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前往新城
劉秀對姜詩云解毒的本事印象深刻,帶上姜詩云,有備無患。
當姜詩云入宮的時候,劉秀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姜詩云向劉秀福身施禮,說道:“臣女見過陛下!”
劉秀向姜詩云擺擺手,直截了當地說道:“大司空在新城遇刺,身中劇毒,你可有把握為大司空解毒?”
“這……臣女并無十足之把握。”
她都沒見到李通,也不知道李通中了何種劇毒,現在就問她能不能解毒,在姜詩云看來,這太可笑了。
劉秀問道:“解毒的藥物,你可都有帶在身上?”
“是的,陛下,已經帶上了!”
“那好,你立刻隨我去趟新城!”
姜詩云一怔,連忙說道:“陛下,臣女沒有帶換洗之衣物,得回家去準備一下。”
“不必了!”
劉秀說道:“你都需要什么,我會讓人為你準備好!”
姜詩云還要說話,張昆走到劉秀近前,在他耳邊小聲說道:“陛下,張縣尉求見!”
劉秀沉吟片刻,說道:“宣!”
“是!陛下!”
張昆答應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時間不長,張賁從外面走進來,向劉秀躬身施禮,說道:“微臣拜見陛下!”
劉秀問道:“張縣尉有何事深夜入宮?”
張賁剛要說話,見旁邊還站著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但看穿著打扮,又不像是宮中的嬪妃。
他隨即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眼神一個勁的向姜詩云那邊飄去。
劉秀看出他的顧慮,揮手說道:“但說無妨!”
張賁正色說道:“陛下,今日微臣抓了一名公孫述的細作,據這名細作交代,他們已于新城布下死士,欲在大司空路過新城時……行刺!”
劉秀聞言,眼眸頓是一閃。
張賁小心翼翼地看著劉秀,低聲說道:“事關重大,微臣不敢耽擱,這才深夜入宮,向陛下稟明消息,還請陛下恕罪!”
呼!劉秀幽幽嘆了口氣,說道:“張賁,你的消息,來晚了!”
啊?
張賁又驚又駭地看著劉秀,過了片刻,他駭然道:“陛下,難道……難道刺客已經在新城動手了?”
劉秀緩緩點下頭,說道:“我剛剛收到新城傳來的消息,大司空遇刺,身中劇毒,現生死未卜!”
張賁臉色頓變,嘴巴張開好大。
刺客說的竟然是真的,他們真的在新城埋伏下死士,趁大司空路過新城之時進行行刺。
他狠狠一跺腳,而后,連忙屈膝跪地,向前叩首,顫聲說道:“倘若……倘若微臣能早些撬開細作的嘴巴,或許……或許大司空就能避開這次的行刺,是微臣無能,請陛下恕罪!”
劉秀擺了擺手,說道:“張賁,你起來吧!”
張賁能通過細作,查知此事,已經很不容易了,劉秀實在是怪不到他的頭上。
他問道:“張賁,這名細作還交代了什么?”
“他還……還說,成都那邊,會……會派出一支精兵,潛入南陽,搗毀南陽囤積的糧草!”
劉秀聞言,都氣笑了,說道:“蜀軍要來偷襲南陽?
簡直是笑話,他們能先進入南陽再說吧!”
張賁縮了縮脖子,沒敢多言。
這時候,殿外突然傳來話音:“陛下,蜀軍欲偷襲南陽,也并非沒有可能!”
隨著話音,花非煙從外面走進來,向劉秀福身施禮,說道:“臣妾見過陛下!”
劉秀向花非煙擺擺手,說道:“非煙認為,蜀軍真的有可能偷襲南陽?”
花非煙正色說道:“只看這場偷襲有沒有足夠大的價值。”
南陽位于南郡的北面,它和益州也是接壤的,也就是說,從蜀地發兵,的確是可以直接進入南陽的。
只不過蜀軍這么做,沒有多大的意義。
蜀軍進入南陽后,北面要面對洛陽的京師軍,南面又要面對岑彭的南征軍,兩相夾擊之下,蜀軍根本沒有生存的空間,占領南陽,更是不可能。
可問題是,如果蜀軍突入南陽,不是為了占領,只是為了搗毀囤積在南陽的糧草,那么此舉就變得很有意義了。
囤積在南陽的二十萬石糧食,現在可是災區的救命糧,一旦被搗毀,災區數十萬的百姓都要餓肚子,整個弘農郡就得大亂。
弘農一亂,勢必要波及到整個司隸地區,到那時,洛陽朝廷自顧不暇,西征都要跟著受阻。
目前的局勢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一地的變故,可以影響到方方面面許多事情。
如果公孫述真打算派出一支敢死隊,突進南陽,偷襲屯糧,這一招也堪稱是個妙手,不僅可解隗純之危,還可鞏固蜀隴聯盟。
經花非煙這么一提醒,劉秀也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關系。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是啊,如果深入南陽偷襲的價值足夠大,公孫述會冒險這么干的!”
說到這里,他眉頭緊鎖,看向張賁,問道:“公孫述又是怎么知道大司空在南陽囤積了二十萬石糧食?”
這件事,事先連他這個天子都不知情,整個朝廷,只有李通知曉,現在公孫述竟然針對這二十萬石糧食做出偷襲南陽的部署,太匪夷所思了。
張賁看眼劉秀,頭垂得更低了,一句話沒敢說。
消息為何會被公孫述知曉?
