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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第115章 貴族


  在鏡子落地的瞬間, 一切戛然而止。


  無疾鏡收回了光芒, 安安靜靜地躺在茶幾上。看完了全息影像的三人,還沒能回過神來。


  “嗚嗚嗚, 主人……”古極趴在地上,宛如一只失去庇護的小雛鳥, 倉皇無措, 哭得傷心。他全程跟著自家先祖古納爾, 已經(jīng)忘了自己是生活在現(xiàn)代的宅男。


  司君緩緩眨了眨眼,滾燙的淚水掛在長長的睫毛上,這么一顫就掉了下來, 順著臉頰無聲滑落。有一顆就有兩顆 , “啪嗒啪嗒”像斷了線的珠子, 越落越多。


  夏渝州也有點難過, 但更多的是對先祖的強悍與偉大的震動,嘖嘖感慨。轉(zhuǎn)頭, 就看到快要哭化了的兩人。


  “???”


  古極那個容易入戲深的可以理解, 怎么穩(wěn)重的司先生也這么沒出息呢?夏渝州哭笑不得,伸手拉拉司君的衣袖,眼淚汪汪的家伙像只大狗狗一樣,一頭撞到他身上抱著不撒手了。


  “后面的大多數(shù)場景,我都在先祖的視角上……”


  這個先祖,指的是司家先祖,含山侯司南先生。司君被迫跟他共用視角,追逐著夏無涯翻山越嶺, 再眼睜睜地看著那人走向滅亡。


  夏渝州本來想調(diào)侃的話頓時咽了回去,心疼地拍拍他:“沒事了,沒事了,那是先祖的故事,不是你的。”自己是一直在第三視角的,就像在看電視劇,倒是還好。沒想到司君看到的竟然是第一視角,就像在夢中那樣,會受到先祖本身情緒的影響。


  “夏無涯沒再回來,先祖的余生都在懷念他。”司君聲音發(fā)顫,很是難過。


  這些是他看家族史了解到的。先祖司南有一位摯友,他沒有留下那位摯友的名字,只是為他寫了很多詩,又在自己去世前統(tǒng)統(tǒng)付之一炬。唯一留下的,就是那首每個司家人都會唱的詩歌,“你是銀色詩琴弦上的月光”。


  “那首歌,七表哥沒有唱完。”司君緩緩吸了口氣。


  “嗯?”


  “先祖彌留之際,唱了最后一段。”


  ……


  火焰點燃了蒼穹,月光消失在高山。


  從此,琴弦上沒了光亮。


  青絲到白發(fā)啊,我日夜彈唱。


  索然無味,皆是虛妄。


  所有的詩都配不上你,我的月亮。


  ……


  三人沉默了很久,才勉強消化了鏡中感染的情緒。古極不死心地還要看一遍,像玩過山車刺激得哇哇大哭的人,受虐狂一樣的還要再玩。


  夏渝州可不想奉陪,把微型錄像機給他讓他自己去看,順道把故事錄下來。


  “鏡中所說的才是世界的本源,魔氣,靈氣,狼妖……”夏渝州拿了熱毛巾給司君擦臉,“我們家傳承斷了,所以不知道。你們家三百年的名門望族,怎么也稀里糊涂的。”


  司君不好意思地把毛巾拿過來,自己擦擦:“先祖一定是說過的,但一代一代傳下來,就滅失了。只知道要這么做,卻不知道為什么。”


  西方種的好處是可以完全遵照傳統(tǒng),甚至連一些細枝末節(jié)的事都不會改變,比如家徽、手套等等。但缺點也顯而易見,一貫的不求甚解。連司舅舅都說不清楚,為什么會有狼人和病蚊。


  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


  所以,當年西方瘟疫大爆發(fā)的時候,血族無法為自己辯解。


  夏渝州聳肩:“新大陸那些人,把因果倒置了。”


  先有魔氣,才生狼妖。狼妖制造厄犬,厄犬傳播病蚊。血族消滅病蚊,撲殺厄犬,封印狼妖,以平衡魔氣與靈氣。


  這是個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問題,不搞清楚,就容易產(chǎn)生謬論。新大陸的血族,就是沒搞清楚先有蛋還是先有雞的問題,把災(zāi)難歸結(jié)于血族。


  東方大陸有較為厲害的靈族,千百年來堅持不懈地斬殺魔物、撲滅魔氣,所以東方大陸的人類文明得以長長久久地延續(xù)。人類安居樂業(yè),健康又聰慧。


  西方則沒有那么幸運,那里的血族懵懂而孱弱,只偶爾憑著本能殺死狼人,卻不懂如何處理魔氣。直到三百年前,熱衷于冒險的吟游詩人司南來到了東方,遇見了國師夏無涯。他們一起研究出了鏡中世界,夏無涯教會他使用靈氣,捕殺魔物、消滅魔氣。這樣的事情,通過信件傳播到了西方。


  只不過,傲慢的西方血族并沒有完全遵照司南的話,只認準了那句“殺死狼人”,以至于釀成了瘟疫爆發(fā)的災(zāi)禍。


  司君拿出筆記本電腦,把這些理論寫下來。


  夏渝州扒著司君的肩膀看他寫東西:“你說,三百年前為什么會出現(xiàn)那么多厲害的狼妖,是之前的幾任皇帝殘暴無度遭的報應(yīng)嗎?”


