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目申報表發下來了，大家都在討論要報什么項目，他們開玩笑說讓向陽每一個都上，向陽笑了笑滿不在意的說可以的話他都能上，只可惜沒人限報三項。

        九班比較積極，沒多少人是閑著的，輪到賀年歲了她十分果斷地遞給了后面，她什么都不想報，每個班總有些人是不擅長體育的嘛，她跟趙只知交換了個眼神，兩個連早操都要逃的人，還能指望她倆上賽場？

        “什么都不報？”

        賀年歲做事沒這么果斷過，看都沒看一眼就遞給了后面，向陽想想還真是符合她的人設，勾起嘴角問她。

        “你看我像能參加什么的人嘛。”嘖，說得這般理直氣壯也是沒誰了。

        “最后一個運動會了，當真什么都不報？”

        見兩人還在討論，后桌又把報名表遞過來了，賀年歲擺擺手把東西又遞過去，她見著了報名表跟看見什么似的，“不報不報，我安心給你們加油就好了。”

        “那你買個喇叭，免得聽不到你的聲音。”

        “什么啊，哪有這樣加油的，我可丟不起這人。”

        “那你去終點等著。”

        “嗯，我去終點接你。”順著他的話說了一嘴，說是這么說她想著向陽兄弟一大堆還不得把終點處擠得滿滿的，她可保不準自己擠進去了還能平安回來。

        向陽正想說她乖呢，抬起的手剛到一半，賀年歲又說：“還有許諾，孟遙遙，林蕭山，他們體育都可厲害了，尤其是孟遙遙可拼命了，去年跑八百米愣是比你們體育班女生還快，下來之后撲在我身上都快把我壓倒了。”

        話落，她朝向陽看了一眼，發現他的眼神有些不善，她問：“怎么了嗎？”

        “沒怎么。”

        “那你這么看著我，我都要以為你想揍我了。”向陽的手微微握拳放在腿上，賀年歲看見更哆嗦了，伸手把他五指張開，“手張開，老握拳干什么。”

        向陽伸了伸手指，又隨意曲起一個弧度放在桌上，他都要氣笑了，不知道哪里給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老是以為他是用暴力解決問題的人。

        “我揍你？我會打你嗎？我像是會打女人的人嗎？”

        “我是女孩啊。”

        向陽咧開嘴笑了，“……是，你是女孩，你是賀年歲，我更不會揍了啊。”

        “在終點等我。”他又像是確定又像是提醒她。

        “嗯，不是說了會等你的嘛。”

        下課，教室外走廊又堵了一堆男生，向陽不坐在最后一排了，他們找人有點不方便，班主任老謝喜歡拖堂，下課三分鐘了還在講這道題的另外一種解法，班上有人坐不住了，舉手說要上廁所，他才擺擺手說：“下課，耽誤你們時間了，自由活動吧，下午自習我過來接著講。”

        班里人面面相覷，張了張嘴反駁的話，抱怨的話還沒說出口，他就拿著水杯準備走了，上課要用的材料就放在講桌的抽屜里，“別動啊。”

        一周五天都有下午的自習，理化生每個老師都占一節，身為班主任的數學老師要占兩節。

        老謝走過那群人的時候，一聲聲響亮的‘老師好’吵得他只好應聲說好，然后加快步子到辦公室去。

        體育班幾人涌進教室，在向陽座位旁站著，徐周問：“陽哥，報了兩百嗎？你答應我的沒忘吧。”

        “沒忘。”徐周樂了，一屁股坐在他桌子上，向陽推搡了幾下，徐周又一股弄反而坐了更大的面積。

        “還報了什么？你要是報了跳高我還能拿第一嘛。”章昊天也問，他可是心心念念要拿個冠軍呢，向陽什么都好，在體育班也是很出類拔萃的。

        向陽把坐在自己桌上的徐周一把推下去，眼神警告他不要得寸進尺，又朝章昊天說：“不巧，我報了。”

        “陽哥，你耐力好，換個五千米唄，跳高冠軍我可想拿了。”章昊天臉皮厚，說著話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有人不樂意了，嫌他臉皮太厚，又嫌他沒有體育精神，徐周從后面跳著摟住他的脖子，開始罵他：“嘿，我說你有沒有點體育精神啊，陽哥讓你的你好意思拿嗎，好意思說這話，臉皮真厚。”

        余歷程也附和：“臉皮厚。”

        被挑明了他面子上掛不住，但是臉都不帶紅的，“我這叫策略，好吧也是臉皮厚，哎，怎么辦呢，去年就比陽哥少了五厘米，我倆斷層式領先，陽哥你要是不參加我就是冠軍沒跑了。”

        徐周捂著他的嘴，趴在他背上把他往后壓，“還說還說，我真替你丟人。”

