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入魔【加更】
筑基期修士的自爆自然無法讓金鐘良受傷,但仇千凜的靈魂曾融合了域外天魔。//更新最快78xs//而域外天魔,本身是超越了三千界的存在。
蘇寒錦從懸崖上墜落之時(shí),只看到上方一片火光,沖天的火光將整個(gè)天幕染得通紅,像是誰在那天空上,用鮮血染了一幅畫,一幅愛與絕望的畫。
一聲巨響過后,大量的冰和雪從上方滾落,砸了她滿頭滿臉,蘇寒錦沒有閉眼,更沒有閃躲,只是死死地看著頭頂那片越來越遠(yuǎn)的天。
蘇寒錦心中還有希望。
此時(shí),她還不能動(dòng)彈,那血鏈依舊鎖著她,她無法動(dòng)彈。先前那少女說過,沒用的,那是他的心頭血,除非他死……
如今她還不能動(dòng),就說明仇千凜還沒有死。那墜落永無止境一般,周圍的光線越來越暗,她哪怕是用盡力氣睜大雙眼,也無法再看見雪山上的任何光景。
她看不見,也不敢去想,甚至是想到那血人一樣的仇千凜,便覺得心痛到無法呼吸。
然而就在此時(shí),血鎖鏈啪的一下,斷裂了,那本是血液凝結(jié)而成,如今斷裂,血液飛濺,落到她臉上身上,也落到她唇邊。一點(diǎn)兒淡淡的血更是浸入她脖頸上的長命鎖,在那銀色上面抹上了一點(diǎn)兒暗紅。
蘇寒錦下意識(shí)地伸出舌頭一舔,那腥甜的味道,讓她猛地怔住。她先是愣住,繼而嚎嚎大哭,那聲音凄厲,在深淵之中回蕩,像是地獄之中爬出來的惡魔。
下一刻,蘇寒錦反手一劍。將遮天劍插入峭壁之中,這才止住了墜落之勢。她臉上滿是淚水。卻一臉堅(jiān)毅,哪怕這里是萬丈深淵,她也要爬上去,她不要自己一個(gè)人走,每次都一個(gè)人先走,留他在那里,留他在冰天雪地里,不得安息。
先前與金鐘良打斗的時(shí)候,她身上的靈氣已經(jīng)消耗到了極致,而此時(shí)。這懸崖之下。還有一股吸力在拼命地拉扯她。靈氣補(bǔ)充的速度根本比不上消耗,她勉強(qiáng)往前飛了一小段距離,結(jié)果反倒被往下拉扯更遠(yuǎn)。
到最后,蘇寒錦一手握著遮天劍,一手握住另外一柄從劍陣?yán)锬玫钠苿Α2迦虢^壁之后,一步一步地踩在劍身做的階梯往上爬。沒有靈氣護(hù)體,飛劍承受她整個(gè)人的重量,割破了她的腳,讓她的腳心鮮血淋漓。
然而靈氣徹底耗盡之后,便是爬也不能了,她只能懸在石壁上,利用兩手的力量,一寸一寸地往上挪。
只是她都已經(jīng)如此努力了。這深淵還不放過她。懸崖之下突然起了大風(fēng),那風(fēng)呼嘯著,像是刀子一般割著她的身體,割著她的臉,讓她睜不開眼睛,讓她心中生出無限絕望和悲涼。
她手中一直握著的劍。并沒有給她帶來希望。她一直以來的堅(jiān)持,也不過是一場笑話。她掙扎著改變命運(yùn),卻換來的是這樣的結(jié)果……
她明明有更逆天的修煉功法,足以與金鐘良抗衡的心法,能夠飛快的增強(qiáng)實(shí)力的功法,她卻棄之不用,反倒要追求所謂的劍道。
