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將紈绔進行到底88
飛來C國一趟,遺朱不見見雪山多少會不甘心。
他從巴斯克酒莊回來就在念叨著滑雪,瞿吹水索性帶他配齊了滑雪設備,護具、冷帽、雪鏡、手套還有滑雪服,都是由遺朱自己挑的。
因為瞿吹水勸不動。
說是滑雪,不如說是拍照體驗。遺朱挑滑雪服根本不講究防水防風性能,專挑最中意的顏色和設計,拐帶著瞿征窈都鬧著要和他穿同款。
一行人總算是到了都蘭雪場,雪場大概是初步落成,人跡沒那么多。
上初級道魔毯的時候,瞿吹水沒穿板,但遺朱覺得新鮮,提前穿上了雙板。
魔毯上的落雪清掃總有不及時的時候,有時候正常站都會往下出溜。
遺朱犁式了半晌,只挪了一步差點被自己鏟倒,從此以后身后的瞿吹水就遞過來手一直抵著他的背。
據說中級道是纜車,但遺朱還沒見過高級道什么樣子,索性轉過臉來問瞿吹水:“你有資格上高級道嗎?”
手里還拎著給遺朱買的保護尾椎的小烏龜坐騎,瞿吹水應聲道:“有。”
遺朱挑眉:“那你怎么不去?”
下一刻,不中聽的話就傳進耳朵里:“你沒資格上。”
遺朱:?
可能是覺得話說的不夠圓滿,瞿吹水又換了一種表述:“高級道需要報名申請,一般有公開賽或者挑戰周才會堆出來,不夠格是不允許進的。”“我帶你們三個孩子,只能去常備雪道。”
感覺自己成了累贅的三個孩子:?
魔毯緩緩上升,遺朱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初級道上,此時的人跡不多,魚雷和冰壺還沒能大顯身手。
魚雷,就是滑雪場上不會拐彎、橫沖直撞的新手。冰壺是進階版的魚雷,能打出一套連環的撞擊慘案,在雪場上鏟倒一片。
遺朱心里沒底,詢問了一聲:“我去初級道會不會也是魚雷?”
這件事瞿吹水料想的更早,不然他也不會把這一程安排在剛落成的都蘭雪場。
瞿吹水輕聲笑道:“幸好人不多,你也只能當我的魚雷了。”
遺朱:……
滑相應技術的雪道當然是最合適的選擇,但遺朱明顯不是來費腦子學習的,他剛學會離式剎車,把雪杖一丟就開始和其他倆孩子拍照。
沒過半晌,瞿征窈渴了,遺朱帶著她往滑雪屋去。
但C國基本都是直飲水,遺朱怕不干凈,特意找到了店員,結果被對方略帶口音的英語糊了一臉。
實在聽不明白,遺朱問瞿征窈:“你知道他說什么?”
瞿征窈皺著一張臉無奈嘆氣:“他說讓去廁所喝。”
遺朱:?
下一刻,從滑雪屋里側踱出來一名穿卡其色大衣的年輕女郎,手里還掂了兩瓶水,朝著遺朱遞過來。
遺朱猶疑了半晌沒敢接陌生人的水。
身后不知何時添了個瞿吹水,遺朱聽見他說:“老板娘給的,拿著喝吧。”
他們大概是認識,遺朱聽了這話后,緩步挪到一旁,把設備和冷帽都摘了下來。
他身后還綁著個藍色的小烏龜,那張被雪吻過的面龐快要結出冰來,但輪廓卻依舊很清晰,利落和端麗的味道一點沒減。
謝懷瑩盯著看了半晌,才對上號。
她是C國和華國混血,經常兩頭跑,沒少參加宴會和社交,認臉一向過目不忘,兩年前見過稚氣未脫的姜遺朱。
但面前這位姜遺朱,明顯和以往大相徑庭。
姜大少爺是嘴上使勁的紈绔,愛大放厥詞但不見施行,臉夠漂亮也不會用,經常說著話就發脾氣掛臉,當著一伙人的面,只要不合他的意,他能把陰晴不定四個字玩成代言詞。
但面前這位,明顯不像敗絮之作。
謝懷瑩不敢置信,眨眼看了好大會兒,才扯著瞿吹水偷偷問:“誰啊?姜家的?那不就是你未來大舅哥。”
瞿吹水避開了她的動作,語氣不明:“不是。”
“我指定沒看錯,就是姜家那位,兩年前他成人禮我去過。”謝懷瑩篤定道,隨后問了一句,“幫我問問你缺嫂子嗎?他喜不喜歡姐弟戀?”
