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兩個截然不同的女人
龐勁東以不易察覺的幅度點了點頭:“是啊……”
“看來這個女孩在你的心里有著很重要的位置……”唐韻說罷嘆了一口氣,樣子看起來很是幽怨。可以很明顯的看出,她這一次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發(fā)自內心。
龐勁東聽著唐韻的話,又看到唐韻的樣子,開始后悔自己不應該把話題轉到這上面來。龐勁東咳嗽了一聲,不太自在的說:“我只是覺得有點遺憾,因為所有人都來看我了,唯獨她沒有!”
唐韻聳聳肩膀說:“其實這件事情怪我……”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她來家里的時候,我說你不在!”
“你說的沒錯,因為我當時的確不在!”龐勁東笑著搖了搖頭,對唐韻說:“而且我回國之前也沒有通知你們!”
唐韻又說:“我還勸你不要去見她!”
“你的這個勸告是為了我好,我事后仔仔細細的想過,當時的確不適合去見她!”
“我是擔心……”唐韻微微的挑起娥眉,看著龐勁東的目光更顯怨艾:“要是耽誤了你們兩個一訴離別衷腸,我可就罪莫大焉了!”
龐勁東嘴角抽搐了幾下,用近乎商量的口吻說:“咱們還是換個話題吧!”
唐韻當即反問:“你舍得換個話題嗎?”
雖然對金玲玲的思念是很正常的,而且說出的話更沒有什么問題,但是龐勁東感覺自己就像有話柄落到唐韻手里一般。這使得龐勁東無法商量著改換話題,只能直截了當?shù)膶⒄勗挷黹_:“江海幫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了?”
唐韻不愿在這個問題上做太多文章,便順著龐勁東的思路談了起來:“江海幫的地盤和生意已經(jīng)全部落到星龍幫的控制之中,江海幫目前呈現(xiàn)出了樹倒猢猻散的架勢,很多人見幫派走入末路便離開了。現(xiàn)在的江海幫元氣大傷,根本就不是當初的B市幫派,恐怕連前十名都進不去了!”
“現(xiàn)在的幫派應該是星龍幫了吧?”
“對!”
按理說這是一個好消息,但是其中有些地方,讓龐勁東還是感到有些意外:“沒想到江海幫的生命力還是很強的,地盤和生意全都沒有了,竟然還不徹底斷氣!”
“其實這一點,我早就預料到了!”
“啊?”看著唐韻胸有成竹的樣子,龐勁東感到她只要戴上孔明冠,手里再拿上一把鵝毛扇,簡直就是一個女性版的諸葛亮。
“其實這里面的道理是很簡單的……”唐韻收起了那副怨婦的樣子,拿出往常的精明干練,給龐勁東分析起來:“雖然同樣是黑幫,但是江海幫與星龍幫是有很大不同的,星龍幫從事的都是一些較為穩(wěn)定、也是對社會傷害不太大的生意,多數(shù)有組織的黑幫通常也是這個樣子;而江海幫則是什么生意都做,包括綁架、搶劫和偷盜這類的惡性犯罪活動。”
龐勁東輕輕點點頭:“這我知道。”
“閻羅場上涉及到的地盤和生意,是根據(jù)多數(shù)黑幫的情況制定的,也就是指的星龍幫做的那些,比如酒吧、洗浴中心、快捷酒店之類的檔口,或者對各種生意征收保護費,再或者就是毒品銷售渠道,那些不穩(wěn)定的犯罪活動不在賭約范圍內。”頓了頓,唐韻繼續(xù)說了下去:“星龍幫也根本沒興趣接過這些不穩(wěn)定的生意,何況做生不如做熟,就算是能接過來,也不知道該怎么做!”
“原來是這樣!”龐勁東聽到這里便明白了,自己分析了起來:“雖然江海幫的地盤已經(jīng)歸于星龍幫,但是江海幫仍然可以私下里在這些地盤上做些星龍幫不做的生意!”
“不僅如此,他們還擴展了其他地盤!”
“市區(qū)里的地盤早就已經(jīng)被瓜分了,而且每個幫派的實力都很強,他們只能向郊區(qū)擴展!”
