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七十二章 一念得道,長生久視
一步踏進(jìn)歲月長河,回首往昔,一切皆在。
歲月長河的某一處,形成了一道法則秩序。這一條法則由北宮昕的心臟處流出,與歲月長河交織融合。
“道!”
顧恒生望著北宮昕的背影,輕聲吐出一字。
什么道?
“永恒劍道!”
大世中州,七真劍帝和北孤帝君瞬間怔住了,眼神燃燒起了烈火。
朝聞道,夕可死。
但凡有野心和有向往的劍修之人,誰不向往真正的永恒劍道呢?
唯有永恒,才是劍道的巔峰。明知前方有一座可以登臨九天之上的高峰,怎么可能會被眼前的名利阻擋住了攀登高峰的步伐。
“一念得道,長生久視。”
人世間,蘇靈塵手中的酒壺出現(xiàn)了一絲裂縫。顯然,蘇靈塵親眼得見了北宮昕得道的畫面,內(nèi)心的平靜被打破了。
北宮昕,已經(jīng)真正站在永恒劍道的高山之上了。只因他道心純粹,一世修行只為了一件事,那就是得見阿姐一面,再次感受到兒時的溫馨。
北宮昕苦苦尋覓著永恒劍道,甚至不惜要將大世斬滅,只為悟道。殊不知,北宮昕的道心深處早就已經(jīng)種下了一顆永恒的種子,只是他自己一直不知道罷了。
“對不起……”
茫茫人海之中,夜映雪輕輕的捂住了胸口,隱隱刺痛。若是她有的選擇,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北宮昕走上這條路。
歲月的盡頭,她早已將心許給了天道秩序,斷了人世間的七情六欲。唯有如此,她才有資格掌控六道輪回,成為至高無上的存在。
“大道有缺,一念成仙。”
柳長生望著北宮昕的背影,自言自語。
這一世,太過璀璨,任何人都有機(jī)會觸摸到不敢想象的境界,站到更高的山峰。
北宮昕其實(shí)早就得道永恒了,只是因?yàn)閳?zhí)念而沒有往前邁出一步,道心被迷霧遮掩。這一次與顧恒生喝酒論道,讓北宮昕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心。
仙,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啪嗒!
一步邁出,北宮昕深入到了歲月長河之中,全身都被歲月的法則包裹住了。這下子,即使北宮昕想走出來都不可能了。
肉體進(jìn)入歲月長河,乃是萬古大忌,必將會被歲月長河的力量吞沒,而后永遠(yuǎn)沉淪于其中。
“他若是愿意,可立地成仙,逍遙人世。”
浮生墓,墨依白輕聲說道。
北宮昕已經(jīng)真正邁入到了永恒劍道的高山之上,輕易便可將仙路演化而出,推開仙界大門,成為俯瞰世間的無上仙。而且,北宮昕也可以選擇另外一條路,不入仙界,亦可成為人世間的仙。
然,北宮昕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他放棄了自己的道,只愿尋回那一縷家的溫馨。
嘩啦啦——
歲月長河不斷的翻滾著,世人仿佛在長河中看到了一個穿著布衣的小男孩,他的臉上洋溢著春風(fēng)般的溫暖笑容。
看到這一抹若隱若現(xiàn)的微笑,歲月長河中的那一個年長一點(diǎn)兒的女孩也露出了笑意,眼神寵溺。
時間像是定格在了那一刻,畫面慢慢的變得模糊,讓人看不清楚了。隨后,歲月長河如潮水般退散,將北宮昕的殘影也都吞噬掉了。
“北宮昕,你可不要忘記了,你欠我一頓酒。”
顧恒生看著散去的歲月長河,喃喃念叨,心中莫名有些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東西。
這個世上,沒有絕對的正確和錯誤,每個人都是為了自己的信念和欲望而活著,不分對錯,只是所在的立場不同而已。
北宮昕當(dāng)初一心滅世,只為打開世界的壁壘,成為那飄渺虛無的仙。因?yàn)樵诒睂m昕的心中,只要成仙了,便可將完成心中所愿。
天地從未庇護(hù)過北宮昕,自然而然,北宮昕對這一方天地沒有任何的好感。若是換其他人來走一遍北宮昕曾經(jīng)走過的路,肯定連留下自己名字的實(shí)力都沒有。
正如世人所言,這個天下只有一個劍尊,只有一個浮生大帝。當(dāng)然,也只有一個北宮昕。如他們這樣的人物,能夠走到今天的成就,都是不可復(fù)制的神話。
“當(dāng)年的蕭阡陌為了自己的執(zhí)念,數(shù)百萬年只求勝過飛軒大帝一次,從來都沒有享受過自己的人生,躲藏在暗無天日的墨竹林深處。直到蕭阡陌死的時候,才真正了卻了心愿,沒有帶著遺憾而隕落。”
“今日的北宮昕,又何嘗不是執(zhí)念太深,迷失了自我。”
“唉……修行之道最重要的不是天賦,而是那一顆無所畏懼的道心。”
世間強(qiáng)者紛紛沉默,眼角處不禁濕潤了。他們一直以來都將北宮昕當(dāng)成了世間大敵,無力的對抗著,心生絕望。
唯有到了今天,世人或許才能夠明白北宮昕的真正面貌。北宮昕雖然困難艱苦,命途多舛,但他不需要任何的憐憫。因?yàn)樗麜米约旱膶?shí)力來證明自己,凌立于大世之巔。
浮生墓,墨依白突然想起了帝戰(zhàn)時的畫面,耳畔似乎響起了北宮昕被鎮(zhèn)壓時那撕心裂肺的質(zhì)問聲:“我只想看一眼她,有錯嗎?”
