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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爸爸


  眾人看看穿著連帽衫的年輕小伙,再看看身后沒比他矮多少的十六歲少年“……”

  陳母愣怔了一下,暴跳如雷“臭小子,你占誰便宜呢!”

  貼了水晶鉆的艷紅長指甲,在空中劃過一道圓弧,直沖夏渝州的臉而來!∠挠逯萆砗笥泻⒆,不能動,只能側(cè)身偏頭,抬肘格擋。

  “啪!”預(yù)料中的疼痛并未出現(xiàn),一只細弱蒼白的手緊緊握住了女人的手腕。順著那只手看過去,所有人都驚住了,竟是躲在夏渝州身后的病弱少年。

  陳默一只手依舊攥著夏渝州的衣角,另一只手牢牢握住自己母親腕子,啞聲道“你鬧夠了沒有?”

  女人看看陳默,再看看自己的手,滿臉的不可思議“陳默,你這是在跟我說話?”

  滿是針眼的手背上,細弱的手骨和青色的血管一根一根凸出來,微微發(fā)顫。少年的臉上滿是冷汗,眼睛卻越發(fā)明亮“不,不然呢……”

  隨后一個字輕成了氣聲,蒼白的手驟然脫力。

  夏渝州感覺到抓在腰間的胳膊猛地下墜,一把將栽倒的孩子撈住“陳默!”

  少年雙目緊閉,毫無反應(yīng)。

  周圍人頓時亂成一團,護士過來幫忙扶著,夏渝州換過手來直接將小孩打橫抱起。小男生骨頭沉,就算瘦到皮包骨還是有一定分量的,把人扔到床上,夏渝州就聽見自己的腰嘎吱了一聲。

  路過的值班醫(yī)生跟著進來,查看病人的狀況。走廊上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有大媽看不過眼,開口指著陳默的媽媽“你這人怎么當媽的,他都病成那樣了,還跟他吵!

  “關(guān)你什么事!”女人嗆了大媽一句,轉(zhuǎn)身進去看孩子。她沒走到床邊,站在兩步開外看著虛弱無力的兒子,雙手握在一起,無意識地摳撓指甲上的亮片。

  “沒事,是低血糖,”醫(yī)生收起聽診器,問旁邊的護士,“他早上吃飯了嗎?”

  “吃了,但是沒吃多少就吐了!弊o士苦著臉說,因為連續(xù)注射化學(xué)藥物的原因,陳默本身胃口就不好,今天早上吐了也沒引起護士重視。

  醫(yī)生嘆了口氣“找司醫(yī)生給他開點葡萄糖吧。”司君是主治醫(yī)生,所有的藥單都要他經(jīng)手,別的醫(yī)生沒有權(quán)利給陳默開藥。護士應(yīng)聲去找司君了,醫(yī)生也跟著離開,病房里再次安靜下來。

  何予走進來,對陳母道“楊麗娜,我們談?wù)劇!?br />
  小助理拿著一份厚厚的協(xié)議,遞到陳母面前“楊女士,我們研究所決定免費給陳默骨髓移植治療,請您在這里簽個字吧!

  陳母沒理他,依舊執(zhí)著地摳手,直把拇指上的水鉆摳掉彈射到病床雪白的床單上。半晌,掏出手機對著昏迷不醒的兒子拍了張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拿他做實驗,這字我是絕對不會簽的。他這么有本事,想治就自己簽吧。”

  說罷,帶著記者和攝像師揚長而去。

  “嘶——”夏渝州慢慢站直身子,揉了揉腰,“什么狗東西!”

  何予把白大褂脫了,遞給助理,露出里面的酒紅色長袖衫“她就是個瘋子,得盡快轉(zhuǎn)院。早上聽說她出現(xiàn),我連研究服都沒來得及脫,直接從實驗室就跑來了。”

  夏渝州眼睛一亮“你忙得話先回去吧,我在這里照顧他!

