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章 九嬰想要的反目
就在他神念收回的下一刻，夜翎就已經(jīng)追上了那些布置七光御陣的人，展開了一場慘烈的屠殺。
說來這些人全是乾元，但在夜翎面前卻跟個小孩一樣，完全沒有抵抗之力。光是那種驚怖特效，就能讓一個個全變成待宰羔羊。
妖族的血脈特性，乃至于神性……真的沒道理講。
秦弈就站在原地抱著程程，遠(yuǎn)遠(yuǎn)看著夜翎屠殺，不但沒有阻攔，反而還掐了個法訣，限制了那些人跑路的可能。
明顯是敵人，殺了當(dāng)然是對的，心軟可不是用在這時候。
夜翎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些異色，好像是在想這貨平日里很善良，怎么也不阻止自己的屠殺，還助力了一把，這就叫寵妹狂魔嗎？
秦弈轉(zhuǎn)身抱著程程，小心地給她喂了一粒藥，口中道：“夜翎悠著點(diǎn)，留一個活口問話。”
夜翎“哦”了一聲，旋又覺得自己這個反應(yīng)很蠢蛇，便悶聲不吭地挑了一個看似頭目的拍暈了，一把丟了下來。
秦弈沒再去看那邊，低聲問程程：“感覺怎樣？”
程程靠在他肩窩里，有些虛弱，卻很是開心：“我就知道你會來。”
“呃……”秦弈歉然道：“我之前還在隱居修行，實(shí)在沒想到九嬰會忽然……”
程程掩上他的唇，笑道：“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這是他們殺我父王、圈養(yǎng)裂谷的仇恨，加上他們欲奪門的貪念，必須鏟除妖城，這與什么三界之序這類事情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真要說起來，這是妖城自己的事情，我們這種血海仇恨要靠別人來救就已經(jīng)是件很丟人的事啦。不過是你的話……我就很高興。”
秦弈認(rèn)真道：“是你的仇恨，那就是我的仇恨。”
程程笑得花一樣。
繼而感覺身邊有點(diǎn)冷，轉(zhuǎn)頭看去，雪花飄飄之中，流蘇臭著臉站在一邊望天。
還當(dāng)是什么新出現(xiàn)的不認(rèn)識的美人兒呢，認(rèn)真想想就知道，原來就是那只臭幽靈啊。
這傻球，真是個小寵物也就算了，明明自己是個漂亮姑娘，還一天天的看著自家男人和別的女人啃在一起，她還吃瓜。
笑死個狐貍了。
程程眨巴眨巴眼睛，昵聲道：“秦弈，親我。”
眼角的余光清晰感受到流蘇渾身都繃緊了三分，小拳拳都握上了。
秦弈也有幾分尷尬：“那個，你還一身傷……旁邊還有死人……夜翎還在殺人……”
程程繼續(xù)眨巴眼睛：“這難道不是血與火的那啥，哦，你的話叫做浪漫。”
“騷狐貍你給我分清場合！”流蘇忍無可忍地大踏步過來，一把揪著程程的衣領(lǐng)子：“能不能先說了正事再賣騷！”
“正事不就是撕……咳咳。”程程干咳兩聲：“我在運(yùn)功化藥力，一時半會起不來，讓秦弈幫我化一下難道不是正事？”
流蘇抄著手臂沒好氣地瞪著她。
程程看著遠(yuǎn)方肆虐的夜翎，低聲道：“再說了，眼下的第一正事，好像也是一件你只能干看著的事。你要是亂說話，說不定有反效果。”
第一正事，不是收拾戰(zhàn)爭首尾，不是考慮圣龍峰如何，也不是去想九嬰那么遠(yuǎn)的事了。
更不是撕逼。
而是夜翎的狀態(tài)。
截止目前為止，沒有人知道夜翎眼下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是不是連師父和哥哥都不認(rèn)了，又或者是雖然認(rèn)、但會變成一個很壞很兇的熊孩子。
