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實證明，我的確是個二貨加白癡。

        第二天，我穿著一套淺藍色的學生服，像一個傻子一樣被王璇和老四摁在了酒桌上。

        坐在我對面是一個精明干瘦的男人，他看著我的眼神亮的幾乎能把屋里的燈光給比下去，在那一刻，我知道，王璇的計劃成功了。

        王璇是一個職場老手，圓滑的幾乎從她那張櫻桃小嘴里說出來的話就沒有一句是真的。老四稍微弱一些，可是卻是方木和三虎這個團隊里最能游說別人的。兩張嘴，一唱一和，別說是對面的那個已經被我迷的昏頭轉向的男人了，就是我聽著也覺得，簡直就是前途一片光明，就等著躺在家里數錢就行了。

        我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假裝一心不聞窗外事，假裝，是一個還沒有走出校園的傻萌妹子，假裝那一頭的假發發套并沒有勒的想殺人。

        因為這套即為合身的學生服，我沒有被灌酒，只點了一杯飲料喝的斯文安靜。王璇倒是喝的很多，最后還是我和老四扶著走的，從這一頓飯開始，我有了一個另外的名字，我叫宋可人！

        當王璇第一次叫我這個名字的時候，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能砸死她。不過我還是皮笑肉不笑的回應了，因為現在，我騎虎難下。我需要錢，需要有人給我開路，需要重新站起來，站在聚光燈下，站在霍水仙面前，站在蕭瑾冬身邊。

        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我把頭上的發套扔在了垃圾桶里，對著王璇爛醉如泥的身體踹了兩腳解氣。

        老四視若無睹，還不忘安撫我，“宋姐，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要從零做起，就必須付出代價。好歹這個投資商還進不了蕭先生的那個圈子，你又很少露面，不認識你很正常，而且璇姐說你才十六，那貨就算是再色欲熏心也不敢真的對你下手，你放心！”

        “哼，我很放心，放心的看著你們把我買了在我面前數錢是不是？”我是滿肚子的氣沒處發，“還十六，你們怎么不說我六歲啊？”

        “宋姐年輕，一點破綻都沒有。而且這個圈子里，改年齡的多了去了？”老四訕訕笑著。

        “改十歲？”我挑眉看著他，他笑的越發圓潤，“哪里有十歲？只是八歲而已！”

        我翻了個巨丑的白眼，不想在和他說話，老四將王璇安置好，這才又坐到我的對面，搓著手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現在很煩躁，小心我真的打人！”我看都不看他一眼，盤著腿，摳著自己的手指頭。

        “宋姐，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的方式，其實我也不喜歡！”老四似乎語重心長，我抬起頭看他，笑的冷淡，“打住，跟我講道理啊？你忘了我是什么人了？”

        “宋姐！”老四不悅，皺眉看著我，似乎要對我進行道德捆綁一樣。

        “我是蕭瑾冬的情婦，做了很多年。怎么勾引男人我比你清楚，我就是生氣，你們費了那么大的力氣，讓我打扮成這個樣子，就是為了那個身價還不到一億的小角色？真是浪費感情！”

        老四噎住，詫異的看著我，目瞪口呆。

        “怎么？我說錯了嗎？離開了蕭瑾冬難道我就只能用糊弄年齡的手段去傍上那么一個東西？如果這事兒被蕭瑾冬知道了，我還要不要面子了。”

        老四不說話，就那樣看著我，似乎沒法消化我話里的意思。

        我突然勾唇一笑，風騷的撩了一下根本就不存在的長發，“老四你不覺得，憑我這種姿色應該找一個比蕭瑾冬更好更有錢的人嗎？”

        老四搖頭，我黑臉，“你意思是我老了丑了沒人要了？”

        “不是！”老四回答，定定的看著我，“宋姐，你不要這么作踐你自己，別人看了會心疼的！”

        我愣住，和之前老四的表情一模一樣，目瞪口呆，傻兮兮的。

        “我知道你對蕭先生難以忘情，可是事情已經如此，再回頭才是傻子。你要做的是自強，而不是再走之前的老路，你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你就此委屈下去！”

        老四說的是斬釘截鐵，信誓旦旦，仿佛在宣誓一樣。

        我突然抑制不住，捂著肚子大笑起來，“老四，你，你太可笑了！”

        我笑的眼淚都下來了，似乎吵到了躺在一邊睡的死豬一樣的王璇，她陡然做起來跟詐尸一樣，啪嗒一巴掌就呼在了我的腦袋上，“笑個屁，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不熬出頭，誓不罷休！”

        我愣住，腦袋嗡嗡作響，那貨吼完之后又摔倒在沙發上，豬一樣打起了輕鼾。

        老四驚悚的看著我，似乎怕我跟一個醉鬼一般見識一樣，伸著手想要解釋什么又好像是要阻攔什么，我被打的有些蒙圈，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抹了一下臉道，“沒事，王璇說的沒錯，不熬出頭，誓不罷休！”

        老四驚喜的看著我，我問他，“你餓嗎？看你喝了很多酒都沒有吃東西？我煮面，你吃嗎？”

        “你會煮面？”老四跟著我去了廚房，我笑他，“怎么在你們眼里，我們這些做小三當情婦都都是只會畫著濃妝勾引人，其他的什么都不會做了嗎？”

        “宋姐！”老四低聲抱怨，似乎很不喜歡我這樣的自暴自棄。

        “我說的是事實，我從來都是活在淤泥之中的，對于這些早就習以為常，我沒事，你也不要刻意在意，要不然總會提醒我，關于過去的生活，不是嗎？”我挑唇看著老四，老四紅著臉，認真的點頭。

        我低頭看著手里切了一半的蔬菜，心里有些酸楚。不知道我不在的時候，蕭瑾冬有沒有好好吃飯，不知道聽說我離開的消息，他會不會暴跳如雷。

        還是說，其實他早就猜得到我的行為，畢竟，他那樣的人，對我的掌控又何止只有身體。

        我苦笑，吸了吸鼻子，忙做起來，面條的溫暖和香氣填充了我內心的那種惶恐，老四吃完就走了，約好了明天開拍的時間和地點。

        我給王璇收了收被子，回屋睡覺。一夜無夢，卻睡得極淺，恍惚中似乎感覺到有人在摸我的臉，帶著夜里的冰冷，和顫抖的溫暖。

        “蕭瑾冬！”我閉著眼睛，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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