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系統通過伊利亞的眼睛，理所當然也看見了瀑布形成的畫面，它驚喜。

        【又有畫面了！又是你的過去，小伊伊！】

        【哇，你好幸運！可以連看兩段自己的過去哎！】

        小系統也覺得畫面里那人是他，語氣又興奮又激動，又羨慕的。

        伊利亞張著嘴，卻忽然啞口無言。

        因為他看見畫面里的男子竟然變出一把剪刀，“咔嚓”一下就剪掉了那位女神背后的長發？！

        女神梳著梳著頭發就發現自己背后大片頭發短了很多？！

        只聽她“啊——”的尖叫了一聲，一回頭就發現有人偷走了自己細心呵護多年，最寶貴，最最最心愛的長發！！

        “我的頭發！！”

        女神看看那偷她頭發的賊，甚至用自己的頭發扎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蝴蝶結尾部散落下來的幾縷金發，隨著他快速飛奔的動作，被風吹揚的很高。

        只余一個背影。

        但就算是背影，池邊的女神也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洛基——！”女神又急又氣，她大聲叫嚷，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

        【啊，你過去太調皮，太胡鬧了。】小系統評價。

        看著此刻畫面里，背后大片金發都沒有了的女神，伊利亞也覺得，她肯定已經氣死了！

        不然這么漂亮的女神，怎么會這么不顧儀態？大吼大叫的！

        畫面緊接著被濃霧籠罩。

        等這陣濃霧散開后，伊利亞瞳孔一陣收縮，因為他竟然在「永恒瀑布」的畫面里，看見了一座熟悉的宮殿！

        ——金宮。

        這宮殿他之前見過，在小系統所謂的開局彩蛋里。

        因為突兀和震撼，所以伊利亞一直記憶猶新。

        永恒瀑布里的畫面由遠及近，像一條不斷拉近的慢鏡頭。

        畫面里，是一條奔騰的河！

        河面終年被濃霧籠罩，霧層不斷涌動著，覆蓋著河面。

        濃霧的深處，是一座島嶼，島嶼上有一座金碧輝煌的城堡！

        奔騰的浪花咬著的城堡的裾腳，濃霧中夾雜著時隱時現的火光雷電。

        就在這樣的電光和雷電的照耀中，伊利亞看清了城堡拱門上刻著的兩個字——金宮！

        【這是阿斯加德萬神之王，奧丁的宮殿】小系統說。

        伊利亞詫異，“你知道這里？”之前怎么沒見你提過？

        【知道啊。剛才找到的系統日志里對‘金宮’有詳細的描述。需要我念給你聽聽嘛？】小系統盡職盡責地問著。

        “不用了，謝謝。”

        我只要知道這里是奧丁，也就是奧斯維德曾經居住的地方，就夠了。

        伊利亞心想。

        畫面逐漸深入城堡內部。

        城堡內部恢宏的構造逐漸展開在他的面前，奇怪的是，這么大的一座宮殿里，居然看不見一人？？

        空曠安靜到有些詭異……

        伊利亞剛想說點什么，一陣熟悉的刺痛又從靈魂深處傳來！

        他還沒來得及跟小系統再說點什么，就再次陷入昏迷！

        等他再醒來，已經在另一個地方了。

        ……

        “醒了？”

        伊利亞剛有點意識，就聽到有人在問。

        他想繼續裝死。

        “不用裝了，我都看見你的眼皮，動了。”那人很快戳破。

        誰要裝了，我這是頭疼到快要炸了！

        我沒力氣睜眼。

        然后他就感到臉頰上有一陣熱氣撲面而來。

        “做都做了，現在倒是不敢承認了？”那人語氣中暗含著一點調侃。

        我做什么了？我在哪里？？

        伊利亞剛想睜眼就問，結果剛動了一下，就仿佛牽動了什么機關！

        剎那間，他感到自己身體某些難以言喻的地方，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一種難以啟齒的感覺從尾椎骨附近蔓延上來……