“你,沒錯。”
時隔多年,墨依白仿佛才正面回答了北宮昕的這個問題,喃喃說道:“錯的是這個世界。”
北宮昕用實(shí)際行動證明了,自己沒有做錯,錯的只是這個不公的世界!
“北宮昕,死了嗎?”
寂靜了很久的大世,有一尊老古董沙啞說道,打破了這沉重的氣氛。
“也許吧!誰知道呢?”
沒有一個人敢斷定北宮昕的生死,如北宮昕這樣的存在,已經(jīng)超出了常理。
“何為生,何又為死?”
顧恒生輕輕撫摸著手中的長恨劍,輕聲自語。
去吧!
顧恒生將長恨劍輕輕一拋,長恨劍瞬間撕裂了前方的虛空,不知蹤跡。
當(dāng)顧恒生剛剛轉(zhuǎn)身之際,有一人出現(xiàn)在了萬葬山脈的外面,輕聲喚了一句:“顧兄。”
顧恒生頓步,回頭看了一眼。
然后,顧恒生慢慢的轉(zhuǎn)過身來,與北孤大帝獨(dú)孤殤對視了一眼:“多年不見,風(fēng)采依舊。”
獨(dú)孤殤抿嘴一笑,唯有面對顧恒生的時候,他才會放下心中的那一份孤傲:“敢問顧兄,路在何方?”
這個問題,值得讓人深思。
顧恒生沉默了很久,低眉沉思,而后才抬頭看著獨(dú)孤殤:“你的路,是需要自己走出來的。我所走的道,并不一定適合你。”
“我想知道,至少不那么迷茫。”
獨(dú)孤殤平淡的說道。
“你可能會入魔。”
顧恒生一旦將自己的道告訴給了獨(dú)孤殤,可能會讓獨(dú)孤殤陷入魔怔,從而無法自拔。
“我知道,但我還是想知道。”
獨(dú)孤殤考慮過各種后果,堅(jiān)持道。
“好。”獨(dú)孤殤都這么說了,顧恒生自然不會藏著捏著。
“我只出一劍,看好了。”
顧恒生右手并指成劍,朝著身側(cè)的虛空輕輕一落。
空間撕裂,一道白光閃過,萬葬山脈的地面出現(xiàn)了一道長達(dá)萬里的劍痕。
獨(dú)孤殤沉浸到了顧恒生的這一劍中,從中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時間仿佛定格,大世寂滅。
有那么一瞬間,獨(dú)孤殤從劍痕中捕捉到了過去的自己,剎那永恒,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時間好似倒流了一樣。
獨(dú)孤殤就這么怔怔的站在原地,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劍痕之中。
“超越不朽的劍意,無上之造化。”
同時,世間的諸多劍修也都看到了那一道劍痕,癡傻住了。
“啊……”
有劍修沉淪到了顧恒生的那一劍之中,突然蘇醒了過來,直接將自己修行了多年的劍道給否定了,直接瘋掉了。
“修為不夠,莫要窺探,否則自傷根基。”
有老古董出手,打斷了很多陷入悟道沉睡中的劍修,警告道。
“絕世造化近在眼前,我等卻實(shí)力不夠,沒有資格窺探不朽之上的劍意,可悲啊!”
有一尊劍仙人物仰天悲嘆。
確實(shí)啊!
顧恒生斬出的這一道劍意沒有夾雜一絲威勢,普通人都能夠進(jìn)行窺探。可是,實(shí)力不夠的話,會被顧恒生的劍道瞬間吞沒,傷及自身。
超越不朽劍意的無上造化,無數(shù)劍修卻只能夠用肉眼觀看,不能用神念推演一二,尤為的心痛。
盡管有老家伙出言提醒了,還是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劍修強(qiáng)行窺探顧恒生的劍意,想要從中獲得無上機(jī)緣。可最終的結(jié)果,便是這群劍修自食其果,輕則神魂受損,重則否定自己的劍道之路,瞬間隕滅。
“不自量力。”
看到諸多劍修的慘死,世間強(qiáng)者譏諷了一句。別說普通人了,就連諸帝想要捕捉清楚顧恒生的這道劍意,都可能會讓自己沉淪。
普通人神念推演顧恒生的劍意,簡直就是找死。
足足過去了兩個時辰,獨(dú)孤殤才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了顧恒生:“多謝。”
“客氣了。”顧恒生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說完以后,顧恒生便感覺到有些乏了,打算重新閉關(guān)。
看著顧恒生的背影,獨(dú)孤殤突然開口,尤為鄭重:“現(xiàn)在的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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