  何予笑著搖頭“你跟他又沒什么關(guān)系,怎么好麻煩你。助理已經(jīng)去辦轉(zhuǎn)院了,打完葡萄糖我們就走。”

  “這么急嗎?”夏渝州摸摸兒子汗津津的額頭,暗自咬牙。這不是打一針葡萄糖就能解決的,他剛剛轉(zhuǎn)化完成,亟需飲用鮮血。

  “呼呼……”陳默慢慢睜開眼,初擁帶來的虛弱終于顯現(xiàn)了出來,大口大口地喘氣,可憐巴巴地看向夏渝州。

  夏渝州忽然理解了哺乳期婦女的心情,孩子餓了,嗷嗷待哺,真是恨不得當場脫衣擠奶給他吃。

  抬頭瞪向沒有眼力見的學(xué)長,隱藏在口罩里的血牙緩緩掀起,惡向膽邊生。

  這時,另一名助理從外面快步走進來,面露難色“教授,醫(yī)院不給辦轉(zhuǎn)院!

  “為什么?”拿著衣服的助理很是驚訝,“不是都說好了嗎?”

  “他現(xiàn)在不適合轉(zhuǎn)院。”司君拿著一疊化驗報告走進來。

  何予接過他手中的報告,卻不看,只是疑惑地望著他。

  夏渝州看向長身鶴立的司君,不自覺地蜷了蜷手指。這人竟然來幫他了,在他說出那么荒謬的理由之后!

  不真實的窒息感,悶得夏渝州指尖發(fā)麻,輕輕吐出一口氣。不管司君在想什么,能幫忙實在太好了。不過,要怎么說服何予呢?

  研究院那邊已經(jīng)準備好了,醫(yī)院這邊也早就打了招呼,現(xiàn)在司君一個人反悔。剛才提要求的時候腦袋發(fā)熱,卻沒想過,司君只是個剛剛轉(zhuǎn)正的小醫(yī)生,如何對抗已經(jīng)是副教授的學(xué)長。就算何予好脾氣不會生氣,總得有讓他信服的理由吧。

  司君垂目檢查了一下病人,沒有任何要給何予解釋的意思,直接道“你可以走了!

  夏渝州“……”

  何予竟也沒有提出異議,只是平靜地與他對視“那什么時候可以轉(zhuǎn)?”

  “我說可以的時候!彼揪匾曔^去,由于身高的原因,莫名有幾分高高在上。

  “好吧!焙斡鑿澠鹧劬,溫和地笑了。重新戴上眼鏡,走到床邊跟終于緩過氣來的小少年告別!坝袉栴}隨時聯(lián)系我!鄙焓秩嗔巳嗌倌甑陌l(fā)頂,向夏渝州點頭打了個招呼,便帶著助理離開了。

  陳默撐著虛弱的身體坐起來,不可思議地抬手,摸摸自己的頭頂“剛才,老師是不是摸我頭了?”

  “啊!毕挠逯萱i了病房門,拉上窗簾。

  “這太魔幻了,他竟然用這么溫柔的語氣跟我說話,還摸我頭!”陳默不可思議地再次確認。

  夏渝州回身,在兒子頭頂呼嚕一通“出息,摸個頭至于激動成這樣!

  “不是,何教授有潔癖,絕對不跟人接觸,”陳默說兩句話就開始喘,但還是堅強地說完,“再說我這腦袋都三天沒洗了!

  夏渝州在兒子病號服上擦了擦手,拿余光瞟一眼站著當柱子的司君,也不知道說什么。低頭從背包里拿出熱塑封的塑料袋,里面裝著尚且流動的鮮血。

  英俊的柱子先生終于開口了“你給他喝這個?”

  “他現(xiàn)在是吸血鬼,不喝血要餓死的,”夏渝州晃了晃手中的血袋,“放心,這是鴨血,我沒殺人!

  作為最后一支血族,他們老夏家一直非常遵守現(xiàn)代法律法規(guī)。不殺人,不咬人,只喝動物血。

  司君不甚贊同地皺眉。

  夏渝州看到他這幅表情就來氣,想到這人剛剛幫了自己,生生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剪開血袋塞給兒子“來,快喝。你現(xiàn)在血牙還沒長出來,就直接咽吧!

  沒等小朋友張口,血袋被司君一把奪了過去,湊到鼻端嗅聞“他現(xiàn)在免疫力極低,你給他喝沒殺菌的血?”

