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今天是陵冬大學舉辦迎新晚會的日子。
剛?cè)氪髮W的十八歲少男少女們對于將要來臨的新生活抱有極高的熱情和期待，晚會現(xiàn)場座無虛席。
“寢室里就咱倆光棍，你也不知道努努力，天天悶在宿舍看書有什么意思。”
兩個年輕男人并肩進入會場，望見會場中的場景，其中一個眼睛一下亮了。
“好多年輕漂亮的妹妹。”
江明軒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往旁邊移了移，可惜沒動多遠便被羅陽抓住了胳膊。
“兄弟，你這么帥，站我旁邊妥妥的明燈啊，感覺妹子們能多看我兩眼。”
江明軒神情冷淡，抽回自己的胳膊，“那你沒聽過燈下黑嗎？”
說完，徑自找了個位置坐下。
他對這種活動根本沒有興趣，架不住羅陽一直煩他，拖拉了半天，眼見著晚會快結(jié)束了，才慢慢悠悠地來會場。
江明軒長相漂亮，眉眼漆黑，氣質(zhì)清冷。
天生自帶光環(huán)似的，一進來，便有注意到他。幾個姑娘裝不經(jīng)意看他，對上他漆黑的雙眸紛紛羞澀別過臉。
他們來得晚，坐的位置靠后。后面恰好擺了一排亮瞎人眼的大燈，閃得江明軒頭疼。
這會兒是學校街舞社的演出，躁動的音樂配合著底下學生的歡呼聲，直叫他心煩。
沒看幾分鐘便拿出手機來，恰好彈出的一條微信消息讓江明軒心猛地漏了一拍。
不因為別的，只因為發(fā)這條消息的人是——
沈潼潼。
江明軒連忙解開密碼鎖點進消息，誰知還沒能看到內(nèi)容，對方便撤回了。
緊接著，
沈潼潼：【抱歉，發(fā)錯人了。】
冷漠的解釋叫江明軒喉頭干澀，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頓了一會兒，指尖便在手機上敲打起來。
江明軒：【沒關(guān)系。】
接著，便沒有回應(yīng)了。
江明軒扯了扯嘴角苦笑，沒想到他們兩人時隔兩年后的唯一一次對話居然來自于一次手誤，而他居然還在期待著繼續(xù)對方寒暄。
舞臺上的節(jié)目換了又換，而他全然沒有關(guān)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直到——
“臥槽，這個妹妹有點好看吶。明軒，你快看啊。”
羅陽突如其來的拍打?qū)⒔鬈幍乃季w拉回當下。
他下意識抬頭，突然發(fā)現(xiàn)燈光沒那么絢爛刺眼了，舞臺上僅有兩只頂燈匯聚在舞臺中央。
黑色鋼琴前，少女身著黑色吊帶禮服，腰間鏤空的設(shè)計露出纖細的腰肢和白皙的皮膚，黑色的長發(fā)燙成波浪卷披在肩頭，紅唇撫媚迷人。
江明軒有些近視，但不影響正常生活，除了做實驗和上課之外的時間他極少戴。
遠處少女的臉讓他隱約的絕對眼熟。
然而下一秒——
一段過分熟悉的旋律便從少女指尖響起，讓江明軒心中微微一動。
一旁的大屏幕切到舞臺近景，即便在這樣死亡的鏡頭和角度下，少女的顏值也絲毫沒有被掩蓋。
而在看清他臉的一刻，江明軒瞪大了眼睛。
“是不是挺好看的？我看看她叫什么？”
見同伴終于有點興趣的樣子，羅陽翻起進場就會給每個人發(fā)的節(jié)目單。
“李韻莉，法學院的。”
他笑呵呵地側(cè)頭朝江明軒看去，卻發(fā)現(xiàn)對方愣愣地盯著屏幕上的女孩一言不發(fā)，已經(jīng)出神了的樣子。
“明軒？”
太像了。
眼前的場景與中學時期第一次見到沈潼潼的模樣重合在一起，就連曲子都是一模一樣的。
年少時的心動在這一刻重現(xiàn)。
江明軒全然感受不到除此之外的其他事物。
一曲結(jié)束，虞織星從凳子上起身，鞠躬謝幕。
目光掃射著舞臺下的觀眾，一下子就看到了江明軒的身影，嘴角揚起一抹笑。
不是因為別的，只因為他頭頂上懸著只有她可見的三個大字“江明軒”還有一道藍色的進度條，叫人想忽視都難。
成了。
她心中暗道。
在許多故事中，炮灰無處不在。就仿佛巨大器械中的一個小螺絲釘，這些炮灰雖然不起眼，但也發(fā)揮著他們的作用。
之所以稱之為炮灰，是因為他們往往結(jié)局慘淡，為了主人公們的故事主線，下場凄慘。
當然，他們的結(jié)局觀眾是不清楚也不在意的。
誰會在意一個龍?zhí)椎墓适戮�。
虞織星能活下去，擺脫心臟病發(fā)造成的死亡的方法，便是解脫出這些炮灰，刷人品值。
可一顆螺絲釘沒了，要想整個系統(tǒng)正常運行，肯定需要另一個上來頂替。
虞織星要做的便是成為那顆新的釘子，確保劇情還能朝著該有的方向運行。