若不是她的拖累,仇千凜那么厲害,肯定能成為反派最大的隱藏boss,他不會(huì)死得這么早,若不是她吸了他的修為,他現(xiàn)在面對金鐘良,即便打不過,也肯定能夠逃跑……
都是她!都是她的錯(cuò)!此時(shí),她劍意動(dòng)蕩,對自己,對自己所追求的劍道的恨意引得遮天劍發(fā)出一聲悲鳴。
蘇寒錦拔出遮天劍,繼續(xù)往上插入崖壁之時(shí),只聽啪的一聲,遮天劍竟然斷裂了。她身子往下一沉,心更是沉入谷底。連劍陣?yán)锏钠苿Χ歼沒斷,遮天劍反倒斷了。
這就是她的堅(jiān)持,這就是她所謂的堅(jiān)持。
與遮天劍一道斷裂的,還有蘇寒錦一直以來所堅(jiān)持的道心。下一瞬間,破劍也斷了,她的身子再次墜落,朝那無底的深淵墜落,朝那無盡的黑暗之中墜落。
……
雪山之巔,懸崖邊上,金鐘良白袍上染了斑斑血跡,他怔怔地看著那懸崖,眼中依然有她墜落之時(shí)的殘影,那聲音也是揮之不去。
她不是媚娘?那她是誰?金鐘良覺得自己心頭悶悶的,他不敢再看,不愿再想,這才心慌意亂地轉(zhuǎn)身,將視線轉(zhuǎn)移到剛剛被自爆的位置。
那里是一片狼藉,遍地血肉,讓他眉頭一皺。剛剛那個(gè)筑基期魔修的自爆,竟讓他修為從金丹大圓滿跌到了金丹中期,寂滅塔也受了損傷,一時(shí)難以恢復(fù)。
金鐘良咳嗽一聲,他用手擦了一下嘴角,赫然發(fā)現(xiàn)手背上有殷紅的血跡。
竟然受了如此重的傷么?他又低低的咳嗽一聲,轉(zhuǎn)頭看到呆愣在旁邊看著那片雪地的少女,便道:“你沒事吧?”這少女是他親眼看到她從一片白云變成的少女,定然來歷不凡。
然而此時(shí),他卻沒有了想要與之結(jié)交的心思,金鐘良停了一下又道:“告辭了。”
他轉(zhuǎn)身欲走,結(jié)果便聽到她喚他,“等等。”
金鐘良回頭,就看到她眸中淚光盈盈,長長的睫毛上更有淚珠懸而未落,看起來楚楚動(dòng)人。
“你為什么要?dú)⑺麄儯俊痹拕偝隹冢撊~便愣了一下。只是她又往前一步,提起長裙,赤足踩在雪地上,微微仰起的臉上一臉迷茫,“他們是相愛的嗎?”就像當(dāng)年的虛靈為了一個(gè)人類劍修而死那樣?那個(gè)神秘的男子為了那個(gè)少女,自爆了元神?
虛葉又往前走了一步,她覺得自己的腳踩到了某個(gè)堅(jiān)硬的東西,她微微挪開蓮足,便看到了雪蓮花的一片花瓣。
那花瓣晶瑩剔透,割破了她的腳底,鮮血落了幾滴在那晶瑩的花瓣之上,讓她覺得有些眩暈。她喃喃道:“你的靈魂很溫暖,像陽光一樣。那個(gè)人類少女的靈魂像這雪蓮花瓣一樣,很純凈。”
虛空獸族其實(shí)是最與世無爭最善良的妖族,即便是她經(jīng)常闖禍,所做的禍?zhǔn)乱膊贿^是掀了東家房頂?shù)耐咂屏宋骷业脑簤Α4藭r(shí),虛葉彎腰將雪蓮花瓣一片一片撿起來,每揀一瓣,她心中的愧疚就越深,等到八瓣花瓣都捧在手心之時(shí),她眼淚更是段了線的珠子一般大顆大顆地往下滾落。
“我為什么要弄壞這有靈智的雪蓮花呢?”她歪了歪頭,“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dú)⑺麄兠矗烤拖裎乙膊恢牢覟楹我秹倪@雪蓮一樣?”
