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鎮日子
如果世界肯為人和物品出具結婚證,那段維庸要馬不停蹄悔婚迎取他的靈魂伴侶。但這刻板保守的世界,并不肯如此。
段維庸只好退而求其次,堅持不婚,在心里將老婆的位置留給小提琴。
段維庸很早就要和葉知秋解除婚約,家里不同意。
失落的段維庸在廣場有感,即興創作了一首曲子,吸引無數路人,可惜路人更喜歡“你是我天邊最美的云彩,讓我用愛把你留下來”,而不是陽春白雪,倒是喬楚名路過,沉靜且陶醉地聽完了這首曲子,并且給出了極其精準的評價。
段維庸學琴二十余載,頭一次遇到能完全了解自己音樂的人,好像干柴遇到烈火,整個人都精神了,迅速陷入愛河。
為了能和喬楚名在一起,段維庸甚至和家里一刀兩斷,帶著他的小提琴和喬楚名生活在了一起。
好在世界眷顧苦情戀人,段維庸在和喬楚名相處的過程中,越發覺得他長得像葉家父母,一力推動了喬楚名和葉家父母的親子鑒定。
真假少爺從此大白于天下。
段維庸也和真少爺喬楚名走在了一起。
葉知秋明白了甘韻的意思,這時候段維庸和喬楚名正熱戀,還解除了和他的婚約,上同一個綜藝,又是話題不斷。
葉知秋問:“《大神來了》那期他們還沒長教訓?”
“眼紅著呢,”甘韻說:“你和喬楚名那期直播創了《大神來了》的熱度記錄,為了熱度,挨點罵算什么?”
甘韻提點他:“《大神來了》是直播,會出直播事故,生活綜藝是錄播,想剪成什么樣,就能剪成什么樣。”
葉知秋一哂:“那段維庸也敢參加,不怕節目組拿我們炒作么?”
“誰知道段維庸發什么瘋。”甘韻想到接下來要給葉知秋公關這件事,不知要花出去多少公關費,心疼地看了眼銀行卡余額。
段維庸從前除了演出,拒絕了所有的綜藝邀約,聲稱藝術不能被銅臭玷污。
熱搜里吃瓜群眾們紛紛捧著瓜前來,吃瓜大佬們正嗨皮地科普葉知秋喬楚名和段維庸之間的三角情緣。
【吃瓜我最在行】:節目組這是要搞事啊。
【nwo今天分手了嗎】:繼真假少爺之后,又來了三角戀情節,葉知秋喜歡段維庸,段維庸喜歡喬楚名,喬楚名和葉知秋是真假少爺關系,小說都不敢這么寫!
【瑪卡巴卡】:蹲一個葉知秋綜藝上倒貼段維庸。
【沙拉醬】:到底誰倒貼誰還不一定呢,段維庸綜藝首秀給了前任未婚夫葉知秋,搞不好余情未了。
【你放屁】:能有什么余情?葉知秋單方面倒貼而已。
段家莊園占地幾十畝,陽光最好的地方建了個玻璃花房,段維庸逆著光站在花房中閉眼拉琴,腳邊躺著手機的殘尸,七零八落,琴聲躁動不安,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維庸?”喬楚名推門進來,段維庸拉琴的時候最厭煩旁人打擾,但喬楚名可以隨意進出。
段維庸睜眼瞧他,他臉色蒼白,眼角紅紅的,臉頰上有淚痕,倒像是哭過,段維庸心頭一顫,又閉上眼,只當沒看見。
“維庸,你生氣了?”喬楚名抿唇,從他身后摟住他的腰,臉貼在段維庸后背上:“知秋說他想見你,想在綜藝上當面和你說清楚,斷了關系,我才答應他的。”
段維庸不置可否,繼續拉琴。
“你在怪我不經過你同意就答應了這件事么?”
