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
齊獻做完理療后,四個人坐車回基地。虞照寒開著他的suv,老譚坐副駕,時渡和齊獻坐在后座。
時渡看著齊獻不停地張合右手,問:“感覺怎么樣?”
“挺好的,舒服多了,比我自己之前找得要好。”齊獻問老譚,“價格應該不便宜吧?”
“錢不是問題,”老譚一副財大氣粗的口吻,“咱們老板有的是錢。”
齊獻失笑:“能讓你說出這種話也是不容易。”
老譚經歷了rh被擺爛的一年,早就窮怕了,“節儉”兩個字已經刻進了他的dna。即便現在的rh金主爸爸對他們像干兒子一般,老譚依舊初心不改,還是那個“譚摳(樞)”,比如不肯在他們去別的城市打比賽的時候給高冷隊長一人訂一間房。還好隊長只在第一次提出了異議,然后就默許了他這種做法。
只有在隊員被傷病折磨的時候,老譚才會說出“有的是錢”這幾個字。
等紅綠燈的時候,老譚忽然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地看著虞照寒。
虞照寒直視前方:“說。”
老譚屁股挪了挪,坐立不安道:“shine,你科目一考了幾分來著?”
后座正在刷手機的時渡撩起眼簾:“干嘛突然問這個。”
老譚眼神躲閃:“你不是準備考駕照么,我想到了就隨便問問。”
虞照寒說:“滿分,當然。”
老譚遲鈍地“哦”了聲。“一百分”和“滿分”明明是同一種意思,怎么從shine的口中說出來感覺差那么多。
回到基地,虞照寒把車開進車庫。齊獻看到最近才多出來的淺藍小汽車,說:“弟弟連駕照都沒考上,車倒是先買好了。說實話,我第一次看到這輛車還以為是芝士買的。”
時渡笑了聲:“你們不覺得小汽車很可愛嗎?”
老譚說:“你那輛車能裝幾個人啊,副駕都塞不下一個小江。買車是為了性能和方便,可愛有什么用。”
時渡不以為然:“我就喜歡可愛的東西。別管太寬,謝謝。”
老譚頓悟。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shine心理年齡忽然變小,大概率是timeless的鍋。
走出車庫之前,虞照寒沒忍住回頭看了眼藍色小汽車。
——對不起小汽車,今天沒有開你。
四人來到訓練室,芝士正在和江頔雙排。江頔在玩自己的奶媽,芝士在追逐他的忍者夢。看到他們進來,芝士一邊操作忍者二段跳一邊說:“獻獻,你和隊長他們去哪了?你等等啊,我打完這局就來審你!”
時渡在芝士身后喝可樂,順便看他操作,只看一眼就皺眉走了,只留下一個涼涼的“菜”字。
虞照寒對陸有山說:“來趟會議室。”
陸有山知道齊獻的受傷后,心態不出意外地崩了。他對今年的國際邀請賽冠軍勢在必得,shii和jiang是他理想的夢之隊,缺誰都不是完整的rh。
陸有山坐在椅子上,雙手捂住臉,嘴唇不住地顫抖:“怎么就這么難……每年都有意外,每次都只差一點……這是rh最有希望的一年。shine,這是我們最接近冠軍的一記年啊……怎么就這么難啊?”
老譚抱住陸有山的腦袋:“行了老陸,事情還不算太糟糕,這年頭的職業選手誰還沒點職業病。”
陸有山的心態一直是他的短板。主教練無法成為穩住戰隊的支柱,只能由虞照寒這個隊長來。
“夠了,”虞照寒說,“即便齊獻要減少訓練時間,rh依然會是今年的冠軍。”
陸有山雙目失神,似乎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虞照寒加重語氣:“陸有山,抬頭。”
陸有山抬起頭,眼睛通紅地看著他。
“以后在齊獻的訓練中多帶他復盤,了解對手,研究地圖。”虞照寒頓了頓,“另外,提一個替補坦克到一隊來。”
陸有山愣愣地望著他,而后猛地抹了把臉,啞聲應道:“好。”
虞照寒點點頭:“現在去洗把臉,回訓練室接著訓練。”
親眼目睹大美人強勢控場,老譚作為shine的顏粉,眼睛和心里都得到了莫大的滿足。他說什么來著,shine的心理年齡絕對在三十以上。
陸有山把學院隊的坦克提到了一隊,一個id為boulder的小個子男生,大家都叫他石頭。
石頭被老譚帶到訓練室的時候,低著個頭,話也很少。虞照寒還在想一隊是不是要來第三個高冷了,然后就看到他從背包里依次掏出鍵盤,鼠標……以及shine的q版立牌。
石頭拿出手機,靦腆地說:“隊長,我能加你的微信嗎?”
