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運(yùn)道
對永樂伯勇于出銀子救人，還是要稱贊一二的。
起碼他沒有再火上澆油或者插著手只在一旁看熱鬧。
沒有銀子獎勵，火勢不會那么容易控制，也不會有貪圖銀子的人沖進(jìn)火海去救人。
陸錚記起同顧瑤相遇之初，顧瑤當(dāng)時就是在保全自己的情況下盡可能救人。
“善良義氣并非只用在舍身救人上頭，不加害落難之人也是善良，見到有人落水，自己不會水，一樣可以搭把手，呼叫會水的人去救人�！�
顧四爺一本正經(jīng)向道謝的人說道，“爺沒做什么，只是出了一點(diǎn)銀子罷了，你們最該謝得是沖進(jìn)火海救你們出來的人，他們未必就是因?yàn)殂y子啊�！�
陸錚聽著這段話十分耳熟，尤其是前面幾句就是復(fù)述了顧瑤當(dāng)日面對官差時的話語。
他靜靜等著顧四爺結(jié)束裝逼。
是不是回去給顧瑤寫信時提一嘴今日顧四爺?shù)谋憩F(xiàn)？
顧瑤曾經(jīng)抱怨過她養(yǎng)了一個身體已成年的熊孩子！
從今日顧四爺?shù)谋憩F(xiàn)看，顧瑤很擅長管教熊孩子嘛。
顧四爺比初見時的進(jìn)步不是一星半點(diǎn)。
再被顧瑤教幾年，顧四爺做出什么事，陸錚都不會覺得意外了。
因?yàn)閬G失證人又沒抓到縱火人的郁悶心緒，被顧四爺?shù)谋憩F(xiàn)沖淡不少。
姜五爺宛若看陌生人打量從小玩到大的顧四爺。
侃侃而談且一臉正義的人就是他所認(rèn)識的顧老四？
方才顧四爺當(dāng)機(jī)立斷拉著他從火海逃生已經(jīng)夠讓姜五爺吃驚了。
還不至于他不認(rèn)識顧四爺。
畢竟以前顧老四對危險感知就很強(qiáng)，也是因?yàn)轭櫪纤牡闹庇X，他們躲過不少危險。
“姜老五，你攙扶爺一把，方才不是爺崴腳了，也不至于只出銀子！”
顧四爺面上帶出幾分遺憾，“無法親自去火海救人，始終是爺過不去的坎兒�！�
姜五爺伸出去的手臂堅硬如巖石，方才拉著他不讓去救人時，顧老四可不是這么說的。
“永樂伯義薄云天，您若是還有過錯，讓我等哪還有臉說自己見義勇為？”
“就是，就是，今日救人，永樂伯當(dāng)居首功�！�
一人呼喊，百人響應(yīng)。
顧四爺俊臉越發(fā)嚴(yán)肅，眸底閃過得意的光芒。
“顧世叔�！�
“陸侯爺不可多禮。”
顧四爺差一點(diǎn)露餡屁顛屁顛去攙扶陸錚，“侯爺這是領(lǐng)人辦差？”
陸錚識趣扶住顧四爺，輕聲道：“不打緊的差事，倒是四叔因?yàn)橐馔舛軅宜湍仡櫦野��！?br />
顧四爺暗贊陸錚懂事，側(cè)頭給傻愣愣的姜五爺一個你學(xué)著點(diǎn)的眼色，佯裝走路不方便，把大半的身體重量交給陸錚。
要裝就要裝得毫無破綻。
雖然辛苦陸侯爺，事后他會給足陸侯爺補(bǔ)償?shù)摹?br />
誰說陸侯爺啥都不缺？
顧四爺坐上馬車后，直接說道：“一會兒爺讓瑤瑤親自謝你。”
陸錚：“……”
正往馬車上爬得姜五爺腳一軟，差點(diǎn)栽了個跟頭。
“你也太沒用了，整日讓爺為你操心！”
顧四爺滿是不悅，姜五爺偷偷瞄了一眼冠世侯，胡亂嗯嗯哈哈的應(yīng)付過去。