“正是這樣的,他們滅掉了近郊的幾個小幫派,將人家的地盤據(jù)為己有!幾天前還風光無限的江海幫,如今就這樣茍延殘喘著!”唐韻笑了笑,嘲弄道:“我相信他們是做了兩手準備的,在輸?shù)魶Q斗后可能打算利用賴海雄打擊地下聯(lián)合會,卻沒有想到我們技高一籌,及時除掉了賴海雄!”
“不能有僥幸心理,雖然他們元氣大傷,但是只要假以時日,肯定會復原的!”龐勁東的眉頭微微蹙起,不無憂慮的說:“現(xiàn)在是徹底殲滅他們的最好時機!”
“我和林佩雯談過一次,她也是這樣想,但卻很難做到!”
“她一次吃下這么大一塊肥肉,需要有個消化的過程,然后才能再做劇烈運動!”龐勁東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又緩緩地呼了出來:“星龍幫需要時間去熟悉江海幫的地盤,與那里的生意和檔口打交道,還要理順各方面的關系!這些工作如果做得不到位,吃了多少就還要吐出去多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像飯后需要休息一樣,現(xiàn)在的星龍幫是最虛弱的時候,別人不去攻擊他們就已經(jīng)是萬幸了,不能指望他們出擊別人!”
唐韻提出了一個建議:“難道讓第七軍團上?”
“第七軍團倒是可以動手,問題是怎么樣動手?”龐勁東提出了一個問題,緊接著對這個問題做出了細化:“我們不能把江海幫的人全部殺掉,也不能接手他們那些小偷小摸的生意,更不能二十四小時上街巡邏,對他們的地盤實時監(jiān)控!就算一時之間把他們打殘了,他們換個地盤還可以繼續(xù)!”
“你說的有道理!”唐韻點了點頭,無奈的說:“倒是星龍幫不存在這樣的問題,既可以吸收原江海幫的成員,還可以把真正控制江海幫的地盤,但是他們卻無法動手!”
“所以現(xiàn)在的問題真的不太好辦!”
唐韻謹慎的又提出了一個建議:“不如讓葉仁榮出手,如何?”
聽到唐韻的這個提議,龐勁東沒有給出答復,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閻羅場上立賭約的時候,葉仁榮也是拿出賭注了的。決斗既然已經(jīng)贏了,葉仁榮是不是也應該得到點東西?”
“林佩雯倒是很大方,主動和葉仁榮提出這件事情,不過葉仁榮表示自己只是給你幫忙,并沒有什么所求。”唐韻拿出小鏡子,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妝容,才接著說:“你知道林佩雯這個人非常慷慨,一再找上葉仁榮要表示感謝,葉仁榮最后同意合作幾項生意,都是酒店和娛樂中心什么的。”
“原來是這樣。”
“不過我倒覺得葉仁榮是條老狐貍,可能早就有想法在江海幫地盤上做生意,只是故意擺出了一副高姿態(tài),讓林佩雯和自己合作賺錢的同時,還對自己懷有感激之情。”
“有這個可能。”
“接著剛才的話說,你覺得讓葉仁榮收江海幫,可行嗎?”
“不可行!”龐勁東左右擺動了一下腦袋,否定了這個提議:“葉仁榮這個人雖然涉黑,但總的來說還是一個正經(jīng)的生意人,不可能卷入黑道上的事情太深。何況他縱然有錢,卻可能沒有這方面的力量去收江海幫。再者說,就像你剛才說的一樣,這個人的頭腦是非常精明的,他能夠冒險和江海幫對賭,可能已經(jīng)是給我龐勁東面子了,斷然不能指望他會做更多!”
“哎……”唐韻收起了小鏡子,輕聲嘆了一口氣:“難道咱們就這樣坐等著?”
“當然不能坐等著!”龐勁東搖搖頭,思索了片刻之后,斷然說道:“打蛇打七寸,就從江海幫的兩個老大身上著手!”
“說到這我想起來了,你為什么讓人放了陳二海?”