少女的一席話,讓金鐘良心中劇震。他覺得自己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死死地掐著脖子,讓他無法呼吸,心也被緊緊地攥著,疼得讓他臉色慘白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其實(shí)這次見她,雖然她樣貌與那女魔相似,但他并沒有看到她身上有屬于魔頭的血腥氣,殺戮之氣,反倒有劍修的風(fēng)華,如空谷幽蘭一般的清雅,沒有令人生厭的妖媚,然而臉上那淡淡的神情,依然讓人移不開眼。是因?yàn)楸粦嵟瓫_昏了頭腦嗎?金鐘良只覺得腦中有嚶嚶嗡嗡的聲響,讓他覺得頭痛欲裂。
而就在這時(shí),虛葉輕聲道:“我先走了,我想回家,看他們能不能救活這雪蓮。”她說完之后蓮足一點(diǎn),整個(gè)人輕飄飄地往前跨出數(shù)步,下一瞬間,便成了天上漂浮的一朵云。
“我記得你,若有機(jī)會(huì),我以后會(huì)來找你的。”白云在藍(lán)天上奔跑,眨眼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個(gè)柔柔的聲音,而此時(shí)的金鐘良并沒有聽到。他覺得自己頭很痛,腦中的那一粒綠色種子似乎又在震動(dòng)了,他體內(nèi)的種子又要發(fā)作了。
金鐘良眼神一黯,他強(qiáng)忍住心中的沖動(dòng),飛快地離開雪之境。一路疾飛,瞬息之間便在百丈之外。等趕到密林之中時(shí),直接從空中墜落,一口鮮血噴出,染了一叢碧草。
“師兄,你怎么了?”小師妹江籬兒抱著錦鼠坐著發(fā)呆,此時(shí),見了金鐘良的模樣心頭一緊,眼淚瞬間涌出,她飛撲過去將金鐘良扶起,“師兄,你受傷了,丹藥吃了沒?”
她心頭慌神,拿藥的手也一直抖,然而就在這時(shí),她的手被金鐘良大掌握住,接著用力一拉,兩人便一起滾倒在草叢中。
“師兄……”
“唔……”
暴風(fēng)驟雨一般的侵襲,是**的控制,也是迷茫和心中永遠(yuǎn)無法明白的傷痛。
懸崖底下,一個(gè)外表看起來十**歲的少年循著味道找來,在亂石堆中,他看到了倒在那里生死不明的少女。少女十六七歲的模樣,一張臉上有淚痕和血跡,只是即便如此,也無法掩蓋她本來的美。
沒有一點(diǎn)兒瑕疵的美。
她有干凈的靈魂,而此時(shí),那靈魂深處有讓人心悸的痛苦和絕望。
這少年正是虛風(fēng)。虛葉的哥哥,虛空獸族的虛風(fēng)。他彎腰下去,用指尖輕輕碰觸了一下蘇寒錦的臉,那滔天的憤怒和絕望從指尖傳遞到他心中,讓他也覺得莫名的哀傷。
他本是想找到碧靈玉就離開的,然而此時(shí),鬼使神差的,他沒有去找碧靈玉,而是掏出靈藥,喂到了她口中。
隨著那沁涼的汁液進(jìn)入口中,蘇寒錦只覺得有一陣清風(fēng)吹過了她疲憊破碎的身體,修復(fù)了她一寸寸的經(jīng)脈,讓她體內(nèi)充滿了濃郁的靈氣。
蘇寒錦猛地睜開眼,她的面前,正跪著一個(gè)白衣少年。見她醒來,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有驚喜,然而他臉上表情淡淡的,僅是嘴角微微一勾。
蘇寒錦也笑了,她伸出手腕纏住了少年的脖子,略一用力,便將他拉至身上,接著翻身一滾,將少年壓到了身下。
她眼神迷蒙,笑容像是一朵盛開的罌粟花。(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dòng)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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