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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將紈绔進(jìn)行到底95


在C國的最后兩天沒什么實感,對于遺朱而言,這彈指而過的時間幾乎留不下什么痕跡。
  回來的時候他甚至準(zhǔn)備自己訂票,還是瞿征窈和瞿應(yīng)徽拽著他的褲腿,非要一行人一起回去。
  在快要登機之前,瞿吹水專程問了一聲遺朱。
  “還有一個多小時,你去不去免稅店?”
  對于帶不走的東西,遺朱向來不甚留意,所以在他進(jìn)FBO休息室時都目不斜視。
  遺朱推拒地很堅定:“不想逛。”
  在瞿吹水的概念里,遺朱很少有這樣直言拒絕的時候,他喜歡迂回戰(zhàn)術(shù)。
  看來此時此刻,遺朱真的是歸心似箭。
  瞿吹水垂著眼沒再看他,狀似無意地詢問:“你上次猶豫是什么時候?”
  思忖了片刻,遺朱回答:“我看上了新的破洞款式,然后猶豫是自己把褲子割成破洞,還是再買一條。”
  似乎是對這個答案很滿意,瞿吹水抿著唇輕笑出了聲。
  遺朱瞧著他,疑惑地問:“你笑什么?”
  旁邊的青年用不緊不慢的語調(diào)說道:“不為任何人猶豫就好。”
  幾乎是要懷疑他窺探到了自己將要離開,遺朱不動聲色地挪開了視線。
  從C國飛回華國,落地的地方是啟程的地方。
  等從FBO專備的貴賓車下來時,遺朱看見了個熟稔的身影。
  晴空朗日,場景和當(dāng)年他坐了半天地鐵跑來接人幾乎完全相同,只不過溫度往上攀了幾度,角色也被調(diào)轉(zhuǎn)。
  林冽來接他了。
  把墨鏡推到額上的青年,依舊是那個簡中綴繁的穿衣風(fēng)格,溫和地獨具一格,朝他走過來的時候微微敞著雙臂。
  他的第一句話是:“抱一下吧。”
  向他示意手中唯一的行李箱,遺朱微微皺起了眉頭,總算沒擺出什么難看的表情。
  林冽很會察言觀色,隨手就將行李箱接了過去,單手?jǐn)n上遺朱的肩膀,說道:“看在天氣很好的份上。”
  不過是一個很淺的擁抱,遺朱立時回應(yīng)了他。
  林冽的下頜抵在遺朱左側(cè)的肩頭,青年左耳垂上還留著送給他的唯一痕跡。
  他慢慢地說:“Wave的身份、Gain的小酒神,還差一個需要落定的……”
  “姜家繼承人。”
  —
  剛落地,遺朱馬不停蹄地趕往浮境島收拾東西。
  林冽開車載著他抵達(dá)樓下時,甚至亦步亦趨地跟著上了樓。
  回到自己住了一個多月的地方,遺朱毫無留戀,在他直奔房間之前,還頗有禮貌地去書房找到了瞿吹水道別。
  聽完遺朱簡短的再見,瞿吹水聲音都是澀著的:“我總覺得不只是合同要到期了。”
  “無論如何,”遺朱唇邊翹起了弧度,他愉悅地說,“合作愉快。”
  轉(zhuǎn)身離開之前,遺朱甚至回頭瞟了一眼窗臺上的瑪格麗特,可惜曾經(jīng)他聽課的位置,耐曬的瑪格麗特已經(jīng)零落干凈。
  瞿吹水被這一眼瞧得心尖發(fā)顫。
  因為遺朱沒為他回過頭。
  等遺朱回到自己房間收拾東西時,書房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林冽打擾了正在看枯萎盆栽的瞿吹水:“你帶著他去C國,總不能說沒有藏私心。”
  “你還剩什么?剩下了姜家的股份?還是得到了一位頭部博主?”
  被他這兩句話扎得不安生,瞿吹水摩挲著瑪格麗特被風(fēng)摧垮的花葉。
  瞿吹水對遺朱的情緒,就好像是勾留在琴弦上的手指,懸得太久,連自己都顧不上勒得疼。
  結(jié)果他想撥出來的音因為晃神走調(diào)了。
  他怪琴弦年久失修,不知道是自己心意動。
  我剩下了什么?
  對林冽也對自己,瞿吹水譏誚著回答:“我告白了,總歸不算爛命一條。”
  —
  終于,遺朱第二次去了姜家。
  不出所料,瞿吹水已經(jīng)將鑒定報告放上了姜蒔柏的桌子。
  為了讓事態(tài)更加無法挽回,遺朱甚至去拿了宋瑾瑜請的律師團(tuán)隊擬出來的贈與合同,直奔姜蒔柏練習(xí)高爾夫的后花園。
  為了讓殺人誅心上一個level,對著揮桿的姜蒔柏,遺朱選擇單刀直入。
  “父親,現(xiàn)在您壓在我肩膀上的姜家訓(xùn)誡,全都因為親緣這件事回到了您自己身上。”
  “幸運的是我們父子足夠坦誠,還沒來得及玩爭權(quán)奪利的把戲。”
  把遺朱遞過來的贈與合同接到手中時,姜蒔柏控制不住地在顫抖。
  早在遺朱回國之前,他就聽說了瞿家那個逆子追求遺朱的事情,甚至被長久未曾聯(lián)系的宋瑾瑜罵得狗血淋頭。
  這份合同,幾乎是變相的提前繼承,也是某種程度的妥協(xié)。
  姜蒔柏看完了要求,聲線顫抖著問:“你非要到35歲才愿意回姜家?”
  把愛豆作為畢生職業(yè)未免太過異想天開,所以遺朱在離開之前,一定要為姜遺朱考慮周全。
  遺朱現(xiàn)在端的還是紈绔子弟的架勢,笑得有恃無恐。
  他說:“父親,您是怕自己活不到我35歲嗎?”
  “可惜了。現(xiàn)在由不得你要不要我,而是我要不要姜家。”
  如果不是一旁有助理扶著,姜蒔柏幾乎要氣撅了。
  可惜作為始作俑者的遺朱,不僅毫無悔改之心,還順理成章地在晚飯時間落座,甚至酌了幾杯紅酒。
  被晚風(fēng)吹得醺醺然,遺朱跑到了姜家最高層的露臺。
  旁邊的林冽錮著他的腰,由著他整個人頹喪下去。遺朱弓身垂頭,虛虛地掛在他的手臂上,頭發(fā)項鏈都往下垂。
  林冽將手臂抽走,到他面前蹲下來,看到他雙眸緊閉,伸手去撫他的臉頰。
  他心神很亂,眼波也在蕩,卻不愿意移開一分一毫的視線。
  林冽朝著不知醉醒的遺朱說:“明天春信承辦的私人拍賣會,遺朱,我會站在你身邊。”
  “如果不想看到我的話——”
  倏忽間,遺朱抬起眼問他:“我能換人?”
  聞聲后,林冽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歹毒發(fā)言:
  “你換條狗也會被我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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