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章：魔女（3）
“你是誰？”艾爾文靠著墻壁微微仰起頭，瞧著肖恩有氣無力地說道：“想談什么？”
“我叫肖恩·卡洛斯，卡普的安防長兼城堡侍衛(wèi)長。能直接來到這里見到你，就已經(jīng)足以證明我的身份了。前幾天抓你的就是我手下的人。現(xiàn)在我想跟你談?wù)労献鳌！毙ざ髅鏌o表情地說道：“告訴我那套盔甲怎么用，怎么更換魔法石。我找人看過了，那套盔甲跟其他巨蛇城出品的盔甲好像不太一樣。”艾爾文反問道。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為了少受點(diǎn)皮肉之苦。”
“你覺得我害怕嗎？”
“額……”猶豫了一下，肖恩接著說道：“你不要以為皮肉之苦只是痛而已，我可以讓你殘疾，讓你一輩子都是個廢人。甚至還可以讓你徹底瘋掉。那樣的話，即使是白骨圣光教廷也治不好你。”
艾爾文靜靜地看著肖恩。
兩人對視著。
火光微微搖晃著，照耀著兩個人的臉龐。
沉默了許久，久到肖恩額頭上的汗都下來。艾爾文才開口輕聲說道：“換一套說辭吧，威脅對騎士無效。至少對銀月騎士團(tuán)的騎士無效。”
咬了咬牙，肖恩只好改口說道：“我可以讓你過得很舒服，提供足夠的食物和水給你，不會再有人鞭打你。這樣可以嗎？”
聽完，艾爾文哼地一下笑了：“你在開玩笑嗎？”
“我沒開玩笑！”肖恩反倒有些急了：“你只需要告訴我怎么使用那套盔甲而已，反正現(xiàn)在那套盔甲也不在你手上，幾乎沒有任何損失。這樣的條件你還不滿意嗎？”
緩緩閉上眼睛，輕聲說道：“告訴我你想用那套盔甲干什么。”
肖恩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只好咬了咬牙說道：“我想用來對付她。”
“她？”艾爾文微微睜開眼睛，有些詫異。
“朵芙娜，我想用來對付朵芙娜。我需要那套盔甲。”
“你想轉(zhuǎn)投靠我這邊？”
肖恩愣了一下，連忙說道：“對，我想轉(zhuǎn)投你那邊。她太苛刻了，我受不了。”
艾爾文靜靜地看著他。
時間一點(diǎn)一滴地流逝，火把的光微微晃動。
這么冷的天，肖恩的汗一刻都沒停。
“你在騙我。”艾爾文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
“不，我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騙我了。”
“我確實(shí)想用來對付朵芙娜。”
別過臉，艾爾文輕聲說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你并不準(zhǔn)備投靠我這邊。否則你只需要離開這里就行了，到白城去。這對你來說太簡單了。”
肖恩都要急出毛病了。他一把拽住艾爾文的衣領(lǐng)，將他整個提了起來，低吼道：“別那么多廢話！告訴我怎么用那套盔甲，有你的好處！否則我能讓你死在這里！”
“你真覺得我怕死嗎？”艾爾文冷漠地反問道。
這一問，直接問得肖恩啞口無言。
無奈，他只能把艾爾文輕輕放了回去。那態(tài)度整個都變了，原本兇神惡煞的臉換上了一副討好的表情：“好……好，我說實(shí)話。我確實(shí)想殺了朵芙娜，也許不用殺，只要擊敗她就可以了。但是我不可能投靠你們，惡魔就在這里。我也見過。他絕對不會允許的。以我的判斷，我殺了她的魔使，只要我愿意成為新的魔使，他一點(diǎn)都不會介意。但如果我殺了他的魔使，投靠了白骨圣光教廷，或者銀月騎士團(tuán)，那么我可能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說不定他現(xiàn)在就在偷偷地聽著我們的談話呢。”
……
監(jiān)牢的窗戶正對著的城墻上，一個被陰影完全覆蓋的區(qū)域里，煉獄魔阿方斯微微低頭，干咳了兩聲。
……
“所以你既想得到我的盔甲，又不想付出任何代價？”艾爾文問。
肖恩睜大了眼睛笑嘻嘻地說道：“不，我付出了。只要我得到你的盔甲，取代朵芙娜成為這里的主人，我會善待你。這就是我付出的代價。”
那額頭上的汗依舊沒停。
“這不算什么代價。”
“嘿，伙計(jì)，你不能這么想。不要關(guān)注我付出了什么，你應(yīng)該關(guān)注的是自己得到了什么。沒必要受無謂的苦不是嗎？應(yīng)該要對自己好一點(diǎn)。”
“我拒絕。”艾爾文微笑著答道。
頓時，肖恩的臉色又變了，狠狠地把艾爾文摔了下去，低吼道：“聽著，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現(xiàn)在就弄死你！我就不信有人真的不怕死！”
艾爾文一動不動地躺著，閉上眼睛，真就好像死了一樣。
肖恩氣得臉都漲紅了，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甩下一句：“好好想想！我給你時間，天亮的時候，我會再來問你一次！那是你最后的機(jī)會！如果我活不了，你也別想活！”
