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織星拿著肯德基回來時，恰好遇到肖衍助理團的小鄭收拾東西出來。

        “虞秘書，你不下班嗎？”她問。

        虞織星笑笑，“我跟肖總加班，你們先走吧，圣誕節快樂。”

        她打開總裁辦公室大門，肖衍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好了沒，快進來。”

        虞織星嘖了下嘴，“你急什么。”

        小鄭看到，總裁辦公室里居然還有一個隱藏房間，肖衍的聲音就是從那里傳來。腦子里不由想起各種總裁文中男總裁和女主在私人休息室做的羞羞事，八卦之魂瞬間燃起。

        小鄭：【你們不會知道我今天又發現了什么】

        虞織星回到房間時，肖衍正坐在電視機前面選電影。

        “你想看什么？”他問。

        虞織星打開肯德基的外賣袋子，吃了個雞塊，頭也不抬，“都行，你隨便選。”

        說著，又拿起盒子遞到肖衍面前，“你要來一塊嗎？”

        肖衍瞥了一眼，有點嫌棄，“我很少吃這種垃圾食品。”

        虞織星將手收回來，“那你別吃。傅寒川初中的時候，能吃三盒這個。”

        肖衍皺眉，伸長手將盒子夠過來，“我付的錢好不好。”

        “看不看這個，特效挺不錯的。還有這個，劇情很搞笑。”肖衍一邊咬著雞翅，一邊問虞織星的意見。

        虞織星：“你別找看過的，劇透沒意思了。”

        “那你想看什么？”肖衍問。

        “我都可以。”虞織星說著，拿著一只漢堡坐在沙發上。

        一邊說隨便，一邊又這不行那不行，肖衍很是無語。

        封零：【姐姐圣誕節快樂，記得看我的圣誕直播晚會。】

        虞織星：【好。】

        圣誕直播晚會那是什么東西？

        虞織星順著他給的鏈接點進去。

        倒也不是她真的感興趣，就怕他又突擊檢查問她自己表演得怎么樣，穿了什么之類的問題。

        反正她只看封零的部分就完事了。

        “看這個吧，看著評分挺高的。”

        “嗯行。”虞織星回答得很敷衍，兩只眼睛都在這直播晚會上。

        肖衍看虞織星一直不理他，心一沉，轉手點了個鬼片。

        結果等虞織星看完直播，抬頭就見倆眼珠子掉下來，嚇得渾身一抖。

        “哈哈哈哈哈哈。”肖衍笑得很是囂張，“看電影就好好看，讓你不專心。”

        “你有病吧，看這種片。”

        “不是你說什么都能看嗎？”

        虞織星雙目怒視著他，怒視到肖衍那個厚臉皮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很快，她意識到跟這種小學雞一般見識也沒意思，抱著抱枕坐到沙發邊上。

        肖衍：“”

        他把人惹生氣了？

        不應該呀，就這樣？

        他沉默了兩秒，

        “肯德基你不吃了？”

        虞織星也沉默了兩秒，

        “吃。”

        她爬過去，一只手將塑料袋撈過來，一手順走了一旁的遙控器。

        肖衍卻忽然在她耳邊驚叫一聲，將遙控器搶走，嚇得她到手的雞塊都飛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

        給肖衍樂得不行。

        虞織星頭頂幾乎要冒出一個井字，拿起抱枕朝肖衍砸過去。

        “你幼不幼稚，幼不幼稚？！”

        肖衍被揍依舊笑得囂張，簡直就是小學雞逗女生找存在感的情景再現。

        直到他再也笑不動了，把遙控器丟回去，

        “行了，我允許你換片。”

        虞織星拿走遙控器，跪坐在電視機前調換。

        “動畫片，你還說我幼稚，你還是小孩嗎？”肖衍側倒在沙發上，順手又拿了個雞塊吃。

        “誰說動畫片就是給小孩看的？這個很酷好嘛。”

        虞織星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個鄉巴佬。

        肖衍最初非常不信，但是看了一會兒后覺得確實還行，看得比虞織星還專注。

        外面又下雪了，虞織星走到窗邊。

        晚上，天氣倒是清明了些，從高處俯視地面，肉眼可見白茫茫的一片。

        “陵冬的雪不夠大，北歐的雪那才叫一個精彩，有機會帶你去看看。”肖衍朝她投去眼神。

        虞織星沒說話，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后一次度過冬天。

        “陵冬的這點兒雪堆雪人都不夠。”

        “你還要堆雪人啊。”

        難道這是肖衍繼裝點圣誕樹之后的另一個愛好？

        “我堆雪人那是這個。”肖衍比了個大拇指。

        虞織星表情耐人尋味。

        肖衍以為她不信，“來來來，讓你看看雪王堆得雪人。”

        雪王？

        肖衍翻出自己的照片。

        “噗，你小時候好矮。”

        一種同齡孩子站在一排，只有肖衍那里凹下去一塊。

        “我只是長得晚，你沒看我現在挺高。”

