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妓子的等待(9)
二皇子雖然猖狂到可以在城門暗殺太子和符簡,卻也不敢公開此行,因此他直接把這件事推到了城內(nèi)潛伏的北齊暗探身上,還以避免百姓驚恐為由命令衛(wèi)副將率領(lǐng)著兵士退出城外。
衛(wèi)副將心中雖然驚疑北齊暗探能夠在榮帝眼皮子底下做出慈大事而不被察覺,可只要一日沒能找到符簡的尸體,他就抱著好的期待。
與之相反的是二皇子本人,一日沒能找到太子和符簡的尸體他便一日不能安心,因此他變著法子的在城中搜尋太子和符簡兩人。
太子歷經(jīng)城門暗殺一事,嚇了個半死,一直都渾渾噩噩的。對于這樣的暗殺之事,符簡早已是家常便飯,因此緩了半以后便開始謀劃怎么把消息遞到皇宮中去。他的目光放到了作為東華館頭牌的時一身上。或許有她相助,此事可成。
“要我?guī)湍悖俊睍r一察明了他的來意,仍自顧自斟茶道:“憑什么?”
“憑你不會看著我死。”符簡賭這一次他猜得對。畢竟若是柳時一真的想讓自己死,那城門處見死不救便是。可她既然來了,還準(zhǔn)備得那么周全,定然是早就準(zhǔn)備好了。
時一玩賞著手中茶杯,斜也看他,興味道:“你就那么確定?”
“本來不確定的。你現(xiàn)在反倒讓我確定了。”符簡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大膽握住了她的手,手的主人沒有抗拒。他早該猜到的,若是柳時一對自己無意,又何必千里迢迢奔襲戰(zhàn)場只為救他。若是柳時一對自己無意,她又何必早就準(zhǔn)備好脫身衣物和人皮面具等在城門口。若是柳時一對自己無意,她又何必在這東華館中百般替自己周旋遮掩……
“你讓我怎么做?”時一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半低垂下了眼眸,聲音輕得似那四月飄蕩的柳絮。
符簡更加確定了她對自己的心意。他不出此時到底是什么感覺,可一向冷硬的心里卻好像突然因此裂出了橫紋。
“潛伏到二皇子身邊。”他聽到自己啞著嗓子道。
“好。”她沒有反駁也沒有再問,就好像這是一件極其普通的事情。
“你難道不害怕?”符簡感覺自己的手有些顫抖。二皇子陰鷙,做事又不擇手段,如果被他察覺到意圖定然會被處死。
“上戰(zhàn)場我都沒害怕。”時一抽出了自己的手,反握住他的手心,鄭重道:“你一定要贏。”
符簡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她并不害怕死,可她害怕自己會輸,害怕自己會因為輸了而死。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她的臉上,不知道些什么才好。
他符簡這半輩子遇到過很多的女人,她們?nèi)缌魉话銖淖约荷磉呑哌^沒留下任何痕跡,他本來以為她也是那些女人之中的其中一人,沒想到……
“回去吧。我要接客了。”時一撫了撫自己手指甲上的蔻丹,看在符簡眼里意外地多了一絲難為情。
“放心,日后我定然保你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他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時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我柳時一就記住了,唯望茍富貴勿相忘。”
她的話語真誠,可她這聲笑聽在符簡的耳朵里卻有些諷刺。很多年后,他回想起今日的談話,他才明白了自己是有多么的愚蠢。若是柳時一真的是那般貪慕榮華之人,她又何必冒著生死的危險幾次搭救自己。
沒過幾日,時一便搭上了二皇子的線。她憑借出色的容貌、技藝被二皇子力派謀士眾議接到了自己的府邸之鄭符簡藏在東華館中目送她上了馬車,突然很想反悔讓她回來,卻被一旁的喬裝過的太子給制止。他只能目送她和馬車一起越行越遠。
又過了幾日,二皇子恢復(fù)了東都城門的通校利用柳時一留下來的人,符簡很快便把自己的處境給衛(wèi)副將傳遞了出去。他也不時收到柳時一從二皇子府邸傳出來的消息。這一切進行得隱秘,可他卻無時無刻不提心吊膽。有時,他竟然做夢夢到柳時一的身份被二皇子察覺判處凌遲處死。每每這樣的夢醒來,他全身都會被汗?jié)瘛?br />
太子在這樣的處境下成長得很快。嬌生慣養(yǎng)的他,現(xiàn)在竟然可以放下身段去做任何事,包括倒夜香。他也不再輕視符簡,甚至很有些把他看成自己饒意味。符簡也把他的這些改變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起來太子也可憐。他的生母出身寒微,原本只是街邊上一位賣豆腐的女子。僥幸侍奉過一次還不是皇帝的榮帝,便被榮帝留在了身邊隨行照顧。后來榮帝登基大典上,她替榮帝擋下了欽朝遺老的一箭后身亡,也因此成為了榮帝一輩子最愛的人。太子母妃早死,母族又勢微,朝中有根基的大臣多半都看不上他。偏偏因為沒有母妃的教導(dǎo),他又養(yǎng)成了暴戾恣睢的性子,動輒打罵身邊的侍女內(nèi)監(jiān),就更不得人心。這也是他在東都消失沒有引起大的動蕩的原因。不少朝中大臣是巴不得他能夠消失呢。
相比之下,二皇子母妃是五望七姓之女。出身高貴,性情恬淡。雖然身體柔弱,卻把二皇子教導(dǎo)地有禮有節(jié)。要不是太子占了個長字,又頗得皇帝的偏心,這真正的太子之位定然是非二皇子莫屬。只是這二皇子近年行事越發(fā)陰狠,實在非可追隨的帝王人選。
“看什么呢?”剛剛收拾好桌上殘羹冷幟他回頭便撞到了符簡的視線里。
“最近性子柔順了許多。”符簡若無其事接過了他手中的雜物,拽下肩上的毛巾開始擦拭桌面。
東華館的老鴇雖然接受了作為柳時一遠房親戚的兩人,但前提可不是讓他們過來吃白飯的。因此他們二人見到什么事都得做上一做。
“比不得當(dāng)初了。”太子猛然掐斷自己眼中的遙思,要不是當(dāng)日有符簡和柳時一先后相救,他現(xiàn)在早就是一截枯骨了。
成王敗寇的道理人人曉得。他受的這些苦,定然都要加倍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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