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你在想什么?”
魚幺/文
牧臨沒有機會拒絕顧三千的提議,晚飯之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就見一群女傭端著各種各樣的物品陸續(xù)從他房間里面走出來。牧臨疑惑,仔細一看,她們手里端著的都是自己平時的日用品。
牧臨回到將軍府的時間雖然不長,卻添置了不少新東西,其中有很多都是“孕期特供”,雖然他沒感覺到這些所謂“高科技分子材料”做出來的日用品跟普通日用品有什么不同,但是為了展示跟自己的“恩愛”,顧三千還是讓人弄了整套過來。
床墊都換成了符合人類脊椎曲線的那種。
盡管顧三千在晚飯時已經(jīng)告訴過他要搬去他房間住,親眼見到搬家場景,牧臨還是忍不住上前阻止:“等一下,你們要把我的東西搬去哪里?”
一個抱著花瓶的女傭笑著對牧臨說:“將軍說從今天開始讓您搬到他房間去住,以后兩個人就能多多見面了!
牧臨一臉黑線地看著她:“你為什么那么高興!
女傭的高興是毫不掩飾的,而且覺得理所當然:“我是替您高興啊,將軍總是不回來,我看您心情也不好,以后兩個人住在一起交流多了,您也會覺得開心吧。”
并不會好么,而且她哪里看出他因為見不到顧三千而心情不好啊?
牧臨現(xiàn)在更希望盡量少與顧三千見面,因為之前的事仍舊令他覺得尷尬,現(xiàn)在竟然要搬到一起去住……實在難以想象那種場景。
牧臨略一思索,提高聲音對忙著搬東西的仆傭們說:“你們都停下,先把東西放回去,省得到時候還得再搬回來!
——他本來想非常威武霸氣地說這句話,只可惜劉琳不僅在長相上白蓮花,聲音也楚楚可憐,發(fā)脾氣的時候聽上去也更多像鬧別扭或者撒嬌,完全沒有威懾力。
“愣著做什么,我不會搬過去住的!
聽到這句話,那女傭不由露出疑惑的神色,為了不令顧三千露陷,牧臨硬著頭皮做作地說道:“畢竟我現(xiàn)在懷……懷了孕,為此才跟將軍商量好分房睡。沒想到他這么任性,沒經(jīng)我允許就要你們搬東西,我這就去跟他商量。”
女仆沒說話,或許領(lǐng)會到牧臨言外之意,看上去有些害羞。牧臨也覺得尷尬——如果可以,他才不愿意說一些暗示他跟顧三千之間子虛烏有“性”生活的話,尤其在這些女傭面前,顯得他又猥瑣又低級趣味。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只有這樣說才最奏效,而且不會暴露他跟顧三千之間的交易……
正在這時,牧臨忽覺背后有一陣微風(fēng)朝他頸邊拂過來,多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令牧臨條件反射地抬手格擋,然而下一秒,他的手臂卻被人輕輕握住,以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道按下去。
牧臨吃了一驚,剛剛他的動作完全是條件反射,然而他連起勢都沒做出來,就被對方壓下了,著實有些不舒服——單純被阻斷動作,身體上的不舒服。
“我什么時候任性了!
來人便是顧三千,他從后面抱住牧臨,故意低著頭往他耳邊湊:“嗯?背后說我壞話。放心,我的易感期還沒到,沒那么容易發(fā)生意外狀況。萬事以你和孩子為重,我不會亂來的!
他聲音里帶著微妙的笑意,說話時熱氣噴到牧臨耳朵根兒上,那一片兒的皮膚迅速跳起來一層雞皮疙瘩。牧臨覺得自己一瞬間從后脖子到后腰頓時麻得使不上勁,唯獨一雙拳頭梆硬,隨時可以給顧三千來倆烏青眼。
他是故意的。
牧臨側(cè)頭看向顧三千,眼神里充滿殺氣,顧三千卻像沒看見似的,眼底的情緒絲毫不曾動搖。
難道是現(xiàn)在天色太暗,才導(dǎo)致他看不清楚自己表情?不應(yīng)該啊,他都看得見顧三千的表情,他不應(yīng)該看不清自己的臉。
那他就是在裝。
牧臨暗自咬了咬牙,為了顧全大局,他不能在這里跟他大侄子打起來,要打也等回房間,沒人了,關(guān)起門來打。
看他不抽死這大逆不道的兔崽子。
顧三千握緊牧臨的肩膀,眼睛卻看向那些女傭:“還不把劉先生的東西搬到我房里去!
比起牧臨這個“過氣”將軍,顧三千的話管用多了,牧臨說半天女傭還是猶猶豫豫,顧三千一發(fā)話,那些人就立刻行動起來,螞蟻搬家一樣把東西陸陸續(xù)續(xù)往顧三千房間的方向送去。
牧臨莫名有種被鳩占鵲巢的感覺,而且占他家的還是自己大侄子,有點生氣。
他一直忍到傭人們離開之后,然后用力把顧三千牧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甩下來:“為什么要我搬去你房間!
