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將紈绔進行到底8
點歌廳愿意湊熱鬧的人多,但真正愿意跑上臺獻藝的是少數(shù),大部分都是喝了點兒酒或者被朋友起哄上去的。
趕巧了,遺朱在手機上點完就到了他的歌。
遺朱用自己新買的天藍色心型墨鏡把額前的碎發(fā)攏起來,后腦勺上還別著買的另一副綠色墨鏡,大大方方地跨步上臺。
晴山藍色的襯衫在光影下暗花微閃,遺朱握著麥克風的姿態(tài)從容又自信,跟著調子慢慢調整節(jié)奏。
Let's fall in love for the night,
And forget in the morning,
(讓我們今夜墜入愛河,明早就相忘)
Play me a song that you like,
You can bet I'll know every line,
(選一首你喜歡的歌吧,我敢打賭每一句我都熟知)
I'm the boy that your boy hoped that you would avoid,
(我是你男朋友不想讓你遇到的男孩)
……
(引自FINNEAS-Let's Fall In Love For The Night)
遺朱沒有改變原唱任何細節(jié),完全按著原有的味道慵懶又輕緩地唱。
唯一的不同是。
Let's fall in love for the night,他唱的意味不是邀請,而是掠食者在拋好鉤子后偷偷收線,是成年人不緊不慢又赤誠的引誘。
隨著他的步伐來到臺階邊沿,現(xiàn)在站在最前方位置的陸朝野看得很清楚。
如果把這首歌比喻成求愛,那遺朱的情緒捎帶著半場開香檳的雀躍。
他自然垂手的時候腕線過襠,站得并不筆直,但從小的優(yōu)渥生活養(yǎng)了他不容置喙的儀態(tài),整個人望上去像玉磋磨出來的,卻又用松弛輕緩的聲音扔鉤子。
遺朱的眉眼都生的濃情,此刻他每一個眼神都像在跟人玩一步之遙的弗拉明戈。
……不愧是和姜太公一個姓的男人。
BGM的聲音降下來,歌也臨近結尾。
臺下的青年男女少不得有歡呼聲和口哨聲,在算不上寬敞的點歌廳掀起來陣浪。
眼風掃過臺前的攢動的人群,這些喝彩遺朱都照收不誤。
尾聲還沒結束,遺朱蹲在臺沿,手里還拿著他剛才唱嗨了摘掉的麥克風,當著點歌廳熙熙攘攘的人群,伸出戴滿串珠的手臂,拿著自己的第三幅墨鏡朝向臺下的陸朝野。
“我厲害吧?”
陸朝野知道為什么遺朱叫他出來玩了,因為I人是E人最好的玩具。
但是他本能地想認同遺朱的話。
還沒來得及點頭,他的目光就落在遺朱手握的第三幅墨鏡上。
那剛好是最熾烈濃艷的粉紅色,高飽和度彰顯著它的寓意——
求愛。
遺朱的音調還未完全從唱歌的雀躍中走出來,問道。
“英語你總能聽懂吧?”
陸朝野覺得昏黃的燈色繞得人目眩,他向來解讀不好遺朱話里的意思,又不自覺地想咬他話里的鉤子。
因為這首歌就像為他唱的一樣。
I like to push my luck,
(我愛得寸進尺)
So take my hand, let's take a drive。
(所以牽著我,一起兜風去吧)
……
I want you, riding shotgun I knew,
When I got one right。
(我想讓你坐在副駕駛,
我知道你是命中注定)
他能聽懂。
遺朱的歌完了,把麥克風放回原地準備下臺的時候,發(fā)覺現(xiàn)在連臺階上都坐滿了人,只能選擇從一米高的臺上翻下來。
他底盤很穩(wěn),還挺會挑地方,落點正對著陸朝野站的位置,一躍而下后被風搖亂的碎發(fā)剛好拂到眼前。
陸朝野下意識地往后避讓,眼睛沒和遺朱對上,又抬起手搭到他的肩膀上怕他穩(wěn)不住身形。
整個過程他們沒有過密的身體接觸。
旁邊有人專程給遺朱買了水,是個穿著前衛(wèi)的黃毛,旁邊帶了個漂亮女生,身后零零碎碎領了一群人,他把水遞過來的時候用命令的語氣道:“歪,那個誰,今天我女朋友生日,她說你唱的好聽,再給我來一首。”
這邀請并不誠摯,反而帶著普信男對自己伴侶夸贊過的事物的天然鄙夷,甚至有點瞧不起的意思。
剛才神思不屬的陸朝野,注意力在頃刻間回籠,緊緊盯著面前的遺朱,等他怎么回應。
“謝謝你的水,后邊點的歌不少,我不想排號。”已經(jīng)喝了兩杯飲料的遺朱,開口婉拒道。
“我后邊有一首歌,切了把位置讓給你。”面前領頭的黃毛立刻道。
他說完這話旁邊幾個人還開始起哄,嘈嘈切切地擾得遺朱不耐煩。
結果黃毛得寸進尺:“別給臉不要臉,實在不行開個價。”
遺朱眼神有些輕慢,掃視了黃毛身上滿印的LOGO,故意激他:“你能給得起幾個錢啊?”
點歌廳里的氛圍一夕之間安靜了不少。
陸朝野面上云淡風輕,實際上早就想把黃毛一拳頭掄死,但奈何遺朱的手從一開始就攀上他,死捉著他的手不放。
遺朱可沒這么清高,從他開始蹭飯以后就知道錢難掙屎難吃六個字怎么寫了,他打著算盤準備釣條大魚。
黃毛開始嗷嗷叫:“老子給你掏一萬一首,唱不唱?”
遺朱:“這么點錢打發(fā)要飯的呢?”
雖然他本來就是要飯的。
黃毛:“兩萬。”
出來玩還要受這種羞辱。
遺朱的眼睛登時亮了,他張嘴拐彎,能屈能伸,來了句炸裂的:“哥,我最多能唱幾首?”
這一句話給黃毛哥整得下不來臺。
黃毛哥:……
陸朝野:……
在點歌廳眾目睽睽之下,遺朱和黃毛哥的要約和承諾完美履行。
聽完了全程的陸朝野,不得不說遺朱是個商業(yè)奇才。
遺朱和黃毛哥商量完,立馬翻身上臺拿著麥克風就是一頓嗨,光《回娘家》唱了兩三遍,還連帶著唱了一首《失戀陣線聯(lián)盟》。
臨到十點的時候,遺朱這把嗓子依舊明亮清爽,一點要歇的跡象也沒有。
這么喜慶的歌,他快給黃毛哥唱哭了。
遺朱最后還給黃毛哥打了個九八折,加了微信后才知道黃毛哥叫錢岱。
“太對味兒了。”遺朱感嘆道,無視錢岱發(fā)綠的臉色。
錢岱把錢打過去的時候頭暈目眩,手都在抖。
遺朱上來又添了一刀:“岱哥,岱哥,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你跟你對象絕對喜結連理永結同心。以后家里人辦事叫我去哈,我白事紅事都能唱。”
錢岱瘋狂擺手,上半身一撅柔弱無骨地往下仰倒。
可給遺朱迅捷壞了,連忙攙著錢岱招呼人,點歌廳登時亂成一鍋粥。
陸朝野: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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