        伊利亞整個人僵住！

        他本來想睜眼詰問的，結果只有把眼睛閉得更緊！

        整個人一動不動，堅決挺尸。

        臥槽！怎么可能？？！

        ……不會，呃，不會是我想得那樣吧？！

        ！！

        那種感覺是那樣的真實，從尾椎蔓延上來，穿過脊柱，一陣一陣的刺激著他的神經末梢！

        伊利亞越想越心驚！

        聽聲音，剛說話那人是個男的？

        而且，那把聲音聽起來非常，非常的熟悉……好像在不久之前，自己剛剛跟他說過話？

        伊利亞不敢細想那人是誰！

        他心跳的非常快。

        我怎么，怎么會跟一個男的發生那種，那種難以言說的關系？！

        被強迫了嗎？？我要起來反擊，然后拼命逃走嗎？？

        怎么會這樣……

        那熟悉的嗓音，真的……真的是他嗎？

        伊利亞心里剛還蠢蠢欲動要看看到底是誰，轉念一想，就又沒這個膽了！

        他想起來了，自己前一秒還在和小系統討論「永恒瀑布」里的黑發男子很像自己，后一秒就又被拉進來了嗎？

        我不要體會自己的“過去”了！快讓我離開這里！

        永恒瀑布！

        小系統！

        他在心底吶喊。

        可惜沒人理他……

        下一秒，一只手撫上了他的臉！

        “你做什么？”

        伊利亞不得不睜開眼睛。

        睜眼后還來不及看人，就立刻一掌拍開了那只落在自己臉頰上的咸豬手！

        “滾開！”

        他驀然抬起眼睛，就是充滿憤怒的瞪視！

        可是瞪著瞪著，眼睛瞪得溜圓，里面卻沒了起初的憤怒，只剩下怔愣。

        “奧斯維德？”伊利亞低聲喃喃。

        怎么會是他……真的是他。

        雖然聽聲音已經猜到，但是真實看到的感覺，還是非常受震撼。

        就好像所有的猜想，一下子都成了真！

        真的是他！

        因為過于震驚，名字念到最后，尾音消失在細微顫抖的沙啞中。

        怎么會是他？

        真的是他。

        伊利亞在心底反復問著這兩個問題，更像是一種無意識的呢喃。

        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是了，這人并不是自己在圣托夫利尼亞的同學奧斯維德。

        他的頭發是金色的，他是奧丁！

        他是金宮的主人，他自然應該是在這里的。

        看著周圍眼熟的裝修風格……伊利亞想，自己此刻應該是在那「永恒瀑布」所呈現的畫面里。

        ——在那座被海霧圍繞著的，金色的宮殿里！

        該死的，我怎么又進來了！

        伊利亞內心忿忿不平，覺得自己簡直倒霉到家了！

        “你怎么知道我叫奧斯維德？”

        奧斯維德，不，應該叫奧丁。奧丁盯著面前的人，柔和的目光瞬間下沉，整個人的氣場轉眼間變得充滿威壓。

        他問，“這個名字，在世的神族，沒有人知道，你又是從哪里聽來的？”

        這話問的，好像面前的人，雖然外貌沒變，但是芯子里卻換了一個人！

        也確實，換了一個人。

        伊利亞，“……”

        一模一樣的話，他沒多久之前，剛剛聽過。

        就在永恒瀑布所顯現的，上一段“過去”里，在青春女神的亞薩園附近。

        問話的人是同一個，語氣也沒怎么變，可是，他覺得自己的心境變了！

        伊利亞抿著嘴，整張臉，不，整個人都是僵著的。

        他非常真實地感受到了自己身體某處傳來的，非常明顯的異樣的感覺！

        他僵直著背，覺得自己可能極其“幸運”的，又從某段不為人知的歷史故事里，一不小心的，知道了點什么……

        比如，某人和某人的關系，除了都是十二主神之一，除了是結義的兄弟，除了表面上不對付，還有點其他的，更深層次的，曖昧的，難以言說的，不能公之于眾的，關系……

        可是知道歸知道，能不能不要以這種方式？！！

        我站在瀑布前看看就行了！

        為什么看了一半，關鍵時刻又把我拖進來，真情實感的體會一把？！

        我很尷尬的啊！狠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的尷尬！

        你讓我怎么面對面前這位金發的奧斯維德！

        伊利亞想到這里低頭一看，氣更不打一處來！

        還是在自己衣冠不整的情況下！！

        他心里已經把那該死的「永恒瀑布」罵了幾萬遍了！

        過了一會兒，伊利亞發現那人并沒有因為自己冷淡拒絕的態度而離開。

        他還是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近到觸手可及。

        意識到這點后，周圍的空氣突然就稀缺了起來。

        伊利亞僵著臉，一把推開面前的人，冷著臉低叱，“你離我遠點。”

        奧丁沉默地看著他，目光中的溫情逐漸淺淡。

        他的神情開始變得不太好。

        也許是因為剛被自己狠狠推開，也許是因為一些別的原因？

        誰知道呢……

        伊利亞因為身體不太舒服，神情懨懨，臉色同樣很臭。

        他冷淡地想著：反正不關我的事，我只是個倒霉的被迫體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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