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68章 咬人
葛東西是個書呆子, 不會打架, 被夏渝州這一拳給打蒙了, 鼻血和眼淚同時飆出來, “嗷”一嗓子倒在沙發(fā)上。
夏渝州剛才喝得有點多, 肚子里的酒精被滿腔怒火點燃, 把理智燒了個干干凈凈。抓著那只破碎的玻璃瓶子, 戳著葛東西的心口“你付出心血,那叫我看看,你付出了多少!你付出那些,比得上司君付出的嗎?老子就談個戀愛, 為什么這么難!利用老子對付司君, 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啊啊啊啊啊!”葛東西嚇破了膽, 雙手攥住夏渝州拿玻璃瓶的手腕,用盡全身力氣阻止他戳下去,“我錯了, 我錯了!”
“咚!”夏渝州的后背遭到一記肘擊, 這一擊又重又猛,直接把他給敲趴下了。要不是葛東西拼命躲避,玻璃瓶子就直接把葛東西戳透了。
“殺人了!”葛東西趁機推開他,滾到地上去。
“我□□大爺!”周樹看到哥哥被打, 立時沖上來,跟那個偷襲夏渝州的小弟扭打在一起。
兄弟倆從小跟著老夏學(xué)武術(shù), 身手比普通人好得多。周樹上來一腳踹在那小弟的膝窩,直接把人踹跪了, 反手抓住另一名撲上來的小弟。
夏渝州爬起來,順勢一個肘擊,狠狠撞在那小弟的腹部。
“嘔――”那小弟被打吐了,剛喝下去的酒,連帶著胃液,噴了張有錢滿臉。
張有錢見勢不對,連爬帶跳地竄出卡座,大聲喊酒吧的人幫忙“表哥!有人鬧事!”
“這酒吧是張哥他表哥開的,你們完了!”葛東西抱著頭蹲在桌子底下,還不忘了放狠話。
“你以為就你們有人?”周樹冷笑,馬上給里面唱歌的同學(xué)打電話。
沒等這通電話打完,“砰砰”兩聲響,酒吧和ktv之間的門被鎖上。兩名高壯大漢從后臺走出來,后面跟著一位穿著亮片裝的騷男“誰鬧事?”
夏渝州這會兒清醒點了,呲牙咧嘴地按按肩膀,跟弟弟被靠著背“好漢不吃眼前虧,走!”
周樹已經(jīng)隨手撈了一根棍子,頗有些躍躍欲試。夏渝州卻不敢冒這個險,酣暢淋漓打一場是很爽,但他的弟弟剛剛得到電競隊的入隊許可,這時候傷了手就等于毀了前途。
“老板,都是誤會,我們同學(xué)之間有點小摩擦。”夏渝州笑著對亮片騷男說。
“誤會?”張有錢呲牙笑,露出卡在門牙間的爆米花殼,黃橙橙的像吞了個金龜子,“你打了我兩個兄弟,這可不是誤會。”
夏渝州“……”
這人是大學(xué)生吧?為什么會說出高中生一樣的臺詞!
夏渝州“張同學(xué),你要明白,現(xiàn)在是大學(xué)。如果被學(xué)校發(fā)現(xiàn)我們打架的話,大家都要被開除。”
醫(yī)大作為重點大學(xué),這方面的校規(guī)是非常嚴(yán)厲的。一人在校園毆打同學(xué),開除;兩人在校園互毆,兩人都開除;校外打架被公安局立案的,開除。
這個酒吧距離校門口不足三百米,嚴(yán)格來說不算校園范圍內(nèi)。
但張有錢是個體育特長生,降了200分錄取進(jìn)來的,學(xué)習(xí)不怎么樣,肯定不會像夏渝州那樣把學(xué)生手冊倒背如流。被夏渝州這么一唬,還真嚇住了。
“叫保安打他倆,你們就不犯校規(guī)!”葛東西在桌子底下大喊。
周樹一腳把桌子踹翻,將暗搓搓說話的葛東西揪出來。
“對哦!小葛,堅持住!”張有錢茅塞頓開,從錢包里掏出一把錢來拍到吧臺式,“表哥,幫我教訓(xùn)他倆,這錢就給幾個保安大哥。”
酒吧大門被關(guān)上,門前守了兩個人高馬大的保安。吧臺后面的調(diào)酒師早不見了蹤影,這屋里除了他們兩伙人,再沒有別的客人。
夏渝州咬牙,捏緊了手里的破酒瓶“我先應(yīng)付一下,你報警。”
“報警?”周樹正準(zhǔn)備大干一場,聽哥哥說報警,還反應(yīng)了一下,“哦哦!”
他倆功夫再高,也就倆人,對方人多勢眾,肉眼可見的要吃虧。周樹單腳踩著葛東西的背,撥打110。
“呵呵,報警?警察來之前,你們倆就得交代在這里!”張有錢的小弟很專業(yè)地放狠話,壯漢們揮著拳頭就沖過來。
出警需要時間,夏渝州也沒指望警察能馬上來救他們,只是他們先報警,就能掌握先機。到時候跟學(xué)校交代,就可以解釋為被社會人員欺負(fù),等待救援期間的正當(dāng)防衛(wèi)。
一場混戰(zhàn)瞬間爆發(fā),夏渝州手里的玻璃瓶子用了幾下,就被對方的掃帚棍敲爛。赤手空拳對上保安的長棍,頓時吃了虧,胳膊被竹制的棍子狠狠抽了一下,火辣辣的又痛又麻。眼瞧著那棍子再次襲來,夏渝州咬牙一把抓住,使了個巧勁直接搶了過來。
這一下,宛如齊天大圣拿到了定海神針“來,讓爺爺教教你們,正確的棍法!”