  司君把“報應(yīng)”兩字也打上去:“有可能。”


  “哎哎,”夏渝州趕緊阻止,抬手把那一行刪掉,“我瞎胡說的,現(xiàn)代社會要講科學(xué)。我估摸著,可能是哪個二百五皇帝,大興土木動了什么不該動的東西,放出了上古封印的魔氣。”


  魔氣與靈氣是相伴相生的。魔氣催生了大批的狼妖,與之相應(yīng)的,也出現(xiàn)了靈力最強的血族夏無涯,將狼妖封印在天鏡中。


  “嗚嗚嗚……”古極又看完了一遍,哭著爬過來,顫顫巍巍地把微型攝像機交給夏渝州。


  夏渝州拍拍他的腦袋:“再看一遍,看出什么不一樣的了嗎?”


  古極吸吸鼻子:“古代靈氣一定比現(xiàn)代充足很多。”


  夏渝州:“怎么講?”


  古極認真道:“因為夏仙人比主子你看起來漂亮好多。”


  夏渝州照著那顆腦袋就是一個爆栗:“用你說?”


  “嗷嗷,”古極抱住腦袋投降,“我還看到了天鏡的打開方法!”


  “咦?”夏渝州的確沒有注意到怎么打開天鏡。


  當初夏爸爸進去的時候,就直接進了,并且不許他靠近以免被瀑布吸進去就出不來。鏡中的景象,他也沒有注意到是怎么打開的。


  “是個一閃而過的片段,我是煉器師所以注意到了,”古極爬起來,“如今無疾鏡修復(fù)好,您肯定是要去一趟天鏡的吧,到時候記得帶上我。”


  夏渝州拍拍他的肩膀:“靠譜。”


  司君把錄下來的視頻,放到了血盟營業(yè)廳app上,開放權(quán)限,所有血族都可以觀看。古極用他的工程師權(quán)限,直接做了個開屏廣告,每個打開app的人首先就會看到這么個界面。


  【你們什么都不是,只是傲慢無禮的低等血族而已!這才是世界的本源,快來看看!】


  這樣宛如無良媒體吸睛專用的標題,引得血族們紛紛點進去觀看。


  “司君這是瘋了吧,完全被那個始祖種迷惑了!竟然說我們是低等血族!”


  “我真是太失望了,他可是我的偶像。前幾天出事的時候我還不信,現(xiàn)在看來,呵呵……”


  “血族是這個世界的災(zāi)禍,我們安靜地或者為自己贖罪不好嗎?我倒要看看他還能說出什么瘋言瘋語。”


  血族們懷著各種心態(tài),咬牙切齒地點進去,目瞪口呆地退出來。


  先有魔氣,再有狼妖。夏無涯封印狼妖,血族千百年來勤勤懇懇清理魔氣維護世間安寧。如今,夏無涯已經(jīng)逝去了三百年,夏家凋敝,只剩下夏渝州這一根獨苗苗,能做的只有繼續(xù)派人去守天鏡。一旦守不住,讓那些不死不滅的狼妖跑出來,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


  不是司君瘋了,而是他們瘋了,竟然差點毀掉這個世界最后的希望。


  “世界的本源,是魔氣與靈氣的爭奪?”


  “天哪,先祖在上!所謂的血族帶來災(zāi)禍,竟然都是胡扯的,是那些野蠻人屠殺血族的借口!”


  “新大陸的血族,完全是被忽悠了,被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


  “把那三個奸細抓起來,他們差點毀了這個世界!”


  五大氏族,一瞬間炸開了鍋。


  十六氏。


  狄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那兩個洋人,面對父親吹胡子瞪眼的質(zhì)問,平靜道:“父親,你老了,容易聽信讒言。這件事,還是交給我來處理吧。”


  狄家主坐在輪椅上,眼睛瞪得宛若銅鈴:“逆子!你就打算這么放棄燕京領(lǐng)地嗎?始祖種極為可怕,你們都被他騙了……”


  “父親!”狄樺冷漠地看著歇斯底里的老頭,“您到底是為了對付始祖種,還是為了奪回領(lǐng)地?”


