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昨天，我以為胡夏背后站著的人是沈佳寧，而今天她卻告訴我，這一切都是肖瑾冬的計劃。

        蕭瑾冬用整個東晉的前途去困住霍家，也是夠大膽。我突然間有些明白，為什么東晉最大的股東不是他而是霍家了。

        “劉江也會在今天改口，宋一，你等著看，霍水仙這一次一定載！”胡夏說的很自信，我卻搖了搖頭，“昨晚霍水仙去找了蕭瑾冬，而且據我觀察，二人談成了！”

        胡夏一怔，“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被蕭瑾冬當槍使了，他要的目的應該已經達到！”我一屁股坐在場地的廢棄椅子上，有些氣喘吁吁，“我跟你打賭，劉江絕對不會改口，而且會全力支持霍水仙！”

        胡夏有些懵，她愣了一會兒才兀自搖了搖頭，“不可能啊！怎么會這樣！”

        “蕭瑾冬不可信！”我嘆了口氣，有些恨鐵不成鋼，胡夏對蕭瑾冬的付出我看在眼里，無力阻止。

        胡夏的臉有些白，她坐在我身邊不說話，劉江這時候擺脫了記者過來，遠遠的就笑道，“哎呦，這不是我們兩大編輯嗎？怎么落魄的坐在這里，蕭先生沒有請你們去東晉大會議坐坐，商談一下劇本改編問題？”

        “劉江，被鄭苗苗上的還舒服嗎？”我抬頭瞪過去，諷刺的冷笑。

        劉江瞬間噎住，那眼神恨不得粹了毒。“宋一，咱倆彼此彼此，至少我還能得到些什么，你那？被蕭瑾冬上了，不還是屁也沒有！人命太賤，這一點，你不服也得服！”

        胡夏霍地站起來，渾身顫抖著指著劉江，卻說不出來一句話。

        我想，胡夏應該是對劉江有些感情的，如若不然，也不會情緒起伏這么大。

        “胡夏，我給你機會了，是你不珍惜，那就不能怪我違背當初的約定！”劉江面對胡夏的時候，眉心皺了皺，似有掙扎。

        不遠處，有幾個工作人員模樣的走了過來，看到劉江的時候點頭哈腰的極為諂媚，劉江恢復了高冷的男神模樣，冷哼一聲走了。#@$&

        我扯了一下胡夏，想勸她不要在外人面前發泄，她瞪著通紅的眼睛，似乎飽受打擊。

        “宋一，我難受！”胡夏啞著嗓子說。

        “宋編輯？”那幾個工作人員立刻望了過來，那灼熱的眼神讓我有些惡寒，再仔細打量了兩眼，確定自己并不認識，也絕不會劉江這個劇組的人。

        “你們誰啊？”我問，幾人中的一個頭目樣子的矮胖男人卻已經熱情的迎上來，伸著胖嘟嘟的大手一把抓住了我的，“哎呀，幸會幸會，沒想到宋編輯這么年輕漂亮，當我們的女主角都綽綽有余。”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想要拿我回自己的手卻被對方攥得死緊。%&(&

        “你們到底誰啊？”我壓著火起，瀕臨爆發。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方木，東晉的實習導演！《春蕊》的總導演，這是執行導演老四和劇務導演三虎!剩下的兩個是……”

        “行了！”我抬手制止，“我不關心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請你放手！”

        我冷著臉，忽略了腦袋里對于春蕊二字的熟悉程度。

        “春蕊？”胡夏卻一下子叫了起來，我被她嚇了一跳，以為她被刺激大了，趕緊轉頭看她，卻見她兩眼放光地一把抓住方木胖胖的胳膊急急問道，“你是誰，春蕊？四海升平的春蕊？”

        “是啊，您是胡夏編輯吧？”方木和胡夏二人進行了旁若無人的交流，那激動程度，甚至讓我懷疑胡夏愛上了這個矮胖男人。

        “四海升平？誰啊？”我抑制不住發問，方木和胡夏猛地停住，齊齊轉頭看我，一直想跟我套近乎的三虎卻道，“宋編輯，你是不是寫的書太多，都忘了自己的網名了？”

        我一怔，有些反應不過來，胡夏卻接過話題，“你們別理她，寫文的人腦袋容易短路，來來來，我們去影棚研究一下劇本！”

        方木立刻點頭，和胡夏謙讓著往攝影基地最西邊的小角落里走，那里臨時搭了幾個棚子，簡陋的讓人以為是垃圾存放處。

        老四和三虎都是剛剛畢業的學生，靦腆的笑和微紅的臉讓人心情愉悅，特別是那雙對于夢想堅持而行的干凈眼神，讓我看了太多不同面具之后的心也跟著安靜下來。

        我坐在所謂的會議室的破舊椅子上，聽著胡夏眉飛色舞的說著所有的拍攝構想，終于想起來，春蕊到底是什么了。

        時間記不得了，好像是在十八歲生日那年我交給胡夏的一份手稿，當時胡夏問我起什么名字，我隨意地看了眼春日遍野的花，說了“春蕊”倆字。

        那是一部青春純愛小說，幼稚的暗戀，傻氣的表白，歡快的結局。我都忘了情節，甚至忘了自己寫的時候的心情，所以老四和三虎屢屢讓我發言表態的時候，我都是蒙圈的，慶幸胡夏接了過去，要不然窘迫的何止一點點。

        “其實，我們都是實習生，東晉的本子不多，更不可能讓我們有施展的機會。我們去求了霍總監，想進她那一組跟拍學習，可是人家看不上。不過，老天果然還是垂青有夢想的人，沒想到蕭先生竟然親自給我們打電話，甩了本子給我們讓我們研究，雖然投資不多，也沒有大碗明星，可是這本子不錯，網劇的播放也沒有什么太大壓力，到時候咱們好好宣傳，說不定就是一個機會！”

        方木很激動，也很感激，蕭瑾冬收買人心的手段太強，別人奉之為神，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拿幾百萬給別人試水，蕭瑾冬夠種。

        “胡夏，你過來，我有事和你說！”我聽完了所有的過程，心里已經明白，蕭瑾冬不會讓霍家一人獨大，卻也不可能放棄多次壓榨交換的機會，畢竟霍家在這個城市交際脈絡很廣，與他的利益還有很多。

        我只是不懂，為什么我的本子，會在蕭瑾冬的手里，是只此一本，還是全部。

        老四和三虎很緊張，擔心地看著一直冷著臉不說話的我，我想笑笑安撫這二人，咧開嘴卻有些僵硬，最后悻悻地，低頭快速出了門。

        我并不善于和陌生人交流，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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