有結論了,這不是高冷,這是害羞小石頭。
虞照寒:“可以。”
至此,rh一隊又回到了六個人的規模。三個一米八五以上,三個一米八五以下,涇渭分明。
芝士湊到齊獻身邊和他說悄悄話:“獻獻,不是我說你,你最近也太懶了,每天都是最早走的那個。教練和隊長都看不下去給你找替補了。”
齊獻笑道:“這有什么,你不是也有小江嗎?戰術調整而已,別想太多。”
傻白甜好騙得要命:“哦哦,我看教練好像經常和你討論戰術,你是要轉指揮位?”
齊獻順著他的話說:“是啊。”
芝士開心地滑回自己位置:“我就說嘛。”
虞照寒不動聲色地掃了芝士一眼。
芝士是兩年前進的rh,那時的晚風已經病了,虞照寒忙著改掉自己嬌氣包愛撒嬌的壞毛病,沒太多的時間去帶芝士。是齊獻帶著芝士漸漸適應了陌生的環境和職業選手的節奏,因此兩個人的關系一直都很好。
虞照寒總覺得芝士在某些方面是有些像他的,不然他也不會選芝士做他的代言人和代臉人。可芝士只是像他私下變成魚魚時的一面,魚魚在置身團隊時的成熟穩重,芝士是學不來的,他很可能被齊獻的手傷影響狀態。
當然,他說的像是指性格,芝士的臉和他完全沒有可比性。
周末,rh飛往廣州打比賽。這次他們要打的是排名倒數第一,全敗戰績,一張地圖都沒贏過的早茶隊。在賽前的預測環節中,所有的解說嘉記賓無一不站在rh這邊,預測他們3:0拿下這場比賽。有黑粉戲稱,早茶隊如果能從rh手上拿下一分,那男足明年也可以踢世界杯決賽了。
有嘉賓猜測rh會讓替補上場,或者用這個機會練習新的陣容。可首發名單一公布,還是那兩個王牌雙c,坦克,奶媽上的是jiang。
jiang在rh已經不算是替補了,他和cheese是兩種打法風格,根據戰術需要輪換。解說笑稱rh是要給粉絲穩穩的幸福。
前兩局,rh一路碾壓,在十分鐘內就拿下了比賽,其中第二局還刷新了本賽季最短單局時長。兩張地圖下來,zc沒贏過一波團戰,只拿到了兩個的人頭,不少觀眾都要不忍心看下去了。
【我一個rh粉居然覺得自己在欺負人[捂臉]】
【有一說一,alligator布置的戰術是可以的,但選手根本不在一個層面,沒得打】
【挺喜歡zc的態度,弟弟們也都很努力,可是為什么能菜成這樣?】
【因為zc的老板在學上賽季的rh擺爛唄,聽說zc的基地是在廣州的一個城中村,真他媽活久見】
【有生之年能等到zc的首勝嗎……】
中場休息時間,芝士給隊長遞上水,忍不住問:“隊長,第三局你們還要這么打嗎?”
虞照寒道:“為什么這么問。”
時渡調笑道:“芝士哥哥是同情心泛濫,想給zc送小局首勝?”
江頔騰地看向芝士。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反正最后肯定是3:0拿下,我們就別讓他們在主場輸那么難看嘛,好歹讓他們贏一波團戰,給他們一兩個人頭這樣……”芝士話沒說完,被江頔冰冷的眼神嚇得閉上了嘴。
江頔冷冷道:“這和打假賽有什么區別?”
“這怎么能說是打假賽!”芝士氣憤地分辯,“又不會影響排名和比分,只是不讓他們輸得太難看而已。乒乓球比賽不是還有讓一個球的說法嗎?不在比賽里打11:0,免得比分太難看什么的……”
“打假賽不至于。”時渡說,“但如果你是zc,你會想要這種施舍嗎?”