  狄家主梗著脖子:“是有怎樣!你忘了祖訓(xùn)了嗎?只有廣袤的土地才能喂飽牛羊!領(lǐng)地,是十六氏最重要的東西,決不能在我這一代變成十五氏!”


  看著近乎陷入瘋魔的父親,狄樺嘆了口氣:“從您輸給司君那一刻起,燕京就不屬于十六氏了,您何必執(zhí)著。家族的榮耀不是保有領(lǐng)地,而是守護領(lǐng)地里的生靈!血族,是高貴偉大的生物,是這個世界孕育出的最美好的生物,是寧愿犧牲自己也要維持生態(tài)平衡的環(huán)保生物。”


  “你看,這兩個洋人,雖然腦子缺根弦,信了別人的話。但他們最初的目的,是阻止人類滅亡,不是嗎?”


  被五花大綁的兩個大騎士,淚流滿面地點頭:“沒錯,我們雖然生活得貧困沒有自由,但依然熱愛這個世界。我們只是想要阻止人類滅絕,為血族贖罪而已……”


  “雖然有好心的成分在,但你們切切實實地傷害了重要的始祖種。”狄樺露出個友好的笑容,抬手,他的大騎士立時遞上來一把巨大的鉗子,拿在手里咔嚓咔嚓地試了試,湊近了用商量地語氣說,“咱們按血族的律法,以牙還牙。拔你們一人一顆牙,給我侄子換個去燕京上學(xué)的名額,不過分吧?”


  兩個洋血族:“……”


  青羊氏。


  白殊穿著個綠色老頭衫,老神在在地跟哥哥一起涮火鍋:“你看吧,我就說我的判斷絕對沒錯。”


  哥哥白家主拍拍自己圓滾滾的肚皮:“咱家歷來都是做生意的,和氣生財。再說了,咱家老祖宗的皇商身份還是夏家給幫忙搞來的,咱不能恩將仇報不是。”


  白殊嗤笑:“人家夏家才是真貴族,什么十六氏、南國氏,自大了百年就忘了自己是什么東西了。認清自己,我們只是小商人,只想買個面膜、吃個火鍋。”


  南國氏。


  何家主,也就是何予的爺爺,第一時間給他打了電話過來:“我想立你做少族長,你媽媽和你大哥都廢了,指望不上。”


  當時何爺爺聽了狄家的說辭,確實有插一腳的意思,但也交代了讓何母見機行事。她倒好,一根筋的直接跟狄家站在一起,把夏渝州得罪了個透徹。


  何予正翻看司君發(fā)給他的“魔氣與靈氣”理論總結(jié),心不在焉道:“我沒空,爺爺,我早說過要把一生奉獻給科學(xué)。再說按照規(guī)矩也是幼子承家業(yè),您傳給小頃吧。”


  何爺爺捂住心口:“傳給他,那人家會分不清家主是男的還是女的!”


  “那有什么,”何予輕笑,“我們家先祖就是個女人,小頃當家才更符合南國氏的形象。”


  “……”何爺爺決定先跳過這個話題,以免自己心梗,沉默片刻,顫顫巍巍地問,“你在圓月舞會上說的研究成果,是騙人的吧?”


  把全人類轉(zhuǎn)化成血族,過于喪心病狂。如今證明始祖種是救世主而非滅世災(zāi)難,夏渝州倒是安全了,可他這位最優(yōu)秀的孫子,卻是個反人類傾向的邪惡血族。


  何予輕笑:“我從來不拿科學(xué)研究騙人,爺爺,您等著迎接一個新世界吧。”


  “咚!”何爺爺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全程聽著的陳默很是無語:“老師,我們現(xiàn)在只是勉強復(fù)制除了爸爸的初擁轉(zhuǎn)化液,離人工轉(zhuǎn)化半種都還遠著呢,您這哪能就轉(zhuǎn)化全人類了呢?”


  萬里長征才跑了個800米,這吹得也太大了。


  何予掏出鏡子,補了補臉上的粉:“科學(xué)家要有夢想,還不許我有夢想了?再說,迎接新世界并不是騙人的。”


  陳默:“???”


  “老師,您一次說完,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含山氏。


  司年坐在天鵝絨高背單人沙發(fā)上,冷眼看著面前跪下的一群人。


  “家主,我們知道錯了,我們也只是為了阻止悲劇發(fā)生。”


  “家族秘史,我們又不知道,您偏愛司君,只告訴了他一人……”


  “咚!”手杖重重磕在地上,司年的聲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寒冰:“我偏愛司君?從小到大,但凡涉及到家族的事,我?guī)讜r偏愛過他?甚至因為他跟我血緣上更親,而在處理事務(wù)上委屈他。看來是我錯了,我就應(yīng)該明目張膽地偏愛他,好叫你們認清自己的位置!”


