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封零發(fā)完汗后燒就已經(jīng)退了,活蹦亂跳得像是根本沒生過病似的,年輕人身體就是好,恢復(fù)的速度驚人。
虞織星將熱好的粥放在餐桌上,讓他坐在餐廳乖乖喝粥,而她自己轉(zhuǎn)身去了客廳說要幫忙收拾東西。
正午的陽光從窗戶照進。
封零拿著勺子攪拌著碗中的粥,視線忍不住朝著客廳投去。
虞織星一襲齊膝白裙,松松垮垮的低馬尾在腦后顯得文靜而溫柔。
她彎腰,一小簇不聽話的頭發(fā)從耳邊滑落,手指輕輕將其別在耳后,專注地看著手中物品的說明。
如果說他第一次見她時,她給他的感覺是遙不可及的女神。而此時此刻便是一種讓人十分舒服的居家感。
似是對手上的東西搞不清楚,她放在一邊,轉(zhuǎn)頭先打開另外的箱子。
“衣服我先幫你疊好放沙發(fā)上噢。”
“好。”
封零點頭。
不知怎么,有一種莫名他是妻子的錯覺涌上心頭。
但緊接著,他自嘲地笑笑。
想什么呢,她是傅寒川的妻子。
許是他的地盤好久沒有來過女人,才會讓他產(chǎn)生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
但說起來,虞織星似乎是第一個在他家來去自如,自由到這種程度的女人。
封零很少帶女人回自己家,更別說像這樣完全不像客人的行動。
他討厭自己的地盤被其他人支配。
因此上一個這么對待過他的人,似乎還是他媽。
不過那個女人十幾年前就從他爸那拿了一筆錢,把他自己扔在封家跟別的男人跑了。
他都快記不起來她的樣子了。更好笑的是,他居然還夢到了那個女人。
忽然,一些零碎的記憶涌入腦海。
——“別再離開我了。”
——“好,我不離開。”
封零羞恥地捂住眼睛,他居然在燒糊涂的時候把虞織星當成他媽,還說出這種瓊瑤劇一般的臺詞。
但封零畢竟是封零。
平時騷話連篇,雖然摻假居多,但也早就練就了不一般厚的臉皮。
很快便消化了下去。
可她跟他說那句話的時候是抱著什么樣的心理?
是在哄他,還是有真心呢?
“你這包煙”
虞織星從沙發(fā)上撿起一包已經(jīng)開封過的煙盒。
聞言,封零差點被嗆嘴里的粥嗆到,起身三五步走到虞織星面前將她手中的煙盒搶下。
虞織星:
望著她愣住的表情,封零意識到自己反應(yīng)太大,輕咳了下,一本正經(jīng),
“這不是我的煙。”
“啊?”
虞織星沒想到他包袱還挺重,被抓著證據(jù)了還死磕人設(shè)不承認。
封零皺眉打量著手中的煙,分析道,
“應(yīng)該是那個修空調(diào)的大叔的,改天我還給他。”
“哦,是嗎。”
虞織星沒拆穿他,她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在有只箱子中發(fā)現(xiàn)了一整條。
像是怕她不信,封零特意強調(diào),“姐姐,我不抽煙的。”
兩秒后,他突然問,
“寒川哥抽嗎?”
虞織星沒想到他會突然問傅寒川,愣了下還是想了想,有些不確定,
“不不抽吧。”
反正她沒見過。
傅寒川從小到大都是那種別人家的乖孩子,上學回家上補習班回家,日子樸實無華而規(guī)律。
她甚至覺得無聊透頂了。
要不是知道傅寒川是一本小說的男二號,她覺得他做個沒有感情的背景板龍?zhí)滓埠翢o違和感。
見虞織星真的細細回想。
封零眼眸暗了暗,有些不是滋味。
眼前的女人屬于另一個男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那她為他說的那些話做的這些事又是什么意思?
撩他嗎?
“怎么了?”
敏銳地感受到封零的視線,虞織星抬頭看他。
封零笑了笑,一如他以往的燦爛爽朗,“沒事,就是覺得姐姐對我很好。”
“好嗎?”
