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 巫蠱之術
聽了劉秀的話,郭圣通的臉色一會紅,一會白,被他氣的。
見郭圣通面色不善,許汐泠識趣地站起身形,畢恭畢敬地說道:“既然二皇子沒有大礙,臣妾也就放心了,陛下、皇后,臣妾告退!”
溪澈影也跟著起身,說道:“臣妾告退!”
郭圣通沒有理會她二人,劉秀則是含笑點了點頭。
等她二人離開,郭圣通有些埋怨地說道:“陛下……”劉秀握住郭圣通的手,說道:“梓童是皇后,乃一國之母,要有容人之量才是!”
郭圣通對許汐泠的態度要么十分惡劣,要么陰陽怪氣,這讓劉秀也很是無奈。
她看眼劉秀,問道:“陛下可是在責怪臣妾?”
劉秀仰面而笑,將郭圣通攬入懷中,說道:“我不是在怪梓童,只是覺得,梓童當有國母的風范和氣度。”
沒等郭圣通說話,他又轉頭對張昆道:“今晚我留宿長秋宮。”
“是!陛下!”
張昆躬身應了一聲。
郭圣通的小臉上立刻露出喜色,心里的埋怨也隨之咽了回去。
且說許汐泠和溪澈影,兩人出了長秋宮,在回去的路上,許汐泠問道:“現在,師姐總該滿意了吧?”
溪澈影自入宮以來,一直因她的沒名沒分而耿耿于懷,也沒少找許汐泠,讓她幫自己在陛下面前說一說此事。
這次到長秋宮,也是溪澈影硬拉著許汐泠來的。
“不止是我滿意,師妹也應該滿意。”
溪澈影樂呵呵地說道。
許汐泠目光怪異地看著她。
溪澈影說道:“倘若師姐沒名沒分,在皇宮里就算想助師妹一臂之力,也力不從心,現在我和師妹同為美人,以后相互照應起來,不是也更容易些嗎?”
說到這里,她嘴角勾了勾,抬起手來,指尖在許汐泠的臉頰上一拂而過。
許汐泠先是一驚,緊接著停下腳步,不悅地瞪著溪澈影。
后者老神在在地走到她面前,柔聲說道:“以我們姐妹的本事,只要我們能相互照應,以后,這皇宮還不是我們姐妹的天下?”
許汐泠臉色又是一變,看著溪澈影,打從心底里生出一股子寒意。
她對于自己現在的地位已經很滿意了,擁有美人的名分,還誕下特別受陛下寵愛的長公主。
可是溪澈影不然,她想要的,可遠遠不是一個美人的頭銜。
她們畢竟是師姐妹,相互之間還是比較了解的。
許汐泠的性格就算有爭強好勝的一面,但更多的還是偏向于隨遇而安,相對來說,算比較柔和,而溪澈影恰恰相反,什么都要爭第一,無論做什么事都想拔得頭籌,要把周圍的人都踩在自己的腳下。
這段時間,溪澈影在皇宮里可沒閑著,四處結交,即便是小宮女、小內侍,她也結交了不少,其中亦包括長秋宮的宮女和內侍。
想到這里,許汐泠心頭突然一震,緊張地拉住溪澈影的衣袖,聲音顫抖地問道:“師姐,二……二皇子突然染疾,和……和師姐你沒關系吧?”
溪澈影樂呵呵地反問道:“若是有關系,師妹可是會向陛下揭發我?”
許汐泠聞言,腦袋嗡了一聲,正要說話,溪澈影突然咯咯地笑了起來,拍了拍許汐泠的手背,笑道:“我在和你說笑呢!無緣無故,我又為何加害二皇子呢?”
呼!許汐泠忍不住長長松了口氣,而后不滿地狠狠瞪了溪澈影一眼,怒道:“此等大事,又豈能說笑?”
謀害皇嗣,行動謀反,那還了得?
溪澈影翻了翻白眼,說道:“師妹真是越來越開不起玩笑了,想必是入宮太久,整個人都變的死板了!”
當晚,劉秀住在長秋宮。
劉輔吃了御醫開的藥,病情好轉了一些,燒退了不少,也能喝進去一些乳汁。
劉秀和郭圣通在小床旁守了許久,見孩子冒了汗,兩人這才松口氣,回到床榻上休息。
翻云覆雨過后,郭圣通依偎在劉秀的懷中,禁不住問道:“陛下,會不會真的像馮嬤嬤說的那樣,有人在謀害我們的皇兒?”
劉秀撫了撫郭圣通額頭前的幾縷秀發,說道:“梓童別胡思亂想了,輔兒的燒不是已經退了嗎,只是受了點風寒而已,調養幾日就沒事了。”
聽著劉秀的安慰,郭圣通安心了不少,倦意席卷而來,她枕著劉秀的臂彎,囫圇不清地說道:“陛下乃天子,一定要保護好我們的皇兒……輔兒還那么小……”劉秀輕輕嗯了一聲,感覺身邊的人兒已漸漸睡去,他輕輕把手臂從她頭下抽出來,然后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坐起身,穿上鞋子,披件外套,從內室走出來。
到了外面的大殿,他低咳了一聲。
聽聞動靜,張昆立刻推門而入,躬身說道:“陛下!”
“宣非煙來見我。”
“是!陛下!”
