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謝凌淵雙手捧著畫,仿若世間珍寶。
感動嗎?不敢動。
白天大哥考教學(xué)問,夜深人靜祖父入夢考教學(xué)問,可還行?
終是白天黑夜都不能休息了。“小淵啊!祖父問你大學(xué)之道在于明德是何意啊?”
——謝。
畫后是一方方正正的暗室,不大只能放下一個(gè)盒子。
柳澤楷伸手拿出黑盒子,放到桌子上。
拿出帕子擦擦手,確定手上無一絲一毫灰塵后,鄭重的接過了畫,又掛了回去。
反復(fù)調(diào)整位置。“祖母的畫像必須對著書桌,確保祖父一眼就能看見。”
祖父擱哪呢?
不是在奈何橋橋上,苦苦等了十來年了嘛!
謝凌淵拽拽身上的披風(fēng)。“阿嚏…大哥
讓你說的我有點(diǎn)冷。”
“阿嚏…阿嚏…”樹上…耳力極好的仇久,也被嚇冷了。
昨天晚上他倆剛送走二十來個(gè)人。
柳澤楷從身上摸出一把鑰匙,“啪”一聲,打開了黑盒子。“看看吧!這是祖父留給你的。”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祖父的疼愛有沒有?沒有。
謝凌淵以為是一沓銀票,結(jié)果是一沓身契,還有書信。
“這是…我x。”看見上面內(nèi)容,謝凌淵忍不住爆粗口。
“啪…”柳澤楷一巴掌呼在他背上。
“請?zhí)拥钕滤∽铮⒊记殡y自控。”柳澤楷是儒師從不打人,除非忍不住。
不怪謝凌淵罵娘啊,一沓紙庶舅和庶姨們的賣身契,任誰見了不得高喊一聲……刺激!
讓自己姑娘兒子簽賣身契?
謝凌淵舉起大拇指,“我都不知道該夸祖父絕情還是有情了。”
對庶出子女絕情,對嫡出子女有情!
“想什么呢!他們本來就不是柳府血脈,只是祖父在外面抱養(yǎng)的孤兒。”
“啊?”真刺激——
“祖母知道嗎?”謝凌淵握著手中的身契。
“祖母不會在意。”柳澤楷搖頭,“或許猜到了。”
“祖父說祖母不應(yīng)該是內(nèi)宅女子,是他困了她一生!可他不悔。”
原話是——不后悔遇見她,不后悔困住她。
不能執(zhí)手,相忘于江湖,柳家云城做不到!必須強(qiáng)行牽手。
謝凌淵拍拍柳澤恩的肩膀,“大哥你同祖父很像。”
柳澤楷“啪…”一聲打掉謝凌淵的手,“別埋汰我,我沒納妾也沒有庶子。”
“……”
謝凌淵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沒有他庶出三舅的身契。“沒有三舅的身契?三舅是祖父的親生孩子?”
“是。”柳澤楷點(diǎn)點(diǎn)頭。
謝凌淵滿臉歉意,“大哥!剛才是弟弟說錯(cuò)話了。”
柳澤楷臉色不虞。“請?zhí)拥钕轮?jǐn)言慎行。”
柳澤楷又崇拜又看不上祖父。
只有祖父受傷的世界——達(dá)成了。
謝凌淵懂了。“所以三舅被過繼出去了?”
柳澤楷點(diǎn)點(diǎn)頭。
書房久不來人,并未點(diǎn)炭爐子。柳澤楷拽拽身上的披風(fēng),把身契抽走露出一封信。
“請?zhí)拥钕逻^目!阿嚏…”
信上的火漆還在,謝凌淵驚訝道:“大哥沒看過?”