        章昊天被壓得著不住了，連聲求饒，好不容易被放過了，“好好好，不說了，開個玩笑邁。”

        幾人在九班混的自在，跟在自己班一樣，到打鈴了才走，“陽哥，陽哥，中午一起吃飯啊。”

        徐周又朝賀年歲拋了個媚眼，向陽在他小腿處踢了一腳，他踉蹌了一步走到門口又說：“賀年歲一起啊。”

        “我？我也一起嗎？”賀年歲指了指自己問向陽。

        “嗯，你想去的話。”

        “嘿嘿，那去唄，他們幾個可有意思了，我叫上只知一起可以嗎？”

        “叫上吧。”

        都上課有一會兒了，向陽又碰了碰賀年歲的胳膊肘，等她看過來時問：“是因為他們有趣？”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她聽得迷迷糊糊的，又怕是自己沒聽清楚湊過來一點跟他腦袋對腦袋，“啥，你說啥？”

        向陽擺擺手拉開一點距離，“算了，沒什么。”

        被勾起一點好奇心的賀年歲頓時要暴走，咬著后槽牙壓低聲音道：“你又這樣，說話不說清，問你你還不說。”

        她又挪過來一點，“說，你剛說的什么？”

        “是因為他們有趣嗎？”

        “誰們？”

        他重復一遍卻不說清前因后果，吃準了賀年歲一時半會兒懂不了，“……所以我說不說了吧。”

        “……那你干嘛沒頭沒尾來這樣一句啊，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又不負責。”

        “好，我的錯。”向陽識時務，立馬攬過責任。

        “就是你的錯。”

        去年的運動會熱鬧非凡，他們是高一新生，第一次參加學校的運動會激動地不得了，早早搬著小板凳到跑道周圍。

        跑步類的運動最能勾起人們的欲望繼續看下去，那次的男子乙組兩百米比了三次，最終前三名都被體育班包攬，她坐在凳子上還在看比賽呢，廣播播報了成績，說是第一名是向陽，那是他斬獲的第二個第一名，男子五千米是第一個項目，他遙遙領先甩了第二名一圈半，突破了校記錄，他的名字再一次被播報的時候周圍都沸騰了。

        “嘛呢嘛呢，我以為咱們班得第一了呢。”有人從睡夢中被呼喊聲吵醒，來了這么一句。

        那邊向陽已經在準備跳高比賽了，比賽項目一個接一個地進行著，班里好多人都去看了，趙只知拉著賀年歲也擠在人群里，兩人的身高不占優勢要踮起腳尖才能看。

        前面幾個都不太行，向陽站在隊伍的中間，活動著手腕腳腕，他后面的一個男生摟著他的脖子，兩人湊近在說著什么，賀年歲后來才知道這人就是章昊天。

        那天，陽光明媚，氣溫剛剛好，向陽穿著運動短衫，助跑、起跳、過桿、落地，他的動作十分流暢，落地后又迅速起身，拉下褪到腹肌處的衣服，在一陣歡呼聲里，站到隊伍里重新進行下一輪。

        趙只知說：“真的很帥誒。”

        賀年歲說：‘是啊，好帥啊。’

        她倆就在那兒看了一整場比賽，前面有人走了她們就往前擠一點，比賽進行了很多輪，桿子升到一米七的時候場上就只剩下五個人了，向陽赫然在列。

        每一個高度對于他來說就好像玩兒一般輕松，不見他露出犯難的表情。

        兩人腳都站的酸了還不打算走。

        比賽進入白熱化階段，桿子升到一米八五，比人都高了，周圍又涌來好多人，加油呼喊聲越發亢奮，賀年歲也小聲喊了幾聲，其實她更喜歡安靜地看比賽。

        場上還有向陽跟章昊天，兩人都過了，最后升到一米九的時候，向陽過了章昊天試了兩次都沒過，他放棄了。

        賀年歲在向陽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他了，看過他的比賽，見過他打架，見過他很多在外人面前都會袒露的樣子，誰讓他本身就那么耀眼呢。

        中午吃飯的時候，徐周碰了碰向陽的胳膊肘湊近他說道：“陽哥，把你們湊一桌了，兄弟我仗義吧。”

        “嗯。”

        徐周早就注意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向陽總是跟他們一桌，但是他的視線都會看向賀年歲的那邊，賀年歲吃飯周圍都是班里的人，關系好的幾個都在。

        向陽憑借偷偷地眺望，發現了她好多小習慣，她不吃燉土豆里切成塊的青椒，但是青椒肉絲里切成細絲的青椒她就吃，她吃飯不愛喝湯，噎到了、菜咸了她就要買果汁。

        徐周又約上了賀年歲說是每天都一起吃飯，她說方便的話就會來，徐周摟著向陽的脖子跟他邀功，“怎么樣，一句話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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