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七十六章 北宮昕的一生,新的開始
歲月歸墟盤旋在柳長生的肩膀上面,一片片柳葉輕撫著柳長生的面頰。
柳長生拍了拍歲月歸墟,讓其安分了一點兒。然后,柳長生轉(zhuǎn)頭看向了北宮昕:“看你的樣子有些不開心啊!”
“我一直都這樣。”
北宮昕穿著蓑衣,冷漠的說道。
“也是,像一塊石頭似的。”
柳長生負手而立,目光掃視了一眼北宮昕,而后便望著萬古棋局內(nèi)正在論道廝殺的顧恒生。
“歲月歸墟,能夠斬去一個人的記憶嗎?”
忽然,北宮昕轉(zhuǎn)頭看著柳長生,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
北宮昕不知道會在萬古棋局內(nèi)還要掙扎多久,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眼前時常浮現(xiàn)出夜映雪的身影,如同一把刀子在不停的劃著他的心臟。
“可以。”
柳長生微微一愣。
“幫我一個忙,如何?”
北宮昕的眼中閃過一絲期待之色。
緊接著,北宮昕將自己的意愿告訴給了柳長生,希望柳長生可以幫助自己脫離苦海。
當柳長生將北宮昕的意思聽明白了以后,低眉沉思了很久,認真說道:“你想要忘記了她,可她是你的至親,為了見到她的執(zhí)念貫穿了你的一生。要是你想徹底的了卻往事,必須要將你這輩子的記憶給抹除了,從頭再來。”
“辦得到嗎?”
北宮昕自然是知道此事的困難,要是他可以自己動手的話,定然不會麻煩他人。
“這個……”柳長生遲疑了一會兒,倒是沒有隱瞞。同為世間的極強者之一,很容易看出對方是否撒謊:“如果將你的記憶全都抹除了,你可能會變成一個白癡,甚至沒法駕馭自己的道,遭到反噬。”
“沒關(guān)系。”北宮昕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面對各種痛苦都毫不在意。
為了踏上修行,走到大世之巔,北宮昕吃得苦頭根本沒法用言語來形容。變成白癡,或者是遭到道法反噬,最多只是讓北宮昕變成一個廢人罷了。
“你沒關(guān)系,我可有關(guān)系。說實話,我下不去手。”
柳長生搖頭拒絕了。
北宮昕乃是亙古少有的人杰,要是讓柳長生親手毀了他,于心不忍。
就算這是北宮昕的請求,柳長生也沒法辦到。
“對我來說,忘記一切才是解脫。”
北宮昕本想沉淪于過去的歲月,直至死亡。可后來當他看到了夜映雪的身影時,最終還是斷了尋死的念頭。
如果我死了,她應(yīng)該也會如當年的我一樣無助和痛苦吧!
北宮昕可以理解夜映雪的無奈,也能夠明白夜映雪身不由己。但是,北宮昕沒法釋懷,他恨得不是夜映雪,而是自己的人生,以及這個世界。
唯有遺忘了一切,北宮昕才不會承受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而且,只要北宮昕還活著,夜映雪便不會崩潰,甚至可以用全新的身份來認識北宮昕。
這種情況,對于北宮昕和夜映雪都是一個比較好的結(jié)果。
“恕難從命。”柳長生搖頭道。
“你當年自斬記憶,難道不是為了放下嗎?”
真要是說起來的話,北宮昕和柳長生很像。只不過,柳長生除了那一道執(zhí)念以外還有很多的追求。而北宮昕卻有些不同,他一生的心愿只是為了與阿姐再見,感受到兒時的溫馨,不摻雜任何的東西。
柳長生的眼底閃過一絲動容之色,保持沉默。
“我北宮昕這輩子沒有求過任何人,這一次我懇求你,幫我一把。”
北宮昕慢慢轉(zhuǎn)身看向了柳長生,鄭重其事的說道。
北宮昕一生修道,無敵于天下,鎮(zhèn)壓無數(shù)妖孽。他的一生堪稱傳奇,以凡人廢體逆亂蒼天,站在了劍道之巔。即便面對一切苦難,北宮昕都不會求助于任何人。
而且,北宮昕與諸葛昊空只是一種約定,他入局幫助顧恒生爭取時間,而諸葛昊空則是幫他了卻心結(jié)。
北宮昕根本算不上是求助諸葛昊空,雙方只是算得上是合作關(guān)系罷了。
然而,北宮昕沒想到自己會被困在了萬古棋局之內(nèi),不知道會在這里面待多久。顧恒生一日無法破局,北宮昕和柳長生便一日都走不出去。
剛剛的爭鋒一戰(zhàn),棋局之內(nèi)足足過去了上萬年。要是再讓北宮昕承受上萬年乃至數(shù)十萬年的痛苦,他害怕自己撐不下去。
外界的一個呼吸,也許棋局之內(nèi)會歷經(jīng)了千載,時間流逝的速度截然不同。
“你……你真的想好了?”
