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學(xué)宮驅(qū)趙
“時機到了!”
高凌的出現(xiàn),讓對方大驚失色,二十余人也出現(xiàn)了混亂,有人試圖撥轉(zhuǎn)馬頭逃走,也有人試圖騎馬前來截擊。
曾燦看到這一幕,立刻舉起手中的小旗,用力揮了一下。
在尚未建成的營寨之前,二十騎稷下劍士當中有人叫道:“高凌他們?nèi)チ⒐Γ覀冐M是弱于他們,都隨我來!”
他們沒有被高凌挑出去,心中自是憋著怨氣,此時卯足勁,想要與高凌等比一比,看誰所立功勞更大。因此聽到曾燦的命令之后,立刻驅(qū)馬而出,與高凌隊一起,夾擊起賊人。
馬全速狂奔起來,這不過百余丈的距離,一瞬即至。
在相距十丈時,不用高凌下令,稷下劍士便扣動弩機。
馬上下奔騰的情況下,弩箭的命中率其實低得可憐,但關(guān)鍵是對方尚未做出有效反應(yīng),便有三四個人痛呼落馬,這讓對方連最后的抵抗之心都沒有了。
緊接著眾人便棄了弩,雙手各執(zhí)一柄月牙狀的彎刀。
高凌帶領(lǐng)的馬隊瞬間從敵人中穿了過去,如同割草一般,又是十人摔落下馬。
高凌隊才穿梭過去,緊接著,從營寨門口前沖出來的馬隊也已趕到,又是穿透而過,數(shù)人落下馬來。
陷入慌亂之中的那些賊人,傾刻之間倒了一大片,只有零星數(shù)騎,僥幸從兩面夾擊中脫出。
高凌見此情形,猶自不滿,他們?nèi)藬?shù)超過對方一倍,又拿到了突襲先手,卻沒有將之盡數(shù)殺滅,實在算不得完功。
因此他撥轉(zhuǎn)馬頭,帶隊狂追,逼得對方連橋都沒有時間上,順著小河跑了足足兩里,然后被他們追上一一殺死。
而小河對岸,莊子里已經(jīng)是哭罵聲不絕,不過也只哭罵,那吊橋早就被他們自己收了起來,莊子里雖然也出來了十余人,卻沒有一個敢過河接應(yīng),只能在河這邊放幾枝冷箭。
高凌等見此情形,隔河冷笑,然后下馬從容割取頭顱,緩緩回到營中。
“對方喪膽了。”曾燦笑道:“接下來一段時間,就不怕他們來騷擾了。”
趙和點點頭。
曾燦自己如今也不算是兵法大師,用兵還顯稚嫩,不過對方就更為可憐,只能說是一群烏合之眾。
“速度建營吧,遲則有變。”趙和催促道。
他雖然膽大妄為,甚至明知這座莊子有可能是陷阱的情況下,仍然出來尋找機會,但并不意味著他就不謹慎。相反,當?shù)诌_這邊之后,他每一個選擇都是力求謹慎,爭取不因為大意而犯錯誤。
曾燦剛剛小試身手成功,心中正是歡喜,不過趙和一催,他頓時明白過來,便又開始督促那些稷下劍士、仆役們加快進度。
當他抬起頭來,卻發(fā)現(xiàn)趙和已經(jīng)笑著出營,來到了營寨門口,親自迎接高凌等人。
曾燦心中一動,深深看了趙和一眼,雖然這位祭酒對兵法是半通不通,但對人心,卻似乎精通得很。
他才十五歲……還不到十六歲,自己已經(jīng)夠年輕了,他比自己還要年輕!
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學(xué)得這些東西的。
趙和笑著迎向高凌等,他不用說話,僅是這笑容,就讓高凌等人知道他十分滿意。
高凌當先下馬,叉手行禮:“祭酒,高凌幸不辱使命!”
趙和下馬將他扶正:“怎么能說幸不辱使命,你們騎術(shù)勝過他們,格斗之術(shù)勝過他們,勇氣勝過他們,軍紀勝過他們,無一處不勝過他們,一戰(zhàn)立功乃是必然!”
這話聽得眾人心中一振,又多了幾分自信。
“接下來仰仗你們的地方還很多,我雖然年少,但在天子與大將軍面前還能說話,你們轉(zhuǎn)為教諭之事,絕對不會出差池,就算你們不愿為教諭,也可去軍中立功,如今犬戎人來襲,正是好男兒立功之時。也許不用兩年,諸位便也同我一般,有個關(guān)內(nèi)侯的爵號了!”趙和又道。
眾人心里更是大動。
趙和三言兩語,雖然還不至于讓這些稷下騎士們傾心投靠,但至少是為自己樹立起了一定的威望。他將眾人引入營中,又令主管后勤的文吏準備好肉餅和溫水,親自為眾人一一奉上。
曾燦見此情形,心里更是輕輕一聲嘆。
哪怕他兵法學(xué)得再強,可是在招攬人心這一條上,他拍馬也比不上趙和。
果然,在截殺對方的騷擾隊伍之后,那莊子中便安靜下來,再也沒有派人過河來騷擾。因此趙和這邊可以從容立寨,等到傍晚時分的時候,整個營寨已經(jīng)徹底建起。
趙和與曾燦猶嫌不足,他們派人去四周伐木,到河道上游去搬卵石,直到天色微黑,這才收攏回營。
莊園之中,望樓之上,管權(quán)面沉似水。
這里是他給趙和布置的一個陷阱,為了吸引趙和上鉤,他甚至連吊橋都準備放棄。但是趙和確實被誘餌吸引而來,可偏偏站在陷阱邊緣,就是不肯再前進一步。
“家主,要不我?guī)巳⒁魂嚕俊痹谒磉叄俗恋吐暤馈?br />
“無妨,讓他先猖狂一時,他若以為我只有莊子里這點人手,那就大錯特錯了。”管權(quán)雖然面色不善,但也只是不善罷了,對于自己的計策,他還是有十足的信心。
潘琢卻有些擔(dān)憂地看了那邊一眼。
“若是趙和猜出家主之意呢?”