江明軒線當前進度：5％
虞織星笑了笑，她已經(jīng)順利代替原炮灰進入江明軒的故事了。
回到后臺。
“謝謝你啊學姐，你今天表演的真棒。”
見她回來，一個女孩子連忙迎上去。
“多虧了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虞織星笑著沖她搖搖頭，“沒有的事，我也只是業(yè)余玩玩。”
女孩子名為李韻莉，法學院大二的學生。
因著法學院出的節(jié)目不夠，她又被人得知學過十幾年鋼琴，于是被趕鴨子上架上臺演出。
她不擅拒絕，明知自己沒有那個表演的勇氣還是硬著頭皮半推半就的答應(yīng)了。
誰知道表演前一天緊張得根本吃不下睡不好，當天更是緊張到嘔吐，血糖一低，一下就暈倒在后臺。
要不是遇到虞織星，又得知她恰好會彈她要表演的那首曲子，肯定就出演出事故了。
她不知道，虞織星連續(xù)三周和她在琴房“偶遇”。
只為了代替她。
沒錯，李韻莉就是江明軒這條線的炮灰。
在原本的劇情中，李韻莉暈倒后不久便蘇醒了，帶著大家的期盼，她咬牙上場。
憑借著一首江明軒與沈潼潼初見時的曲子，還有這張長得與沈潼潼極其神似的臉，一下子就引起了江明軒的注意，被江明軒當作初戀的替身留在身邊。
小姑娘雖然入學晚，卻也知道這位早在本科時期就在陵冬大學論壇上活躍著的校草。人哪有不喜歡看帥哥的，可她從來沒想過能成為江明軒的女朋友，雖然是地下的。
無他，主要是因為與這位江校草同樣出名的便是他的初戀女友，同校音樂系的沈潼潼。
那個從小便以天才鋼琴少女之名活躍在本市的日報晚報上女孩。
聽聞兩人從高中開始談戀愛，感情堅若磐石。若不是沈潼潼執(zhí)意要去追求自己的音樂夢，兩人本科畢業(yè)之后就要結(jié)婚了。
后臺不少人過來向虞織星的臨時上場表達感謝。
一旁的李韻莉滿眼羨慕和遺憾。
“唉，我也太沒出息了，這么大的人要上臺表演居然緊張成這樣。”
“以后機會多的是。”虞織星笑了笑，安慰道。
但和江明軒扯上關(guān)系，耽誤的就是一輩子了。
在原劇情中，李韻莉心甘情愿地做著江明軒的地下女友。
殊不知江明軒的身邊的人個個心知肚明得很，偏偏就不說，一個個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任由著她越陷越深。
一直到沈潼潼回來了。
原來，是沈潼潼在國內(nèi)的好友將江明軒有新歡的事告訴了她。
國外的沈潼潼一下子就慌了，重新審視起她和江明軒的感情。什么夢想啊，追求啊一下子拋到腦后，她只要江明軒。
在江明軒他們的高中同學聚會上，沈潼潼高調(diào)出席向他重新求愛。
親眼看見李韻莉和自己有六七分像，更是篤定在江明軒心底還沒有忘記自己。
于是淚流滿面地拉著李韻莉的手，發(fā)表了一段感謝她在她不在的時候陪伴在江明軒身邊的自我感動的演講。
李韻莉那時才明白原來自己一直以來被當作替身，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
而江明軒在看見沈潼潼后也跟失了智似的，當眾帶著沈潼潼離席，將李韻莉那個正牌女友扔下，任憑她受人議論和打量。
本就敏感內(nèi)向，連上臺表演都緊張到嘔吐的女孩哪里承受得了這些。
過了一段時間學校里的同學不知道為什么也知道了這件事。
頭一次失戀加上別人時不時異樣的眼光，使她整日渾渾噩噩打不起精神來，無論怎么給江明軒打電話想要討要一個說法，對方都聯(lián)系不上。
過了幾天，她從消息靈通的同學口中聽說兩人復合的消息，更覺得自己的存在整個是個笑話。
終于在一個大雨滂沱的日子，李韻莉在路上偶然遇到了坐在車中等紅燈，笑容格外甜蜜的江明軒和沈潼潼。
腦子恍惚間，扔下雨傘便向兩人奔去。
結(jié)果，
“砰！”
沒注意到后方車輛的李韻莉，倒在血珀之中。
當然，以上劇情，江明軒和沈潼潼統(tǒng)統(tǒng)不知。
在他們的視角下，就是一部破鏡重圓的愛情羅曼史。
李韻莉的結(jié)局和她自身的性格脫不開關(guān)系，但沒有江明軒的介入，她也不會被炮灰成為他們愛情的墊腳石。她承擔不了這個角色還是早點抽身離開為好。
虞織星望著她頭頂烏云散盡，那是be結(jié)局解除的意象。
“放心吧，你好日子在后頭呢。”
從今天開始，她將會代替她完成這個“墊腳石”的任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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