  “怎么殺菌,煮了就成鴨血豆腐了,還喝個雞……兒啊!毕肫疬@人不喜歡聽臟話,夏渝州堪堪剎住車并切換到了文明模式。

  司君輕輕嘆了口氣,遞給他一支玻璃瓶“喝這個!

  夏渝州接過來,狐疑地看了看,纖細的玻璃瓶干凈透明,里面裝著某種暗紅色的液體,看起來像三無色素飲料“這是什么?”

  “巴氏消毒血。”

  “啥?”

  “巴氏消毒血,”司君重復(fù)了一遍,讓他看平底的生產(chǎn)日期,“昨天產(chǎn)的,沒過期。”

  巴氏消毒,乃是應(yīng)用于鮮牛奶生產(chǎn)中的低溫消毒技術(shù),可以最大限度地保留鮮奶的風味。這個夏渝州知道,可他只聽說過巴氏消毒奶,從沒聽過什么巴氏消毒血,市面上哪有這種東西啊!

  “不是,等一下,那什么,”夏渝州覺得自己腦子有點打結(jié),“你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這是我今天的早餐,還沒來得及喝!彼揪蠈嵉。

  哦,早餐。

  早餐?

  夏渝州打開瓶塞,聞了一下,比他們平時喝的那種粗糙鮮血味道好得多,清甜甘醇沒有腥氣,但的的確確是血液!這人的早餐為什么是血?!

  “你有異食癖?”夏渝州只能想到這個。

  司君當年看到他咬人,反應(yīng)很是激烈,嚴厲告誡他不要把人當食物。該不會是當年的事給他留下什么心理陰影,在分開的這些年月中逐漸變態(tài)了?

  “不是!

  “你也是血族?”

  “嗯!彼揪汛蜷_的瓶子拿過來,遞給快要餓暈的小朋友。

  陳默看向夏渝州,卻遲遲得不到首肯,只能眼巴巴拿著吞口水。

  “怎么可能?你怎么會是血族呢?”夏渝州完全沒注意到兒子渴望的眼神,滿心都是這個震驚他全族的消息。

  父親說過,他們家是最后的血族,F(xiàn)在,除了家里那個轉(zhuǎn)化來的傻兄弟,老夏家就剩他了,他便是世間最后一只純種血族。

  “……我以為你知道。”司君的聲音有些啞。

  “我他么哪里知道?我要是知道……”話說一半忽然頓住,夏渝州猛然抬頭看他。

  左耳耳垂上的紅色小痣,像紅瑪瑙落在霜雪地里,在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肌膚上顯眼到刺目。

  耳朵!

  是了,他咬過司君的耳朵!

  到現(xiàn)在夏渝州還記得那個血珠的味道,那是他迄今為止嘗過的最甜的血。

  “原來竟是這樣。”夏渝州苦笑,這五年,他到底在干什么呀!

  司君聽到小小的一聲“對不起”,垂在身側(cè)的手驟然握緊,靜靜地看著夏渝州慢慢靠近。一只微微顫抖的手抬起,輕輕貼到他的臉上。

  久違的溫度,讓兩人都輕顫了一下。

  夏渝州吸了吸鼻子,哽道“君君,爸爸對不起你,以后會好好照顧你的。”

  當年他沒看過先祖手札,不知道歃血歸親是個什么流程,竟然稀里糊涂把男朋友給初擁了。

  難怪,當時司君被咬了之后反應(yīng)那么大。

  難怪,司君不生氣之后變得對他特別好。

  哪里是什么男朋友的體貼,不過是源于血脈的孝順罷了!

  夏渝州緩緩吸氣,心口撕裂的疼痛讓氣息變成一段一段的拉扯。從來都不是什么人鬼殊途,而是倫理綱常在前,再也沒有什么未來了。這些年,司君承受了多少痛苦,而他竟然還在怨恨,甚至還可笑地有所期待。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我們卻成了父與子。

  司君額上的青筋一根一根蹦出來,用盡了二十幾年的修養(yǎng)才克制住沒起高腔。掰開那只貼在臉上的手,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話“我生來就是血族,跟你,沒!關(guān)!系!”

  以牙之名

  以牙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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