很簡單,肯定是朝堂上有人把消息偷偷泄露給公孫述,也就是說,朝中的大臣當中,有人在與公孫述私通。
他區區一個小縣尉,這種話他哪敢亂說,此時即便天子問到他的頭上,他也只能裝聾作啞。
劉秀轉頭又看向花非煙,后者也地垂下頭。
花非煙心里的想法,和張賁是一模一樣的,此事涉及到朝中大臣的忠貞,沒有確鑿的證據,她也不敢亂講。
張賁和花非煙的反應,讓劉秀緩緩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你們認為,消息一定是從朝堂內泄露出去的,對吧?”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妄加猜測!”
張賁急忙向前叩首。
花非煙頷首,目光閃爍不定。
劉秀說道:“次元剛剛在朝堂上說,南陽囤積了二十萬石糧食,公孫述就知道了;我派次元到南陽調糧,都沒出河南郡,才走到新城就被刺客伏擊行刺!我洛陽的一舉一動,在公孫述那邊,還有秘密可言嗎?”
張賁和花非煙低垂著頭,都是一言不發。
“非煙、張賁!”
“臣妾(微臣)在!”
“查!一定要把這個內奸給我查出來!無論你們查到誰的頭上,都要給我一查到底!”
劉秀目光冰冷地說道。
“臣妾(微臣)遵旨!”
花非煙福身施禮,張賁向前叩首。
劉秀深吸口氣,揮手說道:“退下吧!”
“臣妾(微臣)告退!”
花非煙和張賁一同退出大殿。
到了外面,張賁急忙從袖口內抽出手帕,擦了擦滿腦門子的冷汗。
他吞了口唾沫,看向花非煙,小聲問道:“花美人,您說,這……這朝堂中真的有公孫述的細作嗎?”
花非煙與張賁對視一眼,反問道:“依張縣尉之見呢?”
張賁反復思量了一番,低聲說道:“花美人,依微臣之見,大臣當中,未必會有細作,但大臣的家眷乃至家仆當中,混入細作,倒……倒是很有可能!”
花非煙仔細想想,張賁說得也是有道理的。
張賁繼續說道:“無論是查大臣,還是查大臣的家眷、府邸、家仆,這……這都不是微臣能做到的事,此事,還得煩勞花美人出面啊!”
他這個小縣尉,連進朝堂議政的資格都沒有,朝中任何一位大臣,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他又敢去查誰啊?
張賁的說法,花非煙也能理解,她正色說道:“張縣尉!”
“哎,微臣在!”
“張縣尉可從你抓到的細作入手,在細作身上,應該還能挖出一些蛛絲馬跡,哪怕只挖出一些模糊的線索,亦可為我等的調查,指明方向!”
張賁聽得認真,等花非煙說完,他眼睛頓是一亮,向花非煙一躬到地,說道:“花美人高謀,微臣受教了,微臣這就回縣府,重審細作!”
“張縣尉切記不可連續動刑,要確保細作的活口!”
“是是是,微臣謹記花美人教誨!”
張賁連連施禮,而后別過花非煙,快步向宮外而去。
花非煙和張賁前腳剛走,劉秀也整裝待發,連夜出宮,去往新城。
跟隨劉秀一起走的還有洛幽、姜詩云、龍淵等人,另外,他又帶上了五百虎賁和五百羽林。
長話短說,翌日中午,劉秀一行人便抵達了新城。
劉秀抵達新城后,馬不停蹄的去探望李通。
目前李通住在縣府,四周有大批的軍兵守護。
走進內室,看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李通,劉秀心如刀絞,眼圈頓是紅了。
此時李通面色烏青,嘴巴張開,但氣若游絲,胸口幾乎看不到起伏,只有嗓子眼里發出嘶嘶的低微聲,說明他還在喘著氣。
劉秀握住李通的手,冰得嚇人,完全感受不到溫度。
他側頭說道:“太醫!”
隨著劉秀的召喚,數名太醫走上前來,為李通診治。
可太醫們查看了半天,也沒搞清楚李通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反而是站在一旁,都沒為李通診脈的姜詩云,突然開口說道:“大司空中的好像是烏頭之毒!”
幾名太醫聞言,同是一驚,其中一名上了年歲的太醫問道:“姜小姐,何以見得大司空中的是烏頭之毒?”
姜詩云說道:“氣若游絲,但心脈尚存,這是烏頭之毒的癥狀!”
用現代的話講,烏頭之毒,也就是烏頭堿,這種毒素能迅速麻痹人的呼吸系統,讓人窒息而死,屬十分霸道的劇毒。
在烏頭種類當中,屬船形烏頭最毒,不過這種植物十分罕見,只生長在四川一帶,但即便在四川搜尋,也不太好找到這種植物。
一名太醫眼睛一亮,說道:“蜀地盛產烏頭,如果大司空中的真是烏頭之毒,那么刺客一定來自于蜀地!”
劉秀不想聽這些廢話,不想聽太醫們的分析,他看向姜詩云,直接問道:“你可有辦法解毒?”
“臣女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中烏頭之毒,并無十足之把握,但可以試一試。”
劉秀臉色一沉,說道:“大司空不是給你試藥的!”
姜詩云看眼劉秀,垂首說道:“臣女并無把握解毒,陛下不妨問問太醫們能否解毒。”
說完話,她還后退了兩步。
“你……”劉秀被懟得直翻白眼,他轉頭看向太醫,眾太醫一個個低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烏頭之毒,又稱無頭之毒,中者必亡,以前他們也只是聽說過烏頭之毒,但從未見過,要說解毒,他們也沒有十足之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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