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章 一曲琴音殤
“素兒,你先下去吧!”余大家進來雅閣后,便讓素兒離開。
素兒眉眼輕抬的看了一眼顧恒生后,欠身行禮的退出了閣門,將雅閣的大門輕輕的關上了。
緊接著,余大家親自伸出一雙素手的為顧恒生斟酒,裊裊妙音而語:“先生,您嘗嘗,這是我風雪樓最好的美酒了,看合不合您的口。”
“有勞了。”顧恒生淡淡點頭,從余大家的素手中接過了這杯酒。
輕抿一口美酒,一股甘甜微辣便在喉嚨滾動了起來,讓顧恒生的心頭都不禁一熱,贊嘆一聲:“確實是好酒。”
“先生喜歡便好。”余大家柳腰一直的站在旁邊,如同一個侍女般俏麗而笑的回答。
“余大家站著作甚,這樣到顯得我宣兵奪主了。”顧恒生伸手指著前方的雅座,略微沙啞的沉聲道。
“是。”自從得知顧恒生是當世大儒后,余大家可就不敢擺出什么姿態,很是尊敬。
隨著余大家落座之后,顧恒生再次開口:“你可知我這次來是為何嗎?”
“以先生的高雅,想來不是追問那上萬金銀俗物。請恕夢華愚鈍,猜不出先生來意,還請先生指名。”
余大家自稱余夢華,此刻的禮數倒是如同一個后輩晚生般,對顧恒生尊敬不已。
“我有些好奇,前些日子宮里的文武大臣來時,余大家怎會突然消失不見了呢?”顧恒生深深的凝視了一眼余大家,嘴角若有若無的彎起了一抹笑容。
聞言,余大家的嬌軀不禁微微一顫,她的美眸深處還閃過了一縷精光。
“先生,能否先聽夢華彈一首曲子?”余大家咬了咬朱唇,慢慢抬起了若秋水般的明眸,小心翼翼的開口請求道。
“余大家,請!”顧恒生緩緩抬起右手,表示自己愿意洗耳恭聽。
余大家輕輕點了點頷首,從雅閣內的帷幕隔簾中拿出了一把古琴,然后嬌軀一彎的落座在古琴前。
芊芊十指搭在了古琴的琴弦之上,余大家的心神仿佛都凝聚在了古琴上面。
叮!
弦絲波動,一個婉轉的音符便傳到了顧恒生的耳中,在雅閣中輕盈的縈繞著。
隨著余大家的一雙素手波動而起,一縷縷的琴音開始如同溪流般在雅閣內蜿蜒流動著。
一開始,琴音中夾雜著一股欣喜幸福的味道,使顧恒生都不禁合上了眼眸,感受著琴音中蘊含的韻味。
隨著余大家的玉手波動琴弦的速度越來越急促,整個琴音的畫風似突變了一樣,剛剛音律中的溫馨曼妙變得暗淡了下去,轉而換成了一陣陣的凄戚之感。
顧恒生聽著這一縷縷突變的琴音之色,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繼續合著雙眸的聆聽著。
叮……
縷縷琴音在雅閣中回蕩著,讓整個閣間內充滿了一股沉壓的氣氛,使人喘不過氣了。
沒過多久,凄戚之色的音律又開始轉變了,慢慢的變得鋒芒了起來,如刀如劍的在空氣中彌漫著。
余大家聚精會神的將自己和古琴融為了一體,她的身上散發著一縷淡淡的清香味,隨著琴音在閣間流淌了起來,縈繞在顧恒生的周身四方。
忽,急促的音律又變得如同小溪般緩慢,似在闡述著一股決然的心緒。
半刻后,余大家的右手小指輕輕波動著一根弦絲,令整個雅閣間都激蕩起了一股抑然的氣氛。
“拙劣之曲,希望能夠入得了先生之耳。”
余大家慢慢從古琴前起身,曼妙柳腰微微一扶,欠身而道。
“此曲,并不完整。”顧恒生慢慢睜開雙眸,和余大家對視上了。
“先生大才,此曲確實是殘曲。”余大家頷首低眉,回答道。
顧恒生端起桌上的美酒,輕輕一抿,深沉道:“曲中之意,眼前之人。你,找到前行之路了嗎?”
余大家怎能聽不出顧恒生話里所要表達的意思,嬌軀略微一動,然后行禮道:“多謝先生指點,夢華已經找到前方的路了。雖然這條路布滿了荊棘,但是夢華愿意舍身一走。”
“當你真正踏完這條路,此曲想來也就完整了。”顧恒生低沉的點了點頭,緩緩地開口。
剛剛曲中之意,便是余大家自己所經歷的。曲未完,是因為她的這條路還未開始正式踏上,也還沒有走到盡頭。
“先生,夢華有一事相求,懇請先生答應。”
突然,余大家跪倒在地,長裙搖曳落地,顯得一股凄美之色。
“你先起來吧!”顧恒生不為所動的抬了抬眼。
“先生,我愿意付出一切,只求能夠得到先生的幫助。”余大家低著頷首,妙語中透露出一種決然堅定之色。
“那一日我路過風雪樓,見你所寫的一副紅聯,上面的字跡隱隱透露出一股皇族貴胄之意。我見你第一眼,你的身上便隱隱約約的彌散著一股貴氣。”
“再聯想到之前宮里的文武大臣而來,你卻突然消失了,肯定是與宮中之人相識,不愿相認。若是我所猜不錯的話,你應該來自京都,身份定然不菲吧!”
顧恒生沉吟了一會兒后,凝視著跪倒在身前的余大家,開口沙啞道。
猛然間,余大家抬起了一雙泛紅的雙眸,似乎沒有想到顧恒生竟然通過這幾點,便能夠猜到自己的身份不凡。
“先生所言不假,夢華佩服。”余大家緊著一雙玉手,微微點著頷首而語。
“先起來吧!今日我來,便是想要得知你隱藏在這偏僻小鎮中的煙柳之地,到底是為何?又是何來歷?”
顧恒生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自顧自的倒上了一杯,饒有興趣的問道。
余大家緊著一雙玉手,慢慢的從冰冷的地板上站了起來,然后輕咬著朱唇的走到了閣樓的窗戶旁邊,眺望著一望無際的碧藍蒼穹和蒼穹之巔的那一道萬里天墟。
“既然先生詢問,夢華也不再欺瞞隱匿。”余大家合上了一雙秋水眼眸,而后緩緩睜開的轉身看著靜坐著的顧恒生:“我本是游楚國的長公主,名為玉夢華。”
聞言,顧恒生端著的酒杯都不禁微微滯然了一下,隨即便又到了顧恒生的嘴邊。
本來顧恒生只是在猜測余大家和皇庭有所關系,沒曾想她竟然是游楚國的長公主,倒是讓他有些詫異的抬了抬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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