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馬上回天修學院
夜宮地形錯綜復雜,厭驕本想讓小貓帶自己進內宮,然后去尋滄瀾一都,卻沒料到再出來時,眼前赫然已是恢宏殿宇。
他藏在拐角處,借著柱子躲住幾波侍衛巡邏,隨后悄無聲息地潛入殿內。
這大概是書房,擺滿了各色書架,墻上還掛著許多畫卷。
小貓在他肩頭喵喵叫,厭驕被嚇了一跳,慌忙捂住它的嘴巴。
“噓,小紅,安靜些。”
封子鶴倒不怕人發現,跳到地上直奔書桌,厭驕無奈只得跟上。
大概是宮人還未整理,桌面上隨意撲散著許多畫卷,墨跡未干,只能看出是什么花。
就在厭驕想湊近時,突然聽見一道話語聲。
“王上,明宮近日總喜歡在北上國找事,說是發現偷潛禁地之人的蹤跡,屬下覺得沒那么簡單。”
白衣男人在身后稟報,走在前面的滄瀾一都微微抬手,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語。
“王上?”男人不解。
滄瀾一都不動聲色地掃過殿內,輕聲吩咐,“你先下去,此時之后再議。”
“……是。”
白衣男人轉身離開,躲在桌下的厭驕緩緩松了口氣,卻在下一刻被懷里赤貓撲住頭。
他慣性偏頭,回身卻見寒光劍刃刺透遮擋,離自己眼睛不過一厘,若是剛才沒躲,此時長劍就該穿透他的腦瓜了。
厭驕心臟猛跳,知道已被發現,乖乖出去。
滄瀾一都冷臉收回劍,卻在藏匿之人現身時目露驚詫,不可置信開口,“厭驕?”
“滄瀾師兄,是我。”厭驕暗暗松口氣,揚起笑容。
哪知滄瀾一都竟再次抬劍,“不對,厭師弟怎么會跋涉千里來找我,我明明告訴過他夜斕珠的用法。”
“……”厭驕懵了,搞半天那珠子還有其他用法啊?
最后,他只能拿出夜斕珠,又說了幾人當初相處的一些往事,就差脫衣服漏胎記,不過最后被赤貓捂著臉阻止了。
“說起這些,竟已是好幾年前的事情。”滄瀾一都沉聲感嘆,“我們師兄弟今日相見,定要痛飲美酒,不醉不歸!”
他當晚就在殿內設宴,宮娥穿梭不息,端上十幾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厭驕悄悄給赤貓一盤炸魚干,讓它吃。
自己則給滄瀾一都和自己分別斟上酒,邊談邊喝。
宮娥自覺退下,關上殿門。
“我還說滄瀾師兄怎么這么多年未歸,原來是成了北國的王上。”
厭驕是真沒想到這遭,畢竟原著中滄瀾一都都沒出場過,誰能想到北國的掌權者以前也是仙門的大弟子呢?
“這事說來話長,不過我走的時候你還這么高一點,現在都長得快跟我差不多了,還拜入了掌門座下。”
滄瀾一都笑著比劃,厭驕撇撇嘴,“這么多年,不長個才有鬼呢!”
“當初仙門大比剛過不久,我突然收到北國急召,事關舉國安危,不得不歸。”
滄瀾一都無奈嗤笑,看著自己繡著白花的衣袖,“沒想到這一回,便接手了全部亂攤子,無法離開。”
厭驕默默點頭,滄瀾一都也是愛自由的人,現在被這個身份束縛,大概很痛苦。
“不過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想我時將夜斕珠放入水中,便可同我聯通水鏡,你是不是忘了?”
“額——”厭驕尷尬,他當初匆匆拿了珠子,似乎大概好像的確沒有聽清師兄補充的話語。
滄瀾一都徹底無語,最后只道:“做什么事都不上心,當初你生病我沒來得及與你告別,本想著有夜斕珠卡可以聯系,沒想到你根本不記得。”
厭驕低聲細語道歉,又目露疑惑:“生病?”
得多嚴重的病,居然連跟滄瀾一都道別都做不到。
“對啊,你那段時間昏迷了很久,你封師兄還挺著急,四處去尋靈植,修仙界都快被翻遍了。”
厭驕可沒這段記憶,而且他發現,不僅他沒有,似乎商師姐和堇枝師兄也沒有。
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和滄瀾一都早就認識。
明明之前下山游歷,厭驕在四楓城被發現后,剩余的那段路,他都是和他們一同走。
以及當初巫堇枝向他講述四楓城之事,也沒有說到過他。
就好像……厭驕并未存在于他們那段記憶中。
這事有點詭異,厭驕腦中隱隱閃現一點可能,轉瞬即逝。
聊到后半夜,滄瀾一都灌了不少酒,臉色微醺,地上酒壇歪歪倒倒十幾個。
赤貓吃完魚干,熟練地跳到厭驕腿上,圓眸微瞌。
“師弟,你喝呀,你怎么不喝了?”滄瀾一都打了個嗝,還想讓宮娥拿酒進來。
厭驕及時阻止他,開始問出此行真正想問的話:“滄瀾師兄,你離開天修學院之時,可曾注意到子鶴師兄?”