“陳二海是一個廢人,已經(jīng)做不了任何事。而且我了解過,他變成殘疾之后,就再也沒有過問過幫派的事情,一直過著怡然恬靜的隱居生活。”龐勁東說著話的同時,習慣性的想要聳聳肩膀,但是卻根本做不到,只得撇撇嘴:“我不想株連無辜!”
“玲玲,有人找你。”一名警官敲了敲金玲玲辦公室的門,然后探進頭來,笑著說了這么一句。
金玲玲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科長了,有了自己獨立的辦公室,設施和環(huán)境都非常的好。市局的人都認定她即將提為副處,所欠缺的是干出些成績來,不久之后將要舉行的處級干部競聘,可能就是為她準備的。
“哦……”金玲玲合上手頭的材料,吩咐這個警官:“請他進來吧!”
警官將門完全打開,自己站到了一旁,讓唐韻翩然走了進去。
“請坐……”金玲玲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椅子,禮節(jié)性的說了這么一句話,甚至沒有欠身表示歡迎,表情看起來更是冷冰冰的。
唐韻很大方的坐到椅子上,嫣然一笑說:“金警官,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金玲玲微微點點頭,開門見山的問:“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
開門的那個警官端進來兩杯茶,分別放到金玲玲和唐韻的面前之后,就出去了。在關上門的一剎那,兩個女人面對面坐著的情景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對比,給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兩個女人都很漂亮,但金玲玲是冷若冰霜,唐韻則是熱情如火;金玲玲讓人感到不可碰觸,而唐韻則好像隨時都在召喚男人“快來上我”;金玲玲是精明干練,唐韻則是風情萬種。
這樣兩個截然不同的女人,按理說根本不可能成為朋友,也是不應該坐到一起的,但是現(xiàn)在卻偏偏面對面的坐在那里,而且都很明顯的流露出了很反感對方。
金玲玲知道龐勁東身邊有這么一個助手,不過對唐韻沒有什么了解,只是憑借感覺就沒什么好印象。她想象不到這個妖冶的女人找自己有什么事,聞著對面飄來的濃郁香水味,看著那性感暴露的穿著,更使她對唐韻從里到外的感到惡心。
對于唐韻來說,則認為金玲玲這個人過于裝腔作勢,雖然漂亮卻無法讓人喜歡,實在不明白龐勁東究竟看上她什么地方。
“別誤會,我來找你不是私事……”唐韻說著拿出隨身裝的香水,對著自己裸露在外面的修長脖頸噴了幾下,讓空氣中香味的濃度成倍的提升起來。
“那就是公事了?”金玲玲感到更加惡心了,差點把隔夜飯吐出來。
“也不是公事!”唐韻知道金玲玲不喜歡自己,也不打算讓金玲玲喜歡自己,索性做出一些更讓對方無法忍受的事。于是她收起了香水,又拿出口紅涂抹起了性感的嘴唇。
金玲玲的語氣比表情還要冰冷:“究竟是什么事?”
“無論是為了私事,還是為了公事,我都不會來找金警官你的!”唐韻涂抹了半天才收起口紅,告訴金玲玲說:“我是為了其他人的事!”
不知道為什么,金玲玲聽到這句話心中就是一動,語氣隨之緩和了下來:“為了誰?”
“當然是龐勁東了,還能有其他人嗎?”
金玲玲兀自鎮(zhèn)靜的問道:“他怎么了?”
“你知道閻羅場上的決斗嗎?”
金玲玲點點頭:“我知道……”
“那么你知道龐勁東怎么樣了嗎?”
金玲玲的眉頭立即鎖到了一起:“他怎么了?”
“他癱瘓了,除了頭部以外,全身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動!”
“什么?”金玲玲豁然站起,心臟加速跳動起來,幾乎要從喉嚨里面躥出。
金玲玲通過警方的線人多少知道了那天發(fā)生的事,只不過已經(jīng)是事后了,而且很是不詳細。她知道龐勁東獲得了勝利,盡管猜測到過程可能很慘烈,但還是沒有太多的擔心。
江湖上的傳言也只是說龐勁東贏了,卻沒有人知道龐勁東癱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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