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抬頭看了她一眼，王璇對我眨了一下眼睛。我無語，這是準備拉我出來單練？

        脫離東晉影業成為獨立的存在？難道這是蕭瑾冬的意思？

        我覺得很有可能，便也沒有多嘴，順著王璇的話說道，“我和霍總監，并不是一路人！”

        顧總再次大笑起來，我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抬頭看王璇，見她也跟著笑，只是笑的特別的傻氣，特別的嫌棄。

        “宋小姐說話一如既往的直白，不過，我很喜歡！”顧導起身，做了個請的動作，我趕緊站起來，和他一起去了餐桌上坐下，先前坐著的兩個人對顧導比我還要尊敬，我登時就明白過來，為什么王璇阻止我和這兩個人握手了。用她的話來說，應該是掉價。

        我在心里再次狠狠地鄙視了一下王璇的勢利眼，面上卻笑得越發大方。

        飯局免不了酒水，而顧導這個人卻并不酗酒，所以喝起來并沒有一絲壓力。談論中得知顧導正在籌拍一個大電影，走文藝范的，奔著獎杯去的。

        那記憶混亂的五年內，我嫌少接觸外面的世界，所以對于顧導的名聲并不是太過了解，不過之前那兩個人給我做了普及，原來真的是一個國家級的大導演。

        我不得不佩服，王璇這個人的能力，竟然能組成這樣一個飯局。要知道，我能打入這個圈子里唯一的憑借就是春蕊的編劇，而春蕊一個網劇，靠著炒作紅起來的本子，怎么可能入得了顧導的眼。

        當然，這其中自然還有蕭瑾冬的面子。我心里頗為感慨，再看王璇，她卻始終沒有將在劇組里加人的事情提出來。

        酒過半巡，包間的門卻再次被人推開，隨之闖進來的是一陣極為張揚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哈，顧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這才抽身過來，我自罰三杯，自罰三杯！”

        走進來的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身后跟著兩個黑面的保鏢。我感覺到坐在我身邊的顧導在對方進來的一瞬間，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剛剛消減下去的那種凌厲的氣勢也瞬間凝聚起來。

        “崔總客氣！”顧導起身握手，禮貌疏離。王璇笑的跟朵花兒一樣，聲音嬌媚的我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崔總，你這樣可不對，把我們晾在這里去半天了，自罰三杯哪里夠啊，我看至少要六杯！”王璇說著已經起身偎了上去。

        被稱為崔總的中年男人哈哈大笑著去捏王璇的下巴，被王璇避開，笑的更加的放肆流氣。

        我無比厭煩，低下頭眼不見為凈。

        “哎，這怎么還一位美女，顧導不介紹一下嗎？”崔總踉蹌著往我這走，滿身的酒氣顯然已經喝了很多。

        我避無可避，起身迎上。

        “崔總，你好。我是宋一，東晉影業的宋一！”我伸手，崔總愣住，片刻后嘻嘻笑著握住我的手，肉肉的手掌帶著一種粘稠的溫度，讓人惡寒。

        “宋一，你就是那個宋一啊。不錯，不錯！”他用另一只在我手背上拍了拍，卻并沒有再對我做什么，而是松開了我，再次轉回王璇身邊坐下，一把抱住王璇的肩膀，就著她的手連著喝了六杯，整張臉越發紅了。

        而王璇為了哄他喝下去，自己也陪著喝了六杯，卻是面不改色，笑的依舊嫵媚動人。

        “顧導，你那個戲，這是決定和東晉合作了？”崔總打了個酒嗝，轉頭看向顧導。

        顧導微微皺眉，卻是笑了笑，“是啊，崔總，現在這個圈子，哪里還有純粹的創作啊，東晉近幾年發展的最快最好，新人也多，現在不都講究什么流量嗎？我們這個片子也不能只顧著沖擊獎杯，而忘記了大部分的觀眾需求！”

        崔總聽罷啪的一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對，對，顧導，你早就該這么想了。我拿上億的投資，難不成就為了一個屁也不是的獎杯？切，我是商人，商人是要看利益的。你看看歷年那些個得獎的片子，哪一個的票房高了？全都他媽的賠本賺吆喝，傻子，一群傻子！”

        我看了一眼顧導，見他的臉色冷得下人，想想剛剛還在高談闊論關于創作的理想，這只是轉瞬間就被現實啪啪打臉，不惱怒嗎？不可悲嗎？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沒有哪一個人，會為了一個所謂的理想而傾家蕩產，那樣的瘋子太少。

        即便是盛名享譽圈內的大導演，他要考慮的因素也多不勝數，這便是夢想和現實之間的無可奈何。

        我感同身受，卻又無能為力。

        “崔總說的對，娛樂圈的商業化這是大趨勢，大潮流，現在社會還追求純粹的東西，已經落伍了！我聽說崔總最驕傲是房地產是吧？”王璇接口過去，笑著為霍總倒了一杯酒。

        崔總趁機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還不忘嘖嘖兩聲，表示很享受。

        “房地產行業，我崔剛說第二，誰敢稱第一？你們也不瞧瞧，就，就咱們現在吃飯的地兒，那都是老子的投資！”崔剛拍拍胸口，像一個得意的揚著尾巴的熊。

        “崔總威武！”王璇笑著舉杯，仰頭干了。

        崔剛趁機又在王璇身上摸了兩把，王璇咯咯笑著躲開，轉身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遞過去，“崔總，我可是來助你一臂之力的，你喝了我倒的酒，可不能不依人家！”

        王璇說著往崔剛懷里又靠了靠，手指卻是快速的翻動著桌上的文件，“把影視投資實質化，做成旅游觀光商業投資的房地產行業，崔總您覺得我這主意如何？”

        崔剛來者不拒，抱著王璇一陣摸，我有些按耐不住，想起身卻被顧導一把摁住。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他對著我搖了搖頭。我皺眉，心里煩躁至極。

        “霍家的東晉，哼，蕭瑾冬為了未婚妻倒是挺舍得出去！”崔剛看了兩眼王璇手里的文件，突然抬頭看了我一眼，目光中赤裸的欲望讓人膽寒。我有些不自在的別開頭，卻無意中看到王璇目光中透出來的不悅和凌厲，她看著我，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煩躁。

        “顧導的名頭我信得過，不過，追加投資去給霍家開路，我總要得到點什么吧，你說那，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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