葛東西在混戰(zhàn)中爬到一邊,哆哆嗦嗦地給司君打了個電話“司君,你男朋友在酒吧被人打了……”
“夏渝州!”正打得激烈,張有錢突然喊了他一聲,“停手!”
“唔……”周樹的悶哼聲,宛如炸雷在耳邊響起。夏渝州立時回頭,就見周樹單膝跪著被兩人按住。
張有錢抹了一把臉,剛才混戰(zhàn)中被夏渝州棍子打中,嘴角青青紫紫的還在冒血。咬牙切齒地?fù)炱鸨幌挠逯輥G掉的破瓶子“聽說你弟弟被電競隊相中了。你說我要是廢了他的手,電競隊還要他不?”
“你敢!”夏渝州提著棍子上前,頭上突然挨了一下。啤酒瓶的破裂聲,在腦殼頂炸開,夏渝州只覺得腦子里“嗡”地一聲,什么都聽不見了。
鮮血從頭頂如注般流下,淹沒了眉毛,流淌過眼瞼、鼻尖,最后劃過唇角。裸露在外的血齒,接觸到汩汩鮮血,立時倒吸回去。自己的血液,有著不同尋常的味道,夏渝州無法思考那到底是什么,理智已經(jīng)被瞬間剝奪。
眼前一片血紅,對殺戮的原始渴望充斥了大腦,夏渝州丟掉手中的木棍,以常人難以企及的速度沖過去,單手卡住張有錢的脖子,狠狠將人摜在了桌上。
“嘩啦啦!”桌上的杯子、瓶子、盤子齊齊炸裂,張有錢恐懼萬分地看著夏渝州“啊啊啊,鬼啊!”
夏渝州死死掐著對方的脖子,像饑餓的豹子盯著獵物,驟然撲上去狠狠咬住。兩顆細(xì)長的血牙,深深刺入脖頸中,大口大口的鮮血順著中空的牙管進(jìn)入胃囊。寫在基因里的原始本能,將會在喂飽自己之后結(jié)束這可憐獵物的生命。
按著周樹的人不知不覺地松開了他,其他人都嚇傻了,包括躲在角落里的葛東西。
超越人類極限的速度,野獸一樣的進(jìn)食姿態(tài),加上張有錢那恐懼到極點的驚恐嚎叫,整個酒吧變成了一片血色煉獄。
“咚!”酒吧大門被人用力踢開,拎著黑色直柄雨傘的司君沖進(jìn)來。
周樹回過神,踉蹌著撲過去抱住夏渝州的后腰,試圖把他和張有錢分開“快來幫忙!”
旁邊的小弟已經(jīng)嚇得暈了過去,只有一名壯漢保安尚且有力氣,趕緊抓住張有錢拖到一邊去。
“渝州!”司君快步跑過來,從周樹手里接過夏渝州。
周樹按住張有錢不停冒血的脖子,忍著惡心俯身舔了兩下,勉強止住了血。
夏渝州還在躁動中,試圖掙脫司君的控制,朝旁邊的保安撲過去。司君緊緊抱住他,大聲喊他的名字“渝州,渝州,是我,冷靜一點!”
半晌控制不住,只得歪頭,輕輕咬住夏渝州的脖子。
“夏渝州,不要被人類當(dāng)食物!”
夏渝州只覺得渾身躁動的血液突然安靜了下來,頭腦漸漸恢復(fù)了清明,隨著那一絲清涼涌入大腦的,還有那聲如洪鐘的“不要把人類當(dāng)食物”。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看清了眼前的人“司君?”左右看看,因為吸血而紅潤起來的臉?biāo)⒌囊幌掳琢恕?br />
他剛才發(fā)瘋咬了人,司君看到了。
酒吧老板和小弟們都昏迷了,只有兩個保安還清醒著瑟瑟發(fā)抖,外面響起了警車的聲音。周樹喘著粗氣抹了一把嘴上的鮮血,從吧臺里摸出一只紅酒的啟瓶器,把手上的血抹到了螺旋鐵錐的尖端,蹲下對夏渝州說“一會兒去警局,就說是我用開瓶器扎的。咱們是正當(dāng)防衛(wèi),就算立案也判不了。我反正要休學(xué)了,這對我沒影響,但你不能被立案,聽明白了嗎?”
夏渝州暫時無法思考這個問題,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記住不要說自己喝了血,你是人,不是吸血鬼!你是人,你沒喝血。”司君緊緊抱著他,用手帕給他擦嘴上的血,反復(fù)強調(diào)這兩句話。
除了傷勢很重需要急救的張有錢,警察把其他人都帶去了派出所,分開審問。
“這些人說話顛三倒四的……”來盤問夏渝州的兩名警察小聲交流。那幾個人不知道為什么嚇破了膽,有的說夏渝州是鬼,有的說他是吸血鬼,還有說是外星人的。
因為夏渝州抓人的速度,超越了人類的極限,還有什么紅眼睛、大長牙,幾人對當(dāng)時情況的描述在警察看來是完全不符合邏輯的。
“夏渝州是吧,”例行問了姓名、職業(yè)等之后,警察開始盤問,“張有錢脖子上的傷,是怎么造成的。”
夏渝州垂著眼睛,冷靜地將整件事梳理一遍。
弟弟教他的說辭,到了嘴邊又迅速咽回去。他忽然想起來,電競屬于正規(guī)體育運動項目,要成為職業(yè)電競選手,是不能有案底的。如果他聽信周樹的話,把這件事推到弟弟身上,那他的電競夢就碎了。周樹以后,就只能做一個大學(xué)肄業(yè)的網(wǎng)吧少年!
緩緩吸了口氣,夏渝州抬頭,啞聲道“我咬的。”
以牙之名
以牙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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