“他只有三百人,糧草不多,援軍全無,便是猜出了又能如何?”管權(quán)向著西面一指:“我與他的戰(zhàn)場,并不僅僅在此處,還在歷城之里,學(xué)宮之內(nèi)!”
“歷城之里,學(xué)中之內(nèi)……”想到管權(quán)在稷下學(xué)宮中的安排,潘琢覺得自己是有些太過擔(dān)心了。
此時稷下學(xué)宮之內(nèi),教諭彭紳在十余名稷下劍士的陪同之下,也是陰沉著臉,大步走向孔鯽所住的院舍。
院舍之外,原本是被趙和收服的劍士看守,但此次趙和出外,將所有忠于他的劍士都帶了去,故此這兒換上了別的劍士。
見彭紳到來,這些劍士立刻拔劍,厲聲喝道:“奉祭酒之令,不許任何人擅自接近,汝等立刻止步,否則定然不饒!”
“我要見孔山長,爾等讓開!”彭紳沉聲道。
他其實并不愿意此時發(fā)動,但他與管權(quán)攪得太深,已經(jīng)密不可分,故此當管權(quán)下了死令之后,他不得不行此舉。
如今他只求管權(quán)做的許諾是真實的,除了他之外,學(xué)宮之中還有別人暗中與他勾結(jié)。
“山長身體不適,不見客人,這是祭酒之令,教諭千萬莫要為難我等!”那些劍士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后有人道。
彭紳雙眉堅起,正要再威逼,身后遠遠的有人叫道:“這倒是奇了,山長身體不適,怎么是祭酒下令不見外客,不該是山長自己下令么?”
彭紳回頭望去,是學(xué)宮另一名教諭丁儀,他身邊同樣跟隨著數(shù)名劍士。
彭紳心中一動,這位丁儀本是儒家,趙和禁錮孔鯽之后,立刻投靠了趙和,只不過趙和不太喜歡其人,所以并不得重用。他算是少數(shù)支持趙和革新的儒家教諭,但現(xiàn)在看來,他的所謂支持,只是偽裝。
與彭紳點了點頭,丁儀大步上前,厲聲道:“山長已經(jīng)兩日未曾現(xiàn)身,我懷疑有人暗害了山長,你們快快讓開,待我進去看看!”
那些劍士見此情形,都是猶豫不絕。就在這時,從外邊又來了兩位教諭和二十余名劍士,都是喝令他們打開門,讓眾人進去見孔鯽。
劍士之首還在猶豫時,里面?zhèn)鱽砹寺杂行┢v的聲音:“讓開吧,請他們進來。”
是孔鯽的聲音。
隨著這話,守衛(wèi)孔鯽的劍士如釋重負,畢竟在朝廷正式旨意來之前,孔鯽還是學(xué)宮山長,他們聽從孔鯽的,不算是大錯。
他們打開大門,向兩邊讓開。彭宣等大步向前,來到門口時,只看到形容枯槁的孔鯽穿著便服,背手站在堂屋門前。
“彭教諭、丁教諭,還有史教諭和周教諭,你們四位進來。”孔鯽說了這一句之后,背后走回了堂屋之中。
彭丁史周四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令隨行的劍士將大門守后,四人邁步進了院子。
當他們進了堂屋之后,看到孔鯽正端坐于上。四人不約而同,向孔鯽行禮,然后才想起,如今孔鯽雖然還有山長之名,實際上卻只是一個處于軟禁之中的囚徒。
“說吧,你們四人先后來此,想來是有什么事情。”孔鯽道:“莫非是趙和讓你們來的,他如今不在學(xué)宮之中,正好讓人做些他在時不方便的事情?”
四人又相互看了看,然后還是彭紳上前道:“山長,這些時日,趙和倒行逆施,整個學(xué)宮中怨聲載道,我們幾人此次前來,是助山長脫困,然后撥亂反正,救學(xué)宮于水火!”
孔鯽身體猛然坐正,原本有些失神的雙眼突然銳利起來:“助我脫困?”
“正是,稷下學(xué)宮一日不可無山長,趙和之輩,不過是竊位小丑,如何能長久?”丁儀也上前道:“請山長出來主持大事,我們都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追隨山長,驅(qū)趙!”
另二位學(xué)諭也上前道:“驅(qū)趙,驅(qū)趙!”
他們的聲音在這并不算寬敞的屋中引起了回聲,震得孔鯽耳畔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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