  “從今天開始,你們不再是含山氏的貴族,降為附庸血族,所有貴族權(quán)限統(tǒng)統(tǒng)取消!”


  眾人頓時驚呼出聲。


  “不要啊!”


  “家主,我們知道錯了!求求您,您不能這么做!”


  “……”


  夏渝州正走在山間的小路上,聞言轉(zhuǎn)頭問司君:“貴族權(quán)限是什么,進專屬聊天區(qū)聊天嗎?”


  其實按照app上顯示的,貴族也就是多了個貴族專區(qū)。


  司君將手機裝進口袋,快走兩步牽住他的手:“你沒發(fā)現(xiàn),貴族專區(qū)賣的東西比普通區(qū)便宜嗎?”


  夏渝州眨眨眼,掏出手機翻了翻:“真的哦,貴族買東西其實是打了個九折的。”


  司君:“嗯。”


  夏渝州:“……那真是好大的特權(quán)呢。”


  司君輕笑,其實貴族權(quán)限不僅如此,不過在偉大的始祖種面前,那些特權(quán)也就不算什么了:“聯(lián)系上周樹了嗎?”


  夏渝州看看毫無回應(yīng)的聊天軟件,搖頭:“電競隊里說他請假了,手機關(guān)機,連茵茵都聯(lián)系不上他。”


  “主人,我看到村子了!”渾身裹著黑斗篷的古極,掛在一顆高高的樹上,幫他們探路。


  “那就是了。”夏渝州握緊司君的手,拉著他走進了這個偏遠的山村。


  這村子看起來并不富裕,許多人家都蓋不起樓房,時至今日還住著瓦房。村中最顯眼的,是坐落在村子中央的古宅。


  那宅子占地極廣,經(jīng)年日久,村子里很多建筑都與之融合了。但還是能看出夕日的繁盛,可以說這個村子都是依附著這座大宅而建的。


  大宅門前有一大片空地,滿是落葉雜草,沒有任何村民靠近。


  司君猛然回頭,正對上一名探頭探腦的村民,見他看過來,立時縮頭。


  “主子,那些人怎么怪怪的,都在偷偷看這邊。”古極帶著墨鏡,大大方方地掃視了一圈。


  夏渝州嗤笑了一聲,隨手拔掉幾株長得過高的荒草,踏上了古宅大門前的青石階:“我爺爺當年,是被當做怪物趕出村子的。這村里的人,瓜分了宅院。”


  司君蹙眉,跟著他走進宅子里。


  古香古色的宅邸,已經(jīng)損毀大半,只依稀能看出過去的模樣。坑坑洼洼的中庭里,擺放著幾口黑漆漆的銅缸。缸中盛滿了雨水,有小金魚在里面游走。


  “這缸竟然沒被偷走,”古極跑過去研究,“嚯,這可是百年前的古董呢!”


  “這缸砸不爛,也偷不走,”夏渝州諷刺勾唇,伸出一根手指在水里攪了攪,水中的小金魚便來親吻他的手指,“他們瓜分下人房的,倒是無礙。但凡占了主宅的,沒一個好下場。”


  當年的事他沒有經(jīng)歷過,但聽父親說起過那時候的瘋狂。


  平時看起來老實巴交的鄰居們,突然提著鋤頭、鐮刀上門,砸了掛在門上那塊傳承了幾百年據(jù)說是先祖親自題字的匾額。山里人不懂古董字畫,覺得不值錢的就砸了、燒了,連家具都搶了個精光。最后,只剩下這么個空殼老宅。


  好在先祖手札和無涯劍,被藏在了極為隱秘的地磚下,才不至于被讓柴火燒了。


  村里最厲害的惡霸,占了這主宅,一家老小光明正大地搬進來。卻不料,短短五年,便陸續(xù)得了怪病死去,就連最年幼的孩子也沒能幸免。


  夏渝州甩甩手指:“現(xiàn)在想想,可能是這宅子里有吸引魔氣的東西,誰住進來誰生病早亡,漸漸的就沒人敢住了。”


  五年前,他跟著爸爸回到這里,村民們對他倆避如蛇蝎,倒是省去了他們討要祖宅的麻煩。


  古極聽得眼淚汪汪:“主子,我們有罪。我們應(yīng)該早些找到你們的!”這宅子是百年前建的,夏家大概是那時候開始避世,與古家斷了聯(lián)系。


  司君用戴著白手套的手輕輕摸過掉了漆的柱子:“這么說,這里應(yīng)該沒人住了。”


  “嗯?”夏渝州見他快步往屋里走,“怎么……”


  “吱呀!”堂屋的大門被司君猛然推開,露出了正坐在屋子中央打psp的紅毛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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