“是,好到我都有點懷疑姐姐跟我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了。”
“你是瑾年的朋友,有麻煩我能幫上忙也是應(yīng)該的。”
“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
所以她對他好只是因為他是虞瑾年的朋友。
他嘴唇動了動,沒說話,隨后笑出了聲,眼中流轉(zhuǎn)著異樣的色彩,
“我喜歡姐姐,姐姐不會看不出來吧。”
虞織星沉默了。
還沒到時間的表白一律按拒絕來算。
“我只當你是弟弟。”
“很抱歉,如果我的行為讓你誤會了,以后我會注意的。”
空氣一時之間靜了半晌。
“這樣啊。”封零唇角的弧度慢慢下降。
很快便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接過虞織星手中的衣服,
“我和姐姐一起整理吧。”
虞織星眉梢松了松,默許了他的行動,往旁邊撤了撤,為他在這沒什么可下腳的地方讓出一片位置。
也同時,在她狀似遠離的動作下,封零眼中的亮光暗下。
兩人都沉默著收拾完東西,期間僅有簡單的一問一答也不過與整理的內(nèi)容有關(guān)。
仿佛在一場告白后,兩人的關(guān)系降至零點。
但虞織星知道,這不意味著結(jié)束。
因為進度條不降反升。
上頭太快不是什么好事,不過因為特定的條件和環(huán)境下使他荷爾蒙激增罷了。
上頭快也意味著下頭快,等他冷靜下來便覺得付出配不上心動,落差感更使人覺得不過如此。
封零野心很大,沒有那么容易放棄一件事。
而她只需要利用這一點,步步為營地刷夠進度條。
沒什么事了,虞織星吃完午飯便回宿舍補覺。
直到一覺醒來,她才發(fā)現(xiàn)室友小靈對她的信息轟炸。
小靈:【啊啊啊啊!!】
小靈:【快回我!快回我!】
小靈:【不要裝死!】
小靈:【快點看到我的信息啊啊啊啊啊!】
諸如此類的話發(fā)了有近幾十條,可以見得對方又多急切。
虞織星疑惑地將屏幕拉到最上面小靈發(fā)的第一條消息。
那是他們學校表白墻官方賬號的一張截圖。
——墻墻子,想找個人!!上周西方史選修課坐在我旁邊的小姐姐。我是和朋友去蹭課的,然后一直不好意思要聯(lián)系方式。想問問小姐姐有沒有男朋友。
配圖是一張偷拍她低頭玩手機的側(cè)臉。
虞織星看了照片上她的打扮,想起來那是她給江明軒買果汁“獻殷勤”的那天。
緊接著她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那天似乎好像是有兩個坐在她旁邊的男生時不時偷瞄她。
可她忙著跟虞瑾年掰扯,沒功夫搭理他們。
多年以來的謹慎行事,讓虞織星在看到這張照片的一瞬間緊張了一下。
但她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跟傅寒川分割開來,沒必要再擔心人設(shè)崩塌掉馬的事,便又愉快地吃起瓜來。
第二張截圖是緊接著這條發(fā)布消息下面的評論區(qū)。
拉布拉多不拉燈:【woc,小姐姐好美,愛了愛了。】
滾來混去544:【無語子,美女怎么沒讓我遇見。】
thefuu9:【同問小姐姐聯(lián)系方式。(狗頭)】
圓臉小璇:【+1】
星河盡頭自留emo:【+1】
下面是一小串清一色的附和,直到再一張照片的出現(xiàn),讓虞織星手一抖。
被子下面是什么:【這是不是迎新晚會那天彈鋼琴的女孩子啊。】
緊接著她附上了一張虞織星在聚光燈下彈琴的照片。
后面的評論小靈沒有截圖。
小靈:【你還說不是你,哼,我就說我沒看錯!】
之前騙她是因為她在傅寒川這邊還沒有刷夠進度條,怕萬一出了什么閃失,畢竟傅寒川也是這學校畢業(yè)的。
但撒謊畢竟不對,
虞織星:【對不起,之前是有不得不隱瞞的原因。】
小靈:【哎呀,你怎么這么認真,我跟你開玩笑呢。】
小靈:【我沒怪你,我知道你喜歡低調(diào)嘛。】
小靈發(fā)了一連串可愛的表情,怕她內(nèi)疚緩和氣氛。
她沒有再繼續(xù)追問讓虞織星覺得十分暖心。
小靈:【好多人跟帖評論跟你表白,要你聯(lián)系方式。】
虞織星:【啊哈哈,但我現(xiàn)在沒打算談戀愛呢。】
小靈:【嗯嗯,我不會把你聯(lián)系方式給別人的。】
兩個女孩子又聊了一會兒,小靈把有些人隔空告白的俏皮話發(fā)給她。
虞織星被這些人的腦洞逗得不行。
小靈:【這帖也太熱了,你不會要成為咱們學校第二個沈潼潼了吧。】
第二個沈潼潼?
