與灼燒的痛,伴有邪氣叢生,隱隱有無法控制的跡象。”
“這便對了,你若是再找不到法子壓制一下這真火上的邪氣,以后怕是會越來越難。”孟半神說。
孟子茯問,“我之所以長年在外,也是察覺到這一點,為了尋找壓制邪氣的法子。”
“請問老先生,我究竟該如何是好?”
“您既然能夠如此準確地說出我如今的困難處境,定是有破解的法子。”
孟半神講,“法子么,自然是有的。”
“首先,你得先改個名字,壓壓你這背后的滔天殺孽。”
孟子茯不解,“改名?”
“是也。”
“你的殺孽世所罕見,會如此之重,也是因為你本不應該造成殺孽之故,只是你身處那個位置,必須如此,卻受到加倍嚴重的反噬。”
“唯有改名,沾染些世俗氣息,才能稍稍順應這殺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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