從未想過有一日，他能同冠世侯同坐一輛馬車。
姜五爺如同面見師長的孩子，雙手老實(shí)的放在膝頭，腰背挺得筆直，生怕露出一絲不敬讓冠世侯挑理。
畢竟冠世侯不開心，姜家根本承受不起。
“侯爺。”
“說�！�
陸錚挑起簾子，錦衣衛(wèi)上前輕聲回稟了幾句，“您看是否追查下去？”
顧四爺根本沒聽到錦衣衛(wèi)說了什么，“方才爺好似看到射出火箭的人向東邊跑了�！�
陸錚微皺的眉頭稍稍松緩開，“還不去追？！”
錦衣衛(wèi)拱手道：“領(lǐng)命。”
“爺這也算是幫到陸侯爺了吧�！�
顧四爺越發(fā)得意，眉目飛揚(yáng)。
陸錚含笑道：“沒四叔指點(diǎn)，他們怕還沒個方向，等抓到人，我再讓他們親自去謝您�！�
“謝就不用了，不是看在陸侯爺?shù)拿孀樱瑺敳挪粫锹闊└嬖V縱火之人的去向�！�
顧四爺拽了拽衣袖，猶豫片刻說道：“能不能讓錦衣衛(wèi)對……對顧瑞寬容幾分，爺始終不信他在鄉(xiāng)試作弊，一準(zhǔn)是他舅舅害了他，爺早就看出汪大人是個陰險小人，他才是主謀�！�
“四叔知曉顧瑞犯案的詳情么？”
“他只是一個考生，還能犯多大的錯兒？不是爺看不起他，大事都輪不上他的，小事上，他也不精明�！�
顧四爺輕聲咳嗽，“爺以前沒管過他，把他趕出去……到底爺還是心軟了，總是盡一份責(zé)任，往后他榮辱生死，爺一概不過問�！�
馬車外的錦衣衛(wèi)得陸錚示意，點(diǎn)頭道：“伯爺放心，我一會兒就去安排�！�
“此事不可往外張揚(yáng)，爺同你說關(guān)照顧瑞的事不得告訴顧瑞�！�
“顧老四……”
“爺還是要臉面的，而且不愿給顧瑞錯覺爺還關(guān)心他，爺同他的父子緣分早已走到盡頭�！�
他更不可能因?yàn)轭櫲鹨粋�而連累顧瑾他們。
顧瑞只是棄子，顧瑾可是為他養(yǎng)老的兒子！
顧四爺心里裝著得小算盤撥動得可響了，總不能為顧瑞讓守在自己的身邊的兒女吃虧。
陸侯爺也會對他刮目相看，認(rèn)為他有情有義，有章有法。
馬車很快回到顧家，陸錚攙扶顧四爺下了馬車，打發(fā)走姜五爺，顧四爺健步如飛拉著陸錚去正堂，命人準(zhǔn)備酒菜。
他把顧瑤叫過來，告訴顧瑤今日得虧陸侯爺幫忙，否則他就沒辦法回來了。
然后顧四爺向陸錚敬酒，他一杯既倒，顧瑤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眼見著顧四爺裝醉濃密的眼睫毛頻頻顫動，“之風(fēng)扶著父親去廂房醒酒�！�
“對了，這卷書給你。”
顧四爺突然睜開眸子，拿出一卷游記，“這可是爺冒著生命危險從火海里帶出來的，瑤瑤可得好好珍惜�！�
“您不是醉了么？”
“……”
顧四爺再次一歪身子，靠著之風(fēng)，垂下眼瞼，小聲嘀咕：“沒良心的丫頭，爺還不是為了你！”
之風(fēng)扶著顧四爺快步離去，顧瑤握著書卷，哼道：“誰沒良心？明明就是為您自己！”
陸錚摩挲著酒杯，好笑的目光掃過書卷時，眸子微沉，“令尊的運(yùn)氣太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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