張昆答應一聲,躬著身子,退出大殿。
劉秀坐下來,隨手拿起一卷竹簡,心不在焉地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再次打開,張昆站在門口,小聲說道:“陛下,花美人到了。”
“請她進來。”
時間不長,花非煙提著裙擺,從外面走進大殿。
她福身施禮,說道:“陛下!”
劉秀擺擺手,示意她免禮。
等花非煙落座后,劉秀問道:“上次的事,調查得如何了?”
他問的是上次西宮有人給陰麗華飲食下藥的事。
花非煙向劉秀欠了欠身,面帶歉意地說道:“陛下,屬下無能。”
劉秀眼眸閃了閃,能讓花非煙都差不出來任何線索的人,說明幕后主使者在皇宮里藏得很深。
他話鋒一轉,狀似隨意地問道:“這次二皇子突染風邪,是不慎,還是人為?”
“這……”花非煙欲言又止,沒有立刻說話。
劉秀暗暗皺眉,說道:“非煙知道什么,但說無妨。”
花非煙沉默了一會,說道:“前天晚上,有人在御花園的林中偷偷焚香,屬下不知此事是否和二皇子的染病有關。”
劉秀一臉的疑惑,問道:“在御花園中燒香?”
“是的,陛下!”
“是什么人?”
“一名宮女。”
“那個宮的宮女?”
“這……”“說!”
“回稟陛下,是西宮的一名小宮女。”
“西宮……”劉秀愣住,沉吟片刻,問道:“她為何要在御花園中燒香?”
“屬下不知。”
還沒等劉秀繼續發問,隨著咣當一聲,內室的房門打開,郭圣通從里面走了出來。
見狀,花非煙連忙躬身施禮,說道:“皇后!”
對于劉秀的后宮嬪妃,郭圣通印象最好的就屬花非煙,雖掛著美人的名頭,但卻安分守己,不爭寵、不獻媚。
她快步走到花非煙近前,拉著她的手,緊張地問道:“非煙,你說,你看到了西宮的人在御花園里偷偷焚香?”
花非煙下意識地看眼劉秀,見后者向自己點了頭,她說道:“回稟皇后,此事并非非煙親眼所見,而是下屬無意中發現,稟報給非煙。”
“好端端的,一個宮女為何偷偷跑到御花園里焚香,陛下一定要調查清楚啊!”
郭圣通紅著眼睛,看向劉秀。
劉秀沉吟片刻,站起身形,說道:“非煙帶我去看。”
郭圣通立刻接話道:“臣妾隨陛下一起去!”
劉秀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不管這名宮女的焚香是不是和二皇子的染病有關,總之,在皇宮內焚香就已經違反了宮規,郭圣通作為皇后,是有權處理此事的。
花非煙只是知道有這件事,但并不清楚宮女焚香的具體位置在哪。
她對身邊的侍女耳語了幾句,侍女快步離去。
等劉秀和郭圣通穿好衣服,那名侍女業已回到花非煙的身邊,同時還帶給她一塊絹帕,上面有手繪的地圖,畫得很詳細,把宮女焚香的地方標記得清清楚楚。
按照侍女帶來的地圖,劉秀、郭圣通、花非煙一同去到御花園,在御花園一座假山附近的林子里,眾人果真找到了焚香后的痕跡。
由于事情僅僅相隔了一天,殘留的痕跡也很清晰。
花非煙走上前去,讓侍女把燈籠向下放了放,她蹲下身形,仔細查看,她從幾片枯葉當中,捏出一根只燒了一半的殘香,遞向劉秀那邊。
郭圣通快步上前,彎下腰身,定睛細看,看罷,她臉色難看地說道:“陛下,的確是沒燒完的香!”
她話音剛落,花非煙突然開口說道:“不對,這里好像有挖過的痕跡。”
說著話,她轉頭看向虛英,問道:“虛英將軍,可否借佩劍一用?”
虛英看向劉秀,見到劉秀點了頭,他這才把佩劍抽出,遞給花非煙。
后者拿著佩劍,緩緩刺入泥土當中,來回刺了幾下,她突然停頓住,然后用佩劍把泥土掘開。
很快,一塊紅綢子的小包裹顯露出來。
在場眾人見狀,同是一驚,花非煙放下佩劍,從泥土當中提起小包裹,仔細看了看,然后將扣子慢慢解開。
打開外面的紅綢子,人們定睛再看,臉色無不大變。
只見紅綢子內包裹的竟然是一個木頭人,木頭人顯然也是被焚燒過,黑黢黢的,但上面刻的字跡清晰可見。
小木人身上正中央刻著兩個字:劉輔。
在其背后,還清清楚楚地刻著劉輔的生辰八字。
看罷這個小木人,郭圣通就覺得眼前發黑,緊接著天旋地轉,她身子不由自主地搖晃起來。
劉秀手疾眼快,急忙把郭圣通攙扶住,關切地問道:“梓童?
梓童?”
郭圣通總算是緩過這口氣,她淚眼朦朧地看向劉秀,哽咽著說道:“陛下,皇宮內……皇宮內果然有歹人,企圖用巫蠱之術加害我們的皇兒……”說到這里,她已哭得泣不成聲。
劉秀臉色鐵青,將小木人從花非煙的手中接過來,定睛細看。
上面除了刻有劉輔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外,還有密密麻麻的小眼。
很顯然,那是被針扎的。
制作木頭人的人,是有多憎恨還在襁褓中的劉輔,才能在小木頭人身上扎出這么多的小窟窿眼。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說道:“將焚香的宮女找出來,押入掖庭獄,嚴審!我親自監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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