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開碑手
“殺!”“殺呀!”
飛陽城外的戰(zhàn)場上,喊殺聲、哀嚎聲、兵器碰撞發(fā)出的金鐵之聲、兵器入肉的悶聲、馬蹄聲、戰(zhàn)車聲……無數(shù)聲音交織在一起,讓這片戰(zhàn)場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修羅煉獄。自齊軍派出十五萬大軍欲兵分三路攻擊趙境之后已經(jīng)過去了五日,齊軍每日日只對趙軍圍而不攻,只不讓趙軍離去前往支援其余地方。
齊軍悍勇,趙軍雖然有二十余萬,但面對一個尚武國家的驍勇士卒,趙國士兵確實在戰(zhàn)力上孱弱得多了。
為了突破齊軍的封鎖,趙軍在大將軍的指揮下奮力攻殺,意欲突破重圍。
李廓在軍陣上越看,越覺得自己的計策妙,不由得放聲大笑。
戰(zhàn)場之上,嚴伯卿強壓著惡心,不斷揮刀繼續(xù)拼殺。
他剛剛一刀砍掉了一名齊軍士卒的腦袋,鮮血噴涌而出,濺了他一身。嚴伯卿感到無比惡心,本想嘔吐,但由于聽過徐右的教導,明白在戰(zhàn)場上不應該做這種無謂之舉,因此強忍惡心繼續(xù)環(huán)顧四周,左邊揮砍一下,右邊抵擋一下,左沖右突。
戰(zhàn)況激烈,時時刻刻有人斷手斷腳,喪生死去,可以說到處充滿了血腥味。
嚴伯卿忽然發(fā)現(xiàn)了在混戰(zhàn)之中有一個斷臂了的齊軍傷兵正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樣子。
于是嚴伯卿迅速跑了過去,,那人見嚴伯卿到來,僅剩的一只右手微微舉起,想要回擊,但他受傷太重,手掌已經(jīng)抬不起來了。
嚴伯卿看他的可憐樣子,起了憐憫之心,但很快又迅速壓下憐憫,一刀又一刀插入他的心臟。
三刀下去,,那人已然斷氣。
嚴伯卿感覺到刀插到了些什么別的東西,有異樣的感覺,于是掀開那尸體衣服一看,竟然是一本書,上面寫著幾個大字:“開碑手”
嚴伯卿迅速拿走放入懷中,并在尸體上搜出了幾個銅板,趕緊離去了。
由于齊國軍隊的嚴加看守,趙國軍隊多次突圍的舉動都失敗了,根本無法擺脫齊國軍隊的糾纏。
一次次小規(guī)模出戰(zhàn),趙國士兵還被齊國士兵殺死了近千人。
趙軍迅速鳴金收兵,嚴伯卿由于一直與同伍幾人在一起,或者與其余人一起活動,所以在這初次上陣便能全身而退。
在戰(zhàn)場上,嚴伯卿算是目睹了那些厲害的武功高手,會武功的士卒是比不會的厲害了多少倍!
習武的士卒身姿矯健、刀法利落、身法靈活,甚至能夠一人與三四人周旋。
回到城中,嚴伯卿迫不及待地把《開碑手》給了徐右看,周燦、于孤二人也迅速過來湊熱鬧。
徐右喝一口稀粥,贊嘆一聲道:“你小子真是好運,這是一本武功秘籍,看其中圖案應當是練掌法的。這人再怎么說也應當是個三流高手,怎么會死在你小子手里。”
嚴伯卿道:“我見他時,他已經(jīng)斷了左臂,奄奄一息地躺著,我只是幫他解脫了。倒是沒有見他使用此掌法的神威。”
嚴伯卿問徐右:“右哥,您能不能夠看得懂,要不您學完之后教我們兄弟幾個?”
徐右道:“我不識字,看不懂的,且跟著圖案上練習些粗淺功夫吧。”
于孤問道:“右哥,有武功的人咱們咋能看出來,不動手也感覺不到他厲害呀。”
徐右道:“你若見到武器上有顏色的光,或是身邊冒著些許霧氣的人,那便是習武之人真氣的表現(xiàn)。”
周燦問道:“右哥,您習武這么多年,您現(xiàn)在是個什么水平的高手?”
徐右苦澀一笑:“我又沒什么名師教導,不過是個不入流的。要練出真氣才可算三流高手,這還是江湖上最次的。”
嚴伯卿問道:“右哥,那咋練出真氣?除了三流高手是不是還有一流二流高手?最厲害的是啥高手?”
徐右躺了下來,打個飽嗝,說道:“我雖然不是武林中人,但這個你卻是問對人了,我確實知道。江湖上共有一到三流高手,乃是由內力雄厚程度劃分的,在上面還有修煉出后天罡氣的后天高手與修行出先天內息的先天高手,但最厲害的還要算是江湖上的宗師級別高手。”
嚴伯卿問:“右哥,宗師高手厲害在哪里?”