她是因?yàn)槌坛淌軅┳叩模@么想來應(yīng)該還是認(rèn)師父才對。也就是說很可能是后一種情況？
一條又慫又蠢的廢物蛇，變成無法無天的兇蛇？
秦弈流蘇程程面面相覷，半晌不知道什么表情。
流蘇在這件事上亂說話，說不定是真有反效果……雖然夜翎這個不是那種前世覺醒，流蘇殺的螣蛇又不是她，好像沒啥關(guān)系。但她是血脈傳承者，會繼承一定的因果，最基本的因果就是“殺了我祖宗”。
和殺父之仇性質(zhì)類似，就是沒那么直觀而已，但這份因果關(guān)聯(lián)是肯定隱隱存在的。
換了普通人，可能也就一笑而過，都不知道隔了多少代了，多半不會太在意。
但她那種兇戾的因子，就像龍子睚眥那樣，未必能以常理去看的。會是什么表現(xiàn)，誰都沒辦法估測，所以早年流蘇還挺防備她的，喂了丹都不太有底。
兩人真正關(guān)系好起來，好像是一起作為fff團(tuán)小團(tuán)員，一起給秦弈和程程的二人世界搗亂的時候……
現(xiàn)在也只是瞎猜，只能等著她回來看看反應(yīng)再說。
“不管怎么樣，你老實(shí)點(diǎn)盤坐療傷，先別賣騷了，看了煩。”流蘇一把將她從秦弈懷里拉了出來，唰唰唰把她擺成了一個盤坐的姿勢，噸地一聲頓在了雪地里。
程程：“……”
秦弈：“……”
流蘇一把攬著秦弈的臂彎，樂滋滋地靠著：“別以為我還是只球。”
所以你一邊說現(xiàn)在正事要緊，一邊還是自己把撕逼當(dāng)正事對嗎？
一開口就是老雙標(biāo)了，程程哭笑不得。
但她也真沒閑工夫和流蘇吵嘴，因?yàn)橐刽峄貋砹恕?br />
漫天飛雪之中，少女黑衣鱗甲，在夜色之下慢慢走了過來。
不是蛇形，是人身。
鮮血染透了軟甲，在夜色里猩紅詭異。雙手還有鮮血，順著指尖一滴滴落在雪地里，滴答一聲蔓延開，就像沿途踏出了血色的花徑。
她的氣息妖詭且兇戾，配合著剛剛血腥屠殺之后的殺機(jī)彌漫，遠(yuǎn)處天火環(huán)繞之中還有趙無懷的慘叫聲隱隱飄傳。
可以說她這樣子帥炸了，也可以說讓人膽戰(zhàn)心驚。
那是人間故事里，最典型的妖魔氣場。
但她不是魔，是神。妖神。
她的兇戾，不是兇魔，是神祗之中的兇將。
似乎很難區(qū)分，但事實(shí)確有不同。
至少秦弈程程都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兇戾并沒有沖著自己來。
但她的表情還是很兇啊……好像要吃人一樣，面對的對象是……
流蘇。
她站在流蘇面前立定，兇狠的目光盯著流蘇的臉，又慢慢挪在她挽著秦弈臂彎的位置，那里有兩團(tuán)軟綿綿的什么東西，秦弈的手臂陷在里面，看著非常刺眼。
夜翎瞥了一眼，又慢慢抬頭，盯著流蘇不做聲。
流蘇微微仰首，留給她一對鼻孔。
“……”秦弈忙道：“夜……”
話沒出口就被夜翎打斷了。
少女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流蘇，神色兇狠：“狐貍精，離我哥哥遠(yuǎn)點(diǎn)！”
流蘇：“？？？”
秦弈：“……”
程程：“噗……”
九嬰不知道，夜翎和流蘇確實(shí)是如他所愿的“反目”了，只不過與他想象的方式有點(diǎn)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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