段維庸用琴音回了他一個“嗯”。
“你已經兩天沒理我了,看我像看空氣一樣。”喬楚名眼淚順著眼眶流出,打濕段維庸的襯衫:“維庸,我嫉妒。”
段維庸拉琴的動作停下。
“你和他是全國皆知的未婚夫夫,葉知秋從前在綜藝上昭告天下。”喬楚名的眼淚汪洋,沿著段維庸的襯衫一路流,“可我什么都沒有。”
“沒有訂婚典禮。”
“沒有官宣。”
喬楚名嘴角艱難地扯起一個笑:“我甚至都沒看到你和他正式解除婚約。”
“到現在還有大把的人以為你和他是一對,我被狗仔拍到和你在一起的照片,無數人私信我,罵我插足小三不要臉,說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還有人拿我小時候照片做成黑白的死人照,用血色寫上小三必死。”喬楚名聲音發抖。
段維庸長嘆一聲,放下琴,轉身把喬楚名抱進懷里:“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喬楚名任由眼淚在臉上淌,平添幾分可憐:“他既然要和你在綜藝說清楚,你去攤牌好不好,徹底說清楚。我和你才是一對,他只是過去時。”
段維庸抱緊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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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日子》錄制當天,段維庸的粉絲跨山越海前來應援,江南小鎮人滿為患。段維庸低調地背著琴進來,路上一片山呼海嘯。
站在最里面穿一身御姐裝的是陸憫,老資歷電影演員,這些年基本處在養老中。
挨著陸憫的是祁子韻,綜藝能手。
離葉知秋最近的男星是孫耿毅,武打戲出身的的演員。
這三位明星站在一起閑聊,目光時不時在葉知秋和段維庸身上打轉。
原主追段維庸的事,追到人盡皆知。
為他克服社恐大膽表白,為他學小提琴拉到手指出血,為他洗手做湯羹。他不出名不被認可時音樂會的票一張賣不出去,原主包場再請群演填場;他出名后詆毀聲無數,原主開了無數小號一個個噴回去;連他在婚約存續期和喬楚名搞在了一起,要和家里斷絕關系,都是原主去調和。
葉知秋有心調笑,可惜說不出話。這具身體里還留存著原主的部分意識,從段維庸出現的那一刻起,葉知秋的心臟就傳來絲絲縷縷的疼,一抽一抽,鼻腔發酸,澀意彌漫直沖眼睛。
葉知秋懷疑自己若是張嘴,只能聽到哭腔。
段維庸進來瞥了葉知秋一眼,不動聲色地離他遠了幾步——按照往常情況,葉知秋每每見到他都要小跑過來。
段維庸等了等,見葉知秋沒反應,不僅沒朝他這邊湊,連看都不曾多看一眼。段維庸心下奇怪,悄悄抬頭看他,但葉知秋垂著頭,看不到他的表情。
祁子韻見狀插到兩人中間,拉著葉知秋去了一旁,岔開話題:“正談著葉老師呢,您那數學怎么學的,救救我。我家那完蛋孩子數學差得我要暈了。”
祁子韻有個十二歲的兒子叫陶陶,孩子小時候帶著上過娃綜,淘氣懂事能扛事,就是不愛聽課。全國都知道他成績不好。
陸憫笑:“你快別難為葉老師了。”
節目組見人到齊了,簡單介紹:“各位老師好,我們這次要去生活的地方是一個島,島上生活物資不豐盛,所以需要我們帶一些物資過去。”
主持人解釋:“但是節目組并不會為各位嘉賓準備錢,接下來我們會給大家一天的時間,大家要通過自己的能力賺到錢,并買到物資,買到多少,你接下來在島上能用的就有多少。”
祁子韻最熟悉這些花樣,只怕島上的物資不是“不豐富”,而是“基本沒有”。所有生活必需品都得買上才好。
段維庸身負所長,一馬當先挑了個人來人往的路口,將琴盒打開,拿出小提琴,這次是為了錢,避開了陽春白雪,選了首膾炙人口的歌曲拉了起來。
段維庸身邊圍著三個攝像頭,不少人被這個情景吸引,圍過來。
到底是國際演奏家的實力,演奏起通俗樂曲輕輕松松,堪稱一絕。很快就有第一個人試探性地在琴盒里丟了十塊錢。
緊接著有了第二個。
祁子韻不急著賺錢,她走了幾圈,終于看到一個招聘臨時玩偶人的活兒,積極報名。做玩偶人一個小時二十元,祁子韻報了八個小時。
節目只錄制兩天,還得花一天時間來籌錢,等于只在島上生活一天一夜,160元應該夠了。
陸憫繞著小鎮溜達,和節目組溝通:“我可以通過賣合照賺錢嗎?”
節目組和她確定:“比如花三十元可以跟你合照一次?”
陸憫頷首:“是的,其實還可以更高一點。”
節目組冷酷無情:“不可以。”
陸憫遺憾作罷。
眼見快把小鎮轉完了,還沒找到合適的工作,陸憫靈機一動,鉆進了隔壁的婚紗店:“老板,需要化妝師嗎?”
老板正在玩手機,聽到聲音頭也不抬:“不需要。”
陸憫推銷自己:“我是專門給大明星陸憫化妝的,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老板聽到這大言不慚,樂了,大明星陸憫向來不用化妝師,自己就能給自己化妝,她化妝水平是圈內一絕,竟然還有外行冒充陸憫的化妝師。
老板一串嘲諷的話滾進了喉嚨,蓄勢待發。
然后他抬起了頭。
幾秒后,老板說。
好的。
您請。
孫耿毅沒他們這么多花樣,一身力氣,徑直去了搬家公司。
下午五點,眾人聚集,各自帶著自己采購的東西。
孫耿毅率先開口:“我賺了300元。”孫耿毅給大家看他買的東西,一大桶礦泉水兩大包方便面,一卷紙,幾塊毛巾,一套洗漱用品,還買了把傘。
祁子韻跟著說:“我賺的少一點,只有120元。”祁子韻當玩偶人八個小時可以賺一百六,但是這是夏天,外面氣溫三十九度,祁子韻悶在玩偶服里沒一會兒就渴到不行,不得不花錢買水。
玩偶人還不包午飯。祁子韻只得自己掏錢解決。
最后祁子韻只買了食物、水和紙。
段維庸第三個開口,掏出一盒子零零碎碎的錢,“829。”他錢多一些,除了必備的生活物資,還買了個最便宜的帳篷。
既然“物資”很少,說不定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祁子韻嘆:“段老師想得周到。”
陸憫嘿嘿一笑,“看來我最多,當當當當!金牌化妝師,日薪兩千五。”
財大氣粗的陸憫買了荒野求生的材料包,還額外買了卸妝水。
眾人齊刷刷看向葉知秋:“葉老師呢?”
葉知秋沒說自己賺了多少錢,側開身子,節目組的人一箱一箱的物資往這里推,物資都包裝在統一的紙箱里,看不出買了什么,但不過片刻時間,已經來了幾十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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