徐右說道:“我也不知,我聽聞后天高手就已經(jīng)可以開金裂石,宗師高手我就一無所知了。”
“別問這么多了,且先好好活下來最重要,活著才有命練武功。”
嚴伯卿點點頭,自己尋了個角落對著書上的圖案練去了。
飛陽城,城主府內
大將軍宮越正與諸將議事。
奮威將軍林崇焦急的說道:“大將軍,若再不突圍,我等便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三路齊軍在我趙境內肆虐了。如此怎生是好啊。”
云麾將軍謝朝也憂心忡忡的說:“大將軍,昌平關若破,齊軍則在北方晉陽又打開了一條通道,屆時趙齊兩國在東方國境線上有兩大戰(zhàn)場,齊國虎狼之兵,我大趙的無數(shù)晉陽百姓將會生靈涂炭,還請大將軍速速派兵救援。”
諸將紛紛諫言,言道狐城若失、邯鄲遭圍,只恐雖然大將軍用兵如神,也抵不住人心惶惶之類的建議。
宮越示意眾人靜下來,清了清嗓子,只是笑笑,道:“不必驚慌,我自有計量。明日我將親自領兵率軍破賊。”
林崇一頭霧水,如今兩軍相據(jù)于飛陽,彼此角力,又無天時可供利用,大將軍到底有何破敵之法?
看到眾將都面露疑惑的神色,宮越只是淡定地說:“我自有謀劃,諸將聽令行事便是。”
一處空曠的角落里,嚴伯卿正按照小冊子上的圖畫與文字習練開碑手。
這開碑手一共有七式,分別是
1、推掌
2、挑掌
3、穿掌
4、劈掌
5、砍掌
6、亮掌
7、摟手
8、纏手
可以說,就連從未習武的嚴伯卿都看得出,這開碑手就是非常基礎的掌法入門武學秘籍。
說是練成之后有以肉掌劈開石碑的力量,但實際上這上面記載的都是一些基礎動作,甚至連連招都沒有,需要自己組合。
這也難怪那死去的上一任習練者如此容易就被干掉了,這存粹是看個人的武學天賦來發(fā)揮威力的。
嚴伯卿兢兢業(yè)業(yè)的按照書上的圖畫聯(lián)系著,推、挑、穿、劈、砍、亮、摟、纏,八式循環(huán)往復,一遍又一遍,直到下午過去,夜幕降臨。
嚴伯卿累的滿頭大汗,但他在習練了一天以后確實發(fā)現(xiàn)人體是有許多位置可以用作武器的,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唯一不好的是這套開碑手并沒配備什么身法步法用以騰挪躲閃,基本都是要求以馬步的姿勢站穩(wěn)下盤,以便將腰力傳導至雙手之上。
嚴伯卿索性站了半個時辰馬步,當然是斷斷續(xù)續(xù)的。
農家孩子雖然沒有武學基礎,但勝在年輕能吃苦,因此嚴伯卿認為基礎是可以慢慢堅持打好的。
一切習練完畢,雖然已經(jīng)宵禁,但嚴伯卿卻還是想走走,于是正欲要出去走走卻被阻攔。
又是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軍營之中雖然見不到城中百姓在戰(zhàn)爭中的樣子,但浴血奮戰(zhàn)的士卒們的模樣已經(jīng)足夠一看了。
城高墻固的城外是一具具冰冷的尸體,深夜對壘的兩軍都派出軍士去收斂士卒尸體,互不干涉,這是戰(zhàn)場上的規(guī)矩。
但這座城外已經(jīng)死去的戰(zhàn)士們用生命想保護或奪取的大城是否真的價值這么多呢?沒有人知道
嚴伯卿在城內看見的也只是因疲憊而睡著的士卒們,缺胳膊少腿的傷號們、恐懼戰(zhàn)斗的新兵們、以及不會在說話的尸體們,刺客他覺得戰(zhàn)爭也沒有那么美麗,武功也不在那么誘惑。
因為他若學了這開碑手,最后肯定不是拿這武功來開碑,肯定是拿來開人的瓢。
只有自己是父母的兒子嗎?那些死去的齊國士兵也是他們父母的兒子,還有自己的同袍也是。
清冷的月光照耀著嚴伯卿的臉龐,他那并不英俊的臉上出現(xiàn)了質疑的神情,作為一個有良知的人,他厭惡戰(zhàn)爭,不想殺人也不想被殺,但為了保衛(wèi)趙國,作為一個趙國人他絕對愿意為國赴死。到底什么樣才是對的?
“聽說齊軍已經(jīng)分出四路大軍,一路正與我們死磕。另外三路從不同的路線進攻。想來這場戰(zhàn)爭不會持續(xù)太久,大將軍能否帶領我們突圍就是勝敗的關鍵。我要做的就是在戰(zhàn)斗中活下去。”嚴伯卿如是想,這些都是五日以來軍中眾人皆知的事情。
出謀劃策如何突圍不是嚴仲卿這小兵該想的,這幾日來殺人已經(jīng)讓他心緒不寧,作為實際上的農人之子,他要做的就是練好武功,多殺敵,努力活下去,才有機會光復家族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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