“殿下把微臣當(dāng)什么人了?阿嚏…”柳澤楷打開書房的門。
“殿下慢慢看,微臣去壽康院等你。”
柳澤楷嚴(yán)厲卻不傻。
兄弟情義師生關(guān)系都被西北風(fēng)吹散了。
不是銀子…不著急。謝凌淵把信件和賣身契重新放回黑盒子里。
對著樹喊了一聲,“仇久收好。”
“殿下不好奇信件上的內(nèi)容?”柳澤楷點(diǎn)點(diǎn)頭,“不急不躁這樣很好。”
“謝大哥夸獎。”謝凌淵抿嘴一笑。
好奇啥啊?
祖父情史——還是—[小淵!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怎么看?寫完燒給我,祖父在奈何橋上等。]
謝凌淵抖了一抖。“大哥,咱們同去。”
——
壽康院中。
柳老夫人歪在榻上,一名眼生的婆子守在旁邊。
地上還跪著一人。
赫然就是已經(jīng)“暴斃的”太子府側(cè)妃柳青兒。
“砰…”“祖母救救青兒!”柳青兒一頭磕在木板地上。
柳老夫人似笑非笑,“鉆狗洞?青兒你可真是出息了。如果不是被旺財(cái)發(fā)現(xiàn),你還想做什么?
在井水里投毒?還是埋一封通敵賣貨的書信?誣陷柳府有不臣之心?
說出來聽聽,讓老娘開開眼界。”
柳青兒茫然的抬起頭,“什么?投毒,書信?”
她居然沒想到?…啊。
柳青兒垂目眼里的狠厲一閃而過,她自以為掩飾的很好。
“弄死吧!”柳老夫人指著地上的人。
“是。”婆子擼起袖子,手指咯咯作響。
老老夫人眼里的冷漠無情不作假。
讓柳青兒害怕,這樣的祖母她從未見過。
柳青兒看著越來越近的婆子。
大喊出聲:“祖母我是你和祖父最疼愛的孫女啊!你不能這么對我,祖父會怪你的。
他會來找你的!”
“老身左青龍右白虎牛頭在胸口,我會怕他?”柳老夫人嗤笑一聲。
婆子越走越近。
柳青兒退無可退,門口也守著兩個(gè)膀大腰圓壯碩的婆子。
踏娘的手里還拿著匕首。
柳青兒淚流滿面了,“祖母,我才是你最親近的孫女啊!
我身上流著你的血,咱們都是張家人。”
柳老夫人搖搖頭,“你自己又蠢又毒別帶上我,此張非彼張。
你的張——不是我張落塵的張。
你們張家的恩情,柳云城那虎逼已經(jīng)還完了。我不在欠你什么了。”
什么此張非彼張?
柳青兒一句也聽不懂,她才知道祖母叫張落塵。
柳祖母的眼神,猶如在看死人。“你同你娘不一樣,你娘是真蠢,你是又蠢又狠。
祖母老了!也許哪一天眼睛一閉就睜不開了。
不想給柳家留著禍害和隱患。
你知道嗎?二丫頭。
我已經(jīng)給過你三次機(jī)會了。
凌淵不是狠心的孩子,只要你好好的,自然有一份好前程。
你呢?送他一頂帽子?還是綠的。
還跟曹氏的兒子攪和在一起。”那是他的殺母仇人啊!
“你有嫁妝后半生也無憂,為何要鉆狗洞回柳家?”
臉生的婆子一雙手快如閃電,柳青兒兩只胳膊瞬間脫臼,耷拉下來。
柳青兒還來不及痛喊,嘴里就被塞了一顆藥丸。
瞬間就沒了聲音。
柳老夫人厲聲道:“二丫,好好搜搜。”
“是。”臉生的婆子一頓摸索,還真摸出一包藥。
“當(dāng)家的是浪里仙。”頂級春藥。
給柳祖母氣笑了,“青兒真不愧是張家的子孫,一脈相承!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鉆狗洞,就為了睡男人。
謝凌淵又不是天上謫仙人,睡了他?你能飛升成仙嗎?
還是能長生不老?
你都對不起柳云城那死鬼,對你的期望。”
柳老夫人捂著頭,“給她送回張家,讓張家人好好看著。”
“嗚嗚嗚!”柳青兒搖頭,說不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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