“封子鶴?”滄瀾一都迷迷糊糊,抱著酒壇想了很久,才緩慢說,“沒什么呀,他就是給你找靈植去了。”
看來他也不知道多少。厭驕無聲輕嘆,這趟算白跑了。
怪只怪他自己沒聽清別人說話,明明半個時辰就能解決的事,居然折騰了這么多天。
“誒,還有。”滄瀾一都突然道,“我記得那時候想去看看你再走,但是師尊說,封師弟為你找到了治病的藥,需要閉關助你服用,所以他就帶著封師弟進了你靜養的洞窟,再后來的事我也不知道了……”
他離開天修學院與封子鶴靈根破碎僅差一月,若小主角在這之前進了洞窟,云青子不應該察覺不到封子鶴身上的異常。
除非……
厭驕心里驟然冒出個可怕的猜想,隨后又下意識否定,不會,怎么會……
“噼啪——”
碎裂聲在耳畔響起,厭驕張望一周,后知后覺發現是自己不小心碰倒了酒杯。
腿上的小貓也被驚醒,疑惑地“喵嗚”一聲。
厭驕抬手安撫它,才發現自己的手輕顫不止。
“系統,系統!”
一秒后,美美現身:“請問宿主有什么需要?”
他立即道:“我要看記憶盒子,封子鶴靈根破碎那段。”
美美查了一遍,語氣抱歉:“宿主,這屬于高級權限,暫時無法打開,需要等劇情進度到達才能解鎖。”
“怎么回事?”厭驕眉頭一皺,“之前不也能看嗎?”
只不過系統弄錯了順序。
“之前是美美的錯,弄混了系統權限,記憶盒子只能到達特定劇情才能開啟。”
又斷了……厭驕輕按眉心,只覺心累。
他現在想搞清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要么去問封子鶴,要么去找云青子。
可云青子若真那樣做過,定然不會告知什么,或許還會殺人滅口。
而小主角……他會告訴自己嗎?
“宿主不要擔心,你們人類有句話叫‘船到橋頭自然直’,到了既定時機,謎底自然會揭開。”
“可我不想等那么久。”厭驕呢喃出聲,垂眸輕撫小貓后背。
若真的是云青子,那他不敢去想那一個月小主角遭受了些什么。
況且厭驕總覺得自己忘了點東西,很重要……被他忽略了。
他垂下頭,小貓便被陰影籠罩其中,就連碧玉般的眼眸,也染上一層深色。
驟然對視,厭驕心中巨震,仿佛被雷電擊中,一時忘了動作。
眼睛,對,他曾在一段短暫的夢境中看到過,鮮紅的血,墨黑的發,以及那只寒冷無情的眼。
厭驕更坐不住,徑直起身,給宮娥說了一聲,便片刻不停地往宮外跑。
他得快點回去,馬上回去!
匆匆到達封家,已是晨光初曦,一夜未眠還喝了酒,厭驕卻沒有睡意,他只想跟封家主告別,然后立即回天修學院。
封栩雖然想勸他再多住幾日,但厭驕以宗門要事推脫,他便也不多攔。
臨出門前,厭驕卻見一道樸素身影匆匆向自己而來,是個氣質溫柔的婦人,手里還拿著個雕花木盒。
胖管家追在她身后,氣喘吁吁:“夫人,您身體不好,別跑太快了。”
厭驕見她是為自己而來,便停住腳步,溫聲問:“請問有什么事嗎?”
“厭仙長,我聽阿栩說,你和子鶴是很好的朋友。”封夫人自小身子不好,哪怕是院中到大門一段路,跑完也是體虛發汗,但臉色還算不錯。
原來是封子鶴的娘親。
厭驕對上她期許的目光,點點頭,“正是。”
“既然如此,我想拜托厭仙長把這個給我的孩子。”她遞上木盒,輕聲請求。
“我無法去天修學院,子鶴也很多年沒回來,所以才拜托仙長代勞。”
這不過小事一樁,厭驕自然答應,并且許下承諾,表示自己一定親手將它送到封子鶴手中。
封夫人放心地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晴空萬里,厭驕坐著凝朱槍上,盯著手里的木盒許久,最后還是將它放入長命鎖。
小主角的東西,還是等他自己打開。
赤貓在懷里睡得很香,厭驕摸摸它,有些擔心。
這小家伙從昨晚起就懨懨不樂,難道是因為熬了夜,沒精神?
“小紅。”他輕輕扒拉一下小貓咪的臉頰。
赤貓咕嚕一聲,微微睜眸瞥他。
厭驕卻在對視后微怔。
它的眼睛,怎么變成紅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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