“我……”芝士啞然。
“我餓了,不想拖太久。”時渡干脆道,“早點打完,早點吃飯。”
休息時間到,裁判提醒他們準備上場。虞照寒站起身,說:“該怎么打就怎么打。”
第三局,zc一個人頭都沒拿到。他們被rh的火力壓得寸步難行,往往還來不及靠近目標點就被來自四面八方的子/彈擊斃。
這是一場降維打擊。
賽后,zc的隊員一個個面如土色,在后臺碰見rh的成員連強顏歡笑打招呼的力氣都沒有。只有他們的教練alligator主動上前,苦笑著說:“rh是打我們最認真的一個隊伍了。”
芝士很不好意思,剛要說話,被時渡搶先了一步。
“對不住啊教練,”時渡笑著說,“讓你們輸得有點難看。”
“落后就要挨打,這有什么。”alligator嘆了口氣,“我還要謝謝你們把zc當成正常對手看待呢。”
“有進步,”虞照寒說,“繼續加油。”
和廣州zc的比賽結束后,rh常規賽前半段賽程告一段落,記以六場比賽全勝的戰績位列東部賽區第一。之后他們要前往韓國,在異國他鄉完成常規賽的后半段賽程。老譚忙著幫他們辦簽證,訂機票,租別墅,租車。他們在韓國要待兩個月,衣食住行都不能馬虎。
去韓國的前兩天,老譚告訴他們,小老板要請他們吃大餐當作給他們踐行。在國內打比賽,小老板一有空就會去現場給他們加油,在國外打比賽就沒那么方便了,畢竟他們的小老板還是個在讀大學生。
出發前,虞照寒特意問老譚小老板要請他們吃什么,老譚告訴他是一家日料店。于是,在去餐廳的路上,虞照寒拒絕了時渡和他雙排打手游的邀請:“我要抓緊時間補一補日料的知識,到時候找機會裝一波。”
時渡想起了被虞照寒點評淮揚菜和吻戲支配的恐懼,打了一個寒顫,說:“不許裝,你裝我就叫你老婆,把你耳朵燙掉。”
虞照寒生氣控訴:“你聽聽自己說的……你是個人?”
下了車,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日式和風的庭院,兩個穿著和服的女生站在庭院門口,正在接待兩個比他們來得稍微早一點的客人。虞照寒認出其中一個客人就是他們的小老板,另一個高個子的男生他沒見過,卻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男生長得挺好看的,似乎也是清冷美人的風格,就是皮膚太蒼白了,身體不太好的樣子。
芝士叫道:“小老板,我們來啦!”
小老板轉身看到他們,笑得開心:“好久不見啊兄弟們。”
虞照寒問:“這位是?”
“哦,這位是我的學長,南敘。”
時渡隨口道:“請客不帶老板娘,帶學長?小老板真會玩。”
小老板說:“學長就是老板娘啊。”
時渡驀地一愣,芝士和石頭也愣住了,但沒時渡愣得厲害。老譚早知道老板娘是男的,一點都不驚訝。齊獻眼睛瞇得更彎,而虞照寒是習慣性地保持鎮定。
南敘無奈地看了小老板一眼:“李躍希。”
小老板笑著重新介紹:“學長是我男朋友,也是你們的老板娘。”
齊獻笑道:“老板娘和小老板很般配呢。”
虞照寒表示贊同:“確實。”
小老板道:“那我們進去吧?”
幾人相繼走入庭院,時渡和虞照寒走在最后。趁著別人看不見,時渡冷不丁地抓住虞照寒的手腕:“魚魚……”
虞照寒被嚇了一跳,低聲道:“魚魚在。”
時渡聲音微顫:“你看到了嗎?”
虞照寒問:“看到什么。”
時渡喃喃道:“老板娘是個男的。”
“嗯,我看到了。”
時渡繼續喃喃:“小老板也是男的。”
“是。”虞照寒有些奇怪,“這有什么問題嗎?”
時渡喉結滾了滾,嘴唇動了動,半天憋不出一個字。
虞照寒:“?”
面對厭世臉的疑問,時渡被迫選擇微笑:“沒問題,完全沒問題。就是你現在別和我說話,我有點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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