說完，轉(zhuǎn)身離開了。
關(guān)上鐵門的時候狠狠地甩了一下，所有的欄桿都在微微顫動著，發(fā)出嗡嗡的聲響。在監(jiān)牢內(nèi)不住地回蕩。
負(fù)責(zé)看守的侍衛(wèi)取下鐵架上的火把，轉(zhuǎn)身也離開了。艾爾文的囚室又是恢復(fù)了原本的黑暗。
等到欄桿的嗡嗡聲響消失，更是安靜得好像無底的深淵一樣。
好一會，艾爾文努力地?fù)沃孛妫似饋怼×业乜攘藥茁暎�咳出了一絲血。
仰起頭，他繼續(xù)靜靜地望著窗外的月光。
“我覺得你應(yīng)該同意他的建議。”隔壁的老兄說話了：“反正你也沒什么損失。如果是我，這樣的條件我會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
“所以你不是騎士，你只是獄卒。”艾爾文冷冷地回了一句。
“你這么說我就不喜歡了。什么叫所以？你的意思是因?yàn)槲腋愕南敕ú灰粯樱阅闶球T士，我是獄卒？”
艾爾文沒有回答。
頓了頓，老兄又接著說道：“你這么說不對。你之所以是騎士，是因?yàn)槟阌袀�好父親，有世襲的頭銜，而我沒有。我們家是平民。能當(dāng)獄卒，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只不過運(yùn)氣不好，碰上了朵芙娜。”
“可我們家沒有頭銜給我繼承。”
“額……”
“不過，有句話你說得很對。我確實(shí)有個好父親，如果沒有他，我絕對當(dāng)不成騎士。”
“看吧！所以我還是說對了！你應(yīng)該聽我的，接受他的條件！最好在里面加上一條，也給我相同的待遇。畢竟，是我勸你接受的，你應(yīng)該……感激我。難道不是？”
沉默，許久的沉默。
時間一點(diǎn)一滴地流逝，艾爾文繼續(xù)靜靜地望著月光。
沉默得隔壁的老兄都有些不耐煩了：“伙計(jì)，說句話呀。你不會是死了吧？”
“不，我還活著。”艾爾文輕聲答道。
“還活著就好。怎么樣？我的建議你考慮得怎么樣？”
“他說明天是最后期限。”
“什么？”
“我說，他剛剛說天亮是最后期限，而且說如果他沒法活，我也別想活。這說明那也是他的最后期限。不然，他不會冒險來找我。這件事如果讓朵芙娜知道了……他會很慘。也許我可以利用這一點(diǎn)。”
“我的天……你在想什么？你還想反擊？在這種情況下想反擊，是一件極為愚蠢的事情。讓他們?nèi)魏我粋�人知道，都會殺了你的。”
艾爾文微微側(cè)過臉，望向隔壁老兄所在的方向，什么都沒說。
……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
“進(jìn)來。”正坐在椅子上與米勒聊著什么的肖恩喊了一聲。
門推開了，進(jìn)來的是監(jiān)牢的守衛(wèi)。他快步走到肖恩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么。
頓時，肖恩睜大了眼睛。
……
僅僅十五分鐘之后，肖恩已經(jīng)來到了艾爾文的監(jiān)牢。
“他說你找我？”
“是的。”
“你想清楚了？”
“是的。”
“那太好了！你快告訴我怎么更換魔法石，還有怎么使用。然后……我保證你會在這里過得很舒適的。我甚至可以讓人把這個囚室重新裝修一遍。”
“不，不對。”艾爾文搖了搖頭說道：“我是要跟你談新的條件，而不是接受你之前的條件。”
“新的條件？”肖恩愣了一下。
“對，新的條件。”艾爾文有氣無力地說道：“你投靠白城，我?guī)湍闳〉脛倮！?br />
“這不可能，有惡魔。就算穿上了鎧甲我也不可能擊敗惡魔！就算要擊敗朵芙娜，可能都需要尋找機(jī)會，別說惡魔了！”
艾爾文微笑著問道：“你只知道有惡魔而已。你知道，除了惡魔，還有巫妖嗎？”
……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一直潛伏著的煉獄魔阿方斯不自覺地往自己的周圍看了兩眼。
……
“怎么樣？”艾爾文輕聲問。
肖恩的心都提到喉嚨了，他小心翼翼地往自己的周圍看了兩眼：“你在開玩笑嗎？如果有巫妖……他為什么不出來？而且朵芙娜說過，惡魔保證會制止巫妖的。”
“那你又怎么知道巫妖不會制止惡魔呢？”艾爾文反問道：“你知道巫妖和惡魔哪個更強(qiáng)？”
“這個……”
艾爾文輕聲說道：“現(xiàn)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跟我合作。而跟我們合作得條件，就是你得投向我。如果你拒絕，那么也許你根本就不需要考慮巫妖和惡魔哪個更強(qiáng)了。那對你來說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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