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先要買好了，慢慢等貨到就是。
    張二牛看著新加的訂單“爐子十個”，這是下面可以塞木頭紙片燒的燒水鉛皮爐子。要這玩意干什么，還買了十個，一個30元，也要三百元。
    希寧的解釋：“花五十元到街上買熱水很不值，還是自己燒熱水。”
    行吧行吧，做生意總是要先前投資的，八百的啟動資金不算多。
    “現(xiàn)在快遞都快停了，來得及到嗎？”張二牛提醒。
    “不要緊，正月十五才過完年。我問過了，快遞年初五就開始上班。這些東西一到，買起來很快的，一天就算賣二十個，也就是五天的時間。”
    好嘛，這就是說，打算過完年才回去？
    “留在這里的時間太久了。”張二牛為難著：“影響不好。”
    “什么影響？”希寧一瞪眼珠子：“是不是怕開了工，有人回來，讓我看到不該看的？你老實話說，是不是已經(jīng)有其他女朋友了？”
    “沒有。”張二牛立即否認(rèn)，確實沒有。
    “那我要確認(rèn)了才走。再說我難得來一次，是不是怕這里沒我地方住，還沒我飯吃？等東西到了，我賣完就走。賣不完，我也會年后走。否則我立即喊張嬸過來，我們就在這里把事給辦了。”
    “行，行！”張二牛頭很大，只要這個姑奶奶能走，也差不了這幾天。
    又過了一天，新訂單“二鍋頭一百桶”，張二牛……
    還是十斤大桶裝的，60度。
    三十五一桶，直接和客服聊，最后是2500元買下。談好價格直接發(fā)個一百桶的鏈接，她拍下付款發(fā)貨。這里沒地址，但大院里設(shè)立個收貨驛站，也能拿得到快遞。
    希寧：“對不起，我的錢不夠了，等到賺了錢，還給你。”
    “不用，可你買那么多酒干什么？”張二牛鬧不明白了，六十度的都能點燃了。北方冷，冬天喝白酒比其他酒多，可一般都是三十度、四十五度，很少會喝這種如同燒刀子一般的高濃度白酒。
    還買了一百桶，十斤一桶就是一千斤，都夠泡幾次澡了。
    “我認(rèn)識一個老板，他是開店的，過年時回鄉(xiāng)，店里沒人，托我買點白酒，等他回來后來拿貨。我想去他店里干活，所以答應(yīng)了。”
    就算開店，也未必要那么多酒，不過這酒質(zhì)保期長，又放不壞，最多蒸發(fā)掉一點。張二牛想當(dāng)然的這樣，不再過問。想著到時這老板是誆她的話，就把酒買下送給戰(zhàn)友，順便也有理由叫她盡早離開。
    另一處，組員匯報工作：“已經(jīng)查明，曾招弟正在……”
    聽到目標(biāo)嫌疑人所處地方，隊長皺眉。
    組員：“我已經(jīng)打電話給那里核實，確實在那里已經(jīng)五天了。是不是……”
    隊長想了想：“她在那里有什么異常活動？”
    “沒有，說是每天都呆在宿舍里看電視，幾乎不出門。做的菜非常好吃，唯一異常的地方，她拿著她男友張二牛的手機，定了這些東西。”….

    隊長拿起清單掃了眼，這些東西在冬天買很正常，不正常的是量太大。一百個中號熱水袋，十個燒水爐子，一百桶高濃度十斤裝白酒。
    如果光買白酒，極有可能是有放火嫌疑，哪怕助燃沒汽油好，但比汽油更容易搞到也更便宜，可熱水袋和燒水爐子買來干什么？
    理由是做生意和代買，聽上去合理，其實頗多疑點。她到底要干什么？
    “東西因為春節(jié)假期原因，要到節(jié)后發(fā)貨。”  曾招弟的背景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很難和寫文章的人聯(lián)系起來，只有轉(zhuǎn)發(fā)一種可能。
    還有三天就過年了，這個時候跑過去把人喊到局里，不是不可以，但她現(xiàn)在住的地方不是普通地方，就因為一些沒確實的證據(jù)把人叫來，不大合適。
    如果去當(dāng)場詢問，結(jié)果是誤判，會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和麻煩，會對懷疑人名聲有影響。
    網(wǎng)上不再發(fā)帖，因為事情壓下來，群眾目標(biāo)轉(zhuǎn)到了過年上，這二日不再排隊買糧，這事可以暫且緩緩。
    “過完年再說，讓這單位多，一有問題立即通知我們，必要時他們先一步控住曾招弟。”
    “是，隊長！”
    在大院里也有過年的氣氛，除了開了場聯(lián)歡晚會，還大家在食堂里一起吃了頓年夜飯。
    不少家屬在窗戶上貼窗花，門口貼對聯(lián)。時不時鑼鼓敲敲打打，熱鬧就烘托了起來。
    一晃就到了年初五，回鄉(xiāng)過年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回來了。
    在食堂里，張二牛小心翼翼地問：“你打算什么時候出去做生意？”
    這熱水袋和燒火爐子年前就到貨，而一百桶的二鍋頭昨天到貨，曾招弟叫上他和其他兩個戰(zhàn)友搬了一下午，晚上時曾招弟燒了一桌菜請他們吃。
    菜是他們給買的，曾招弟顯然已經(jīng)沒錢了。不要說，真好吃，比得上外面做的。
    希寧吃著：“快了。”快下雪了，從年初十的白天開始，一直下，不停地下。
    “那什么時候？”趕緊把東西賣完，可以離開了，難不成想一直呆在這里。好象就是這樣，她就是想賴在這里，張二牛想發(fā)火了。
    可曾招弟只瞥了眼，張二牛火氣一下小了很多。這十來天，除了跟他去食堂吃飯，基本都在宿舍里看電視，他還買了點瓜子薯片等零食給她，吃了睡、睡了吃，人比起剛來時胖了些，還白了許多。原本臉頰上凍紅的皮膚也結(jié)疤脫落了，好似丑小鴨蛻變成大白鵝了。
    天鵝比不上，大白鵝差不多，比丑小鴨好看。現(xiàn)在的曾招弟回村里的話，算是半個村花了。
    就是這目光看得讓人心里發(fā)憷，說不上來的感覺，反正看了讓人有點害怕。
    “那天正好周六，休息天人多。”這話意思就是周六出去賣灌了熱水的熱水袋。
    那好，至少有了時間，張二牛不再發(fā)問，埋頭吃自己的。
    到了年初七，張二牛按照習(xí)慣，一大早就起來，哪怕不出操也去操場上跑了十圈。洗完澡就去找曾招弟，帶她去食堂吃早飯。
    “今天是不是要出去做生意？我正好休息，可以幫忙。”張二牛努力表現(xiàn)出討好，而不是攆人。
    “嗯。”希寧喝著稀粥，手里拿著啃了一半的肉包子：“這包子不錯，再去買三十個，我們午飯晚飯吃。”
    張二牛一愣：“可以去外面買。”
    “叫你買就買，廢話什么。”好似很不開心的樣子：“還沒賺錢就就想著在外面吃好的，還不如不要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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