        他解釋得認真，虞織星更想笑。

        “那往年沒有雪的圣誕節，你除了掛圣誕樹還干嘛了。”

        “參加朋友的party。很無聊，我其實覺得挺沒勁，都是來搭訕或是求認識的人，一群膚淺的家伙。”

        人一旦在很高的位置，似乎就很難遇到真心，他們總想從他身上得到什么。所以他才覺得安宜的真心可貴。

        “那是你遇到的人太少了。”虞織星說，“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是膚淺的人。”

        同樣的，這世上怎么可能只有安宜擁有真心。

        肖衍抿了抿嘴，“你往年圣誕節就只和傅寒川吃肯德基？”

        虞織星搖搖頭，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我們小時候才在一起過這種節日。長大了以后你也知道，他不太喜歡搭理我。圣誕節對我來說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就當做普通的一天那么度過唄。”

        肖衍忽然覺得虞織星好像跟他一樣寂寞。

        她雖然在外面姘頭不少，但似乎真正對她有些了解的只有他。

        “噗，你真的好矮，還胖，像個粽子。”

        肖衍醞釀出的一點天涯淪落人的感情瞬間破滅。

        他覺得自己的右手有點癢，想揍人。

        但眼前的人打又打不得。

        兩人就這樣吵鬧著說著笑著，把一部電影都給熬過去了。

        肖衍覺得其實跟虞織星這樣吵吵鬧鬧地待在一起也不錯，至少比那些無聊的party有趣得多。

        而且，他也能從她身上感受到真心。

        肖衍：“虞織星。”

        虞織星：“嗯？”

        肖衍：“你今天開心嗎？”

        虞織星：“開心呀。”

        肯德基很好吃，電影也很好看，但是肖衍很煩人。

        “我也是。”肖衍說。

        虞織星正琢磨著他的話中的深意。

        安宜忽然來電話了。

        安宜：“肖衍，我現在下班了，不知道你現在還有沒有空？”

        肖衍：“我有。”

        話說完，他又猶豫地望向一旁的虞織星。如果他走了，她不又成一個人了。

        虞織星期待地看著肖衍，

        “怎么樣？她下班了？”

        肖衍點點頭。

        “那很好啊，你快去。”虞織星推推他的肩膀。

        肖衍：“你怎么辦？”

        虞織星：“我回學校。”

        “對不起，我把你留下來卻自己先走了。”

        “沒關系，你還請我吃了肯德基。”

        “你一頓肯德基就好了？”肖衍蹙眉。

        “不然呢，你能給我什么。”

        肖衍一噎。

        對啊，他還能給她什么。

        走到門口時，他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虞織星獨自跪坐在茶幾前整理著東西。

        猶豫半晌，抬步離開。

        虞織星在肖衍離開不久后也離開了公司。

        外面仍在下雪。

        虞織星今天穿了件長款白色羽絨服，她將毛茸茸的帽子帶上防止雪化在頭上。

        圣誕節變得越來越像情侶節，一路上可見不少成對的情侶并肩攜手著走。

        虞織星在路上買了糖炒栗子和草莓糖葫蘆吃。

        原本想回宿舍，結果發現宿舍鑰匙沒帶。

        小靈今天跟朋友出去玩估計要通宵。

        虞織星淡定地咬了口草莓，她想要不打車去城南的那棟房子？

        但雪天路滑路上基本沒什么車，虞織星自己也怕出事。

        傅寒川從公司出來，不知不覺間已經開車來到了紫荊園附近。

        他和林維琦談完生意后，發現林亦白不見了，現在林家那邊全亂套了。

        安宜沒看住人也是自責不已。傅寒川看到她手上又被燙紅了一片，臉上還掛著淚水，那么亂的情況下他看著覺得煩躁，趕緊讓她下班了。

        而他自己也在辦公室坐不住出來，同事說今天是圣誕節，看著滿大街圣誕氣氛，傅寒川都沒意識到這個節日什么時候這么重要了。

        而對于圣誕節，他為數不多的記憶好像都是與虞織星有關的。

        外面下雪了，廣場上人又多又熱鬧。

        傅寒川將車子開在一邊下來走走。

        這種吵鬧的環境曾經他是不喜歡的。

        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竟然會覺得工作之后的時間十分空虛。

        習慣于虞織星在他身邊，當她突然消失后，傅寒川只有一種孑然一身的感覺，只有在這種場景之下，他才能覺得好一些。

        只是，沒想到會遇到虞織星。

        她吃著草莓糖葫蘆，一臉閑適，望見他也是愣了愣。

        自從認出他是歐陽之后，他一直沒有回她的信息。

        他很多次點開她的窗口想說什么，可最終又什么都沒說。

        “下雪了，怎么沒回去。”傅寒川走到她面前輕聲問道。

        “沒帶宿舍鑰匙。”虞織星說。

        “那要來家里嗎？”傅寒川問。

        家里是指紫荊園嗎？

        虞織星想了想，為了吃個糖葫蘆她手也挺冷的，去了剛好有個保暖的地方，傅寒川又不會吃了她。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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