顧三千忽然變得像片狗皮膏藥,被甩開之后繼續(xù)黏過來,摟住牧臨的肩膀,垂著眼睛凝視他:“我們都快結(jié)婚了,當然要住在一起!
放屁,這根本不是真正原因,如果是為了結(jié)婚,那為什么最初顧三千要把他安排在這邊客房?這顯然是個臨時編造的借口……哎,等等,他剛剛說他們快結(jié)婚了?莫非他已經(jīng)解決了皇帝那邊的問題?
那顧三千讓他搬家的真正原因是不是跟朝上的事有關(guān)?
牧臨盯著顧三千看了半天,對方也沒有想給他解釋的意思,可是這里除了他們倆之外,再沒有別人,還有什么好顧忌的?
牧臨不明白他的意思,卻想到另一件事——既然顧三千已經(jīng)搞定了上頭,那他是不是可以拿掉肚子里這個了?
他得跟他好好談?wù)劇?br />
顧三千拍拍牧臨的肩膀:“走吧,先回我房間!
牧臨遲疑一下,最終點點頭——也好,這件事也不適合站在大馬路上說,總該坐下來慢慢談?wù)摗?br />
“好,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說!
來到顧三千的臥室之后,牧臨終于看見了他之前一直在找的靈位——它就被擺在顧三千臥室的矮柜上。
其實那個說起來也算不上真正的靈位,照片還是彩色的,比水榭那邊的尺寸小一些,矮柜上面還擺了盤特別煙火氣息的水果,貢品不是貢品,果盤不是果盤,不倫不類;也沒用小木頭牌牌刻上“XXX之靈位”的字樣,更沒有擺香。
就……一張照片,一個盛水果的盤子這么放著,顯得很居家。
牧臨忍不住多看兩眼,然后就被顧三千發(fā)現(xiàn)了。
“怎么,看著眼熟?”
牧臨急忙將視線移開,覺得顧三千眼神冷嗖嗖的,于是不動聲色地胡扯道:“這不是放在水榭的那張照片么,我見過。”
顧三千沒說話,徑自往里間走去。
顧三千的臥室很大,結(jié)構(gòu)跟牧臨以前的臥室差不多,里間放著張床,外間則是間簡單的辦公室。
“你連王萬山是我的政敵都知道,怎么可能不認識他!
牧臨斟酌道:“我沒說不認識,他不就是你叔叔么,叫牧臨對吧!
牧臨頓了頓:“他五年前犧牲了。”
顧三千進了臥室之后隨意對他介紹:“你晚上睡這里!
牧臨下意識應(yīng)著:“啊……”
顧三千便背靠著窗臺的方向,看向牧臨:“那你查得還挺深,外界一般認為牧將軍是我養(yǎng)父的比較多!
他就像說閑話一樣,東一句西一句的,談話總體沒什么中心思想,但是牧臨卻感覺他好像在試探自己什么,偶爾拋出來一句就能把他將死。
怪了……莫非顧三千懷疑到他?
這不可能,如果不是親身經(jīng)歷了死而復(fù)生這件事,就連牧臨自己都會覺得不可思議,就算他之前有破綻,顧三千也不可能想到這一點。
那唯一能解釋的就是他還在暗暗提防著劉琳這個番柔間諜。
他在詐自己。
牧臨緊張過后又覺得有些好笑,刑訊、問話技巧,這些還是他教給顧三千的,這小子現(xiàn)在把這些辦法用回到他身上。
牧臨沒回答那個問題,反倒指著床疑惑地問:“只有一張床,你睡哪?”
顧三千挑挑眉:“我當然也睡這里!
“……”這里是哪里?他不會想跟他睡一張床吧?
顧三千仿佛看透牧臨的想法,將手臂盤在胸前盯著他:“床挺大的,睡得開。”
——誰擔心這個了?
牧臨看著顧三千的眼神都變了,不僅是不贊同這么簡單,就差明明白白地罵他——無恥之徒。
他原以為顧三千內(nèi)向害羞,對Omega敬而遠之,是個Alpha中難能可貴的高嶺之花,沒想到這么快他就現(xiàn)原形。拋開別的不談,劉琳這具身體作為Omega來說確實對Alpha有著致命的吸引力,雖然現(xiàn)在還在孕期,信息素的味道沒那么重,可是光看臉和身材也夠了。
顧三千提出這種要求,居心何在簡直一目了然,這實在下流。
……
說起來,他好像確實沒考慮過“顧三千喜歡上劉琳”這種可能性,他大侄子不會對劉琳這個間諜動心思了吧?之前不還像個貞節(jié)烈A一樣,被人家睡了就發(fā)脾氣,現(xiàn)在怎么回事,被睡上癮了?
那他怎么辦?
牧臨越想越覺得驚悚,卻忽然被人捏住下巴,他下意識抬起頭,顧三千已經(jīng)站在他面前,一只手緊緊卡著牧臨的下頜骨,漆黑的眸子盯著他,好似想將他看穿一般。
“走神了?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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