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老爺子想了想，又囑咐道：“那個孩子不管什么來歷，你照看著點，不要弄出事來。”

　　“嗯！”王胖子答應著，遲疑了一下子，他才說道，“萬爺爺，姜騰這王八蛋你就不想想法子，讓他滾蛋？您來每次開個交流會，他都過來給你添堵，你能夠忍？”

　　萬老爺子想了想，這才說道：“哎……你讓我怎么辦？”

　　“想個法子，讓他以后不要來了。”王胖子直截了當的說道。

　　“今年秋天，南北方十年一次的古玩交流大會，他們準備就在我這邊。”萬老爺子突然笑了一下子，說道，“小胖，你準備準備，趁著這次機會，看看能不能查查你爺爺的事情？我能夠幫你的也只有這么多。”

　　“謝謝萬爺爺，我知道，我出去看看。”王胖子站起來，說道。

　　“等下，我跟你講——你注意一下子你那個店伙計的貨源。”萬老爺子忙著說道。

　　“好！”王胖子點頭，這個問題，萬老爺子哪怕不說，他也會注意。

　　外面，周黎和李子恒一邊走，一邊看，當然，這樣的地方真的沒什么漏好撿，能夠來這邊擺攤的都是古玩商人，等待的都是像李子恒這樣的大老板。

　　周黎發現，李子恒好像對于金銀器皿特別有興趣，凡是看到有這樣的東西，他都忍不住看看。

　　現在，李子恒就蹲在地上正在看著一尊鎏金銅佛像。

　　周黎只看了一眼，這東西，哪怕他沒有天眼他都知道，這就是現代高仿品，但是人家仿的水平不錯，足夠還有羊估了。

　　周黎瞄了一眼，隔壁攤上竟然是賣瓷器的，他對于瓷器還是很有興趣，別說是精品古瓷，就算是現代景德鎮那些名家手繪的瓷器，他都很是喜歡，因此就蹲在地上一樣一樣的看過去。

　　這個人家很隨意，就在走廊的地上鋪了一塊布，放著幾樣瓷器，另外竟然是琳瑯滿目的碎瓷片，大大小小都有。

　　擺攤的是一個老頭，坐在一張小板凳上，拿著手機看小說，看到周黎蹲在地上看，他只是看了一眼，并沒有招攬生意。

　　周黎蹲在地上看了一會子，就準備站起來走人。

　　但是，就在他準備起身的瞬間，他目光突然像是被什么東西膠住了，對，那是一小塊瓷器，上面有些花紋，不大，小小的。

　　周黎愣了一下子，當即小心的把碎瓷片挑了出來，對著光看了看，確認無誤之后，他的目光在眾多的碎瓷片中掃來掃去，借用天眼，終于把他要的全部挑了出來。

　　“老人家，碎瓷片怎么賣？”周黎直接問道。

　　“嗯，大的五千，小的三千，隨便挑。”攤主看書正在興頭上，并沒有留意，直接說道。

　　“大的五千，小的三千……”周黎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抬頭，看了看攤主老頭，他很想罵人。

　　他承認，這些碎瓷片中確實有好東西，但是大部分都是垃圾，重點就是，他在這碎瓷片中看到了很多新瓷。

　　新瓷——顧名思義，自然就和古董不沾邊。天知道這老頭是不是買了一批劣質的碗盤，砸掉了混在里面。

　　攤主老頭看著周黎在他一堆的碎瓷片中挑挑揀揀，砸吧砸吧嘴巴，說道：“十塊起賣，少了不賣。”

　　周黎正在調碎瓷片，聽得他說這句話，差點就把持不住，把手中的一塊碎瓷片對著他臉上砸過去。

　　見過奸商，就沒有見過這么奸詐的商人。

　　挑挑揀揀，挑了十塊出來，周黎準備找攤主老頭商議商議，看看能不能還掉一點價錢。

　　但是，這個時候攤主老頭再次開口：“大的十塊，小的十塊！”

　　“什么意思？”周黎呆了一下子，問道。

　　“如果你買，大的挑十塊，小的挑十塊，少了不賣。”攤主老頭再次說道。

　　足足有一分鐘，周黎都沒有能夠回過神來。

　　大概是看著周黎目瞪口呆的樣子，攤主老頭竟然樂呵了，眉開眼笑。

　　“你個死老頭，有你這么作生意的？”周黎憤然罵道。

　　“我老人家就是這么做生意的。”攤主老頭也不在意，笑呵呵的說道，“我老人家不賺錢，我吃什么啊？”

　　“對，你賺錢！”周黎憤憤然的大小都挑了十塊出來，算了一下子，十塊大的五萬，十塊小的三萬，就是八萬塊。

　　他這是剛剛有一百三十萬進賬，否則，他說什么也買不起這樣的東西。

　　當然，周黎也知道，想要還價也還不了，所以，他爽利的給這死老頭付了錢，然后，他沒有征求這個死老頭的同意，直接從他攤上扒拉了一個紙盒子過來，把碎瓷片裝進盒子里面就準備走。

　　“等下！”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叫道。

　　周黎一呆，抬頭，就看到一個熟人。

　　“胡老教授？”周黎忙著招呼道，“您怎么在這里？”

　　原來，這胡老教授是金陵大學考古系的教授，為人頗為怪異，但講課卻是非常幽默，周黎在大學的時候，曾經去旁聽過他的課，自然是認識他。

　　胡老教授似乎有些糊涂，愣了一下子，問道：“小伙子，你認識我？”

　　“嗯，教授，我是金陵大學的——我聽過你的課。”周黎忙著說道。

　　“哦哦！”胡老教授點點頭，說道，“我想要看看你的東西。”

　　周黎聽了，當即就把紙盒放在地上，打開——

　　胡老教授直接就把其中一塊只有半個半張大小的青瓷挑了出來，笑呵呵的說道：“小伙子，我想要這個，十萬塊，你看如何？”

　　攤主老頭有些呆滯。

　　周黎抬頭看著胡老教授，咬了一下子嘴唇，這才說道：“教授，我曾經旁聽、蹭聽過你好些課……”

　　“所以，你準備便宜點給我？”胡老教授笑呵呵的問道。

　　理論上來說，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不！”周黎搖頭道，“我既然旁聽、蹭聽了您老很多課，所以，我這邊您老很難撿漏，一百五十萬。”

　　胡老教授目瞪口呆，至于攤主老頭，他差點就想要指著周黎罵娘——你他喵的窮瘋了？剛才周黎鄙視他的目光可狠了，現在，瞧瞧他做的事情？

　　胡老教授摸了一把頭上的汗水，低聲咒罵了一句，但是他還是說道：“好，一百五十萬，但是我要你盒子里面全部的碎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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