柳長生可以理解北宮昕的痛楚,只是他不愿讓北宮昕就此沉淪,成為了歷史。
北宮昕點頭道:“當然。”
“一旦我出手了,你就沒有后悔的機會了。”
柳長生再次問道。
“出手吧!”北宮昕從來都不會后悔自己所決定的事情,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會有。
柳長生與北宮昕對視了很久,似乎想要從北宮昕的眼中尋找到一絲膽怯之意。可惜的是,北宮昕的眼神堅定至極,沒有一絲動搖。
“好。”最終,柳長生尊重北宮昕的選擇,答應(yīng)了這個請求。
“謝謝。”突然,北宮昕露出了一道微笑,道了一句謝。
聽著北宮昕的感謝和看到他臉上的笑容,柳長生微微一怔,驚訝道:“認識你這么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如此輕松的表情。”
柳長生的印象之中,北宮昕乃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不懂得感恩,不懂得人情世故,只知道殺伐。
可當柳長生真正了解了北宮昕以后,才發(fā)現(xiàn)北宮昕原來也有脆弱的一面。
北宮昕盤坐于萬古長青之路,柳長生則是操控著歲月歸墟,開始施展道術(shù)。柳長生會全心全意的去完成北宮昕的心愿,讓北宮昕可以少受一些折磨。
外界,諸葛昊空窺探到了這一幕,喃喃道:“道心崩毀,重頭再來也好。”
原本諸葛昊空還打算出手抹除北宮昕一生的執(zhí)念和記憶,現(xiàn)在看來不需要了。因為北宮昕等不及了,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了。
萬古棋局之內(nèi),一條萬古長青之路蕩漾著波瀾。
如果要抹除北宮昕一生的執(zhí)念和記憶,定然會讓北宮昕承受巨大的痛苦。柳長生開始出手,沒有繼續(xù)猶豫了。
嗡嗡嗡——
歲月歸墟散發(fā)出了無邊的道韻,將北宮昕給包裹住了。
柳長生一直盯著北宮昕,本以為北宮昕再怎么厲害也得哼唧幾聲,發(fā)出一些微弱的慘叫聲。然而,萬古長青之路極為的平靜,沒有任何的聲音。
甚至,北宮昕的臉上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閃過,平靜到了極點。
區(qū)區(qū)抹除記憶的痛苦,與北宮昕當年為了踏上修行之路的折磨相比較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這是……”
北宮昕放開了自己的防御和心神,讓柳長生可以窺探到他一生的道術(shù)神通和記憶。
柳長生一邊抹除著北宮昕的執(zhí)念記憶,自然也免不了看到了北宮昕的一生經(jīng)歷。
以前柳長生逆流歲月,只是簡單的看到了北宮昕的成長歷程,并沒有深入了解。而這一次,柳長生才算是真正明白了北宮昕的修行之艱辛。
為了突破廢體不可修道的禁錮,北宮昕一個人躲在漆黑的山洞中打碎了自己的筋骨,企圖可以引氣入體。足足用了多年的時間,嘗試了數(shù)百次,北宮昕才讓第一縷靈氣積攢在了體內(nèi)。那時候的他,滿身是血,全身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奄奄一息。
為了一件普通的靈寶,北宮昕遭到了諸多修士的追殺,奔逃十萬里,雙腿的骨頭都刺穿了血肉,暴露在了外面,依然沒有讓北宮昕停下腳步。因為,他不能停下腳步,不能死在了別人的手里,他還要完成心中所愿。
為了得到修行資源,北宮昕孤身入險地,每一次都丟掉了半條命,并且還要提防四周修士,不能讓自己辛辛苦苦得到的資源被搶走了。
類似的事情,多如牛毛。
“這就是你的一生嗎?”
柳長生的雙手都開始輕輕發(fā)顫了,因為他看到了北宮昕真正的過往經(jīng)歷,那些不被歲月記載的痕跡。
不知過去了多久,柳長生滿頭大汗,有些吃力的咬緊了牙關(guān)。北宮昕的執(zhí)念太深了,柳長生想要將其抹除,必須得付出極大的代價。
棋局之內(nèi),顧恒生依然再跟萬古人杰廝殺著,慢慢的融合了各種大道,撥開了前行的迷霧,距離自己的目標又進了一步。
棋局內(nèi)的千百年歲月過去了,柳長生終于收回了雙手,歲月歸墟重新盤旋在了其肩膀上。柳長生的消耗有些大,面無血色。
至于北宮昕,現(xiàn)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凡人,身上沒有任何的道韻浮動。為了不讓北宮昕被自身道法反噬了,柳長生設(shè)下了一道道禁制,算是給北宮昕的一點兒保護。
一個時辰后,北宮昕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好奇的打量著四周。他看著柳長生,露出了陌生的表情:“你是誰啊?”
這句話下意識的問了出來,然后北宮昕又指著自己問道,表情豐富,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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