青年曾向自己坦誠過性向,不過這私密的事情,他沒有和謝懷瑩透露。
但瞿吹水心下微動,最終湊到遺朱跟前問。
瞿吹水:“老板娘問你有沒有對象。”
正在喝水的遺朱停下動作,他此時的唇巒殷紅又潤澤,轉過臉跟瞿吹水說:“不是告訴過你嗎?”
青年還是說出了那句對瞿吹水而言最殘忍的話:“我早就心有所屬了。”
瞿吹水扯著唇:“是嗎?她說有的話還可以邀請你愛人來一起滑雪。”
都蘭雪場的消費水平很高,而且遺朱不怎么會滑,未來也沒有培養這個愛好的打算。
但目睹著青年垂下眼睫思量的瞿吹水,掖藏的那點心思被這一幕拽扯出來。
但又因為遺朱的下一句話不得不重斂覆水。
遺朱眉目上的笑意都逐開,說道:“做不起這么燒錢的事,我們估計會一起去坐雪國列車。”
無人能見處,瞿吹水的手在抖。
因為這覆水,他斂不回去。
—
從滑雪屋出來,遺朱就歇了要繼續練習的心思,連魔毯都懶得乘,甚至連雪板都棄之不顧,打算拍個視頻就收工。
遺朱把護臉摘了下來,雪鏡也被推到額頭上,一旁的瞿征窈毛遂自薦著給他拍攝。
但由于身高不夠,被瞿吹水接掌口袋相機。
天寒地坼之中,拍了大概有二十分鐘才攢夠素材,遺朱這才拿回來相機,開始給瞿征窈和瞿應徽拍。
等到一切完成,他躺在雪原上,百無聊賴地吹著要把他的臉當停機坪的飛雪。
倏忽間,身側多了道聲音:“姜遺朱,也拍拍我吧。”
遺朱作弄人的心思油然而生,側過臉來用手拍了拍躺在身側的瞿吹水,說道:“再拍加錢!”
沒成想瞿吹水距他很近,這兩道溫熱呼吸在瞬息之間交織。
此時的遺朱把雪鏡摘了下來,一張臉被他枕著的雪野映著,風雪都封不住他的殊色。
瞿吹水才知道什么叫金相玉映。
遺朱見他不動,以為他是真存了要拍照留念的心思,連忙掏出口袋相機來,要支撐起上身幫他拍。
口袋相機還未攝出這一幕,瞿吹水把遺朱拽扯回原地,肩膀又往前挪了一寸。
他的眼神都像是被凝住了,手還不愿意撒開遺朱的袖子,放緩了語速和遺朱說:“好冷,臉好像被凍僵了。”
顧不上嘲笑他,遺朱的第一反應是伸出手來幫他拂落面龐上的雪,怕給他凍出毛病來。
瞿吹水蹈著他手指的軌跡來描摹自己的輪廓,他領著遺朱的手點在唇際,私自祈愿能在此時打出轍痕。
他在教義縈繞中長大,此刻卻把父親誦的佛偈和母親做的禱告都忘得干凈。
無垠雪原風聲正沸,他的眼神被吹向遺朱。
瞿吹水無比敬虔,又分外褻瀆地祈禱:
希望世界眷顧我們二人。
四野都靜一靜。
他與我吻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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