正疑惑著,一條消息彈出來。
江明軒:【要不要出去玩。】
虞織星:?
下午,虞織星高高興興地去美食城吃飯。
今天興致不錯,喝了點酒,等出來時有些微醉。
走起路來像走在云彩上,虞織星不甚在意,吹著十月的小風慢悠悠地逛著。
六七點鐘的商場正是人流量高峰期。
今天的廣場中心好像在舉辦什么活動,中間搭了個臺,燈光亂舞,音樂聲震耳欲聾。
不似普通的促銷活動,這場面貌似更正式,旁邊架起了攝像機,還有t臺和評委席。
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往那邊多看好幾眼。
“小姐姐。”
有人突然從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虞織星回頭。
只見那人有著一張雌雄莫辨的臉,頭上頂著一頭藍綠色的頭發(fā),身材瘦高,穿著吊兒郎當,亂七八糟的掛飾纏了一脖子。
一看就和搞行為藝術(shù)的有關(guān)。
“不聽rap。”
虞織星扭頭就要走,被他連忙攔下。
“我不是搞嘻哈的。我從十六歲開始學美容美發(fā)”
“沒錢辦卡。”
虞織星又要走。
“我姓李,其實我想請你當我模特。”生怕她誤會,小李一句話說得飛快。
“今天這邊舉辦美容美發(fā)比賽,我原本的模特放了我鴿子,我可不可以請你做我的模特?”
與他張揚的打扮不同,從始至終他都靦腆地沒敢看她的眼睛。
“這個比賽對我很重要,也和我的夢想有關(guān),可不可以”
“不可以。”虞織星無情拒絕。
開玩笑,她又不是慈善家。大街上隨便被人拉住就要她幫忙完成夢想,真有意思。
話音剛落,就聽到不遠處用廣播聲說著讓選手就位的話。
一瞬間,小李的眼眶紅了。
但虞織星向來心硬,加之酒精的作用感知能力更差,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哭唧唧。
“求求你,我會付你出場費。如果得獎了,獎金也分給你好不好。”
開玩笑,她是缺錢的人嗎?會看得上那點出場費。
但開口的卻是——
“你分我多少?”
小李眼睛一亮知道有戲,急切道,
“如果能得獎我們對半分可以嗎?”
“你們用的東西不會傷頭發(fā)吧?”
她這金貴的腦袋可用不得便宜的染發(fā)膏。
“產(chǎn)品都是活動方提供的,大牌子有保障。”
大牌子?虞織星看了眼,覺得仿佛好像在電視里看到過。
迷迷乎乎間便已經(jīng)跟著小李坐在鏡前被他折騰她的頭發(fā)了。
她好像真的喝多了,直到他往她頭上涂冰涼的膏體時虞織星才有丁點兒擔心不會把她整成殺馬特吧。
于是又等她走出小李家理發(fā)店時,已經(jīng)是頭頂金毛了。
夜晚的涼風吹在臉上,虞織星揉了揉眼睛,她想回去睡覺了。
“我們快回主會場。”小李抓住她胳膊。
“干嘛?”
“走臺步,讓評委評分啊。”
虞織星茫然,“你沒說還要走臺步。”
她現(xiàn)在連道都走不直,還要走臺步?
小李急的不行,本來就因為被放鴿子耽誤了時間,來不及解釋,推著虞織星往前走。
虞織星腳下不穩(wěn),慣性地向前踉蹌幾步,沒想到撲進了另一個懷抱。
頭頂熟悉的聲音響起,
“你們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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