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亂臣賊子&嬌貴皇子
兩根細直的簪子并排插在一起并不難看,蘇郁白也不是第一個這么戴的,但這么眼熟的一個玉簪晏修戚肯定是清晨為他束發時就注意到了,特地出來又重新送了一個。
小皇子神色忐忑的看了一會兒身旁的男人,猶豫著要怎么解釋。
晏修戚等了一會兒,還沒有等到欲言又止的蘇郁白開口說話,輕嘖了一聲,俊美的眉宇間額頭輕皺,垂眸看向少年。
不緊不慢的開口:“殿下想了這么久,還沒有想好要怎么敷衍我嗎?”
他說著輕彈了一下蘇郁白頭上的玉簪,臉色有點臭。
蘇郁白:“……”
他低著頭蹭過去抱住男人的腰,很小聲的道:“我以后都用你送的簪子。”
被少年柔軟的身體抱住,晏修戚在少年的發間輕嗅,摸了摸蘇郁白的頭發貼在他耳邊輕聲言語,“殿下還怕我嗎?是真心喜歡我的對吧……”
蘇郁白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男人眸色沉沉,他怕晏修戚誤會,連忙又小聲解釋道:“我喜歡的……只是有點怕你不開心。”
晏修戚看了一眼他頭上的玉簪,低啞的聲音淡淡道:“這玉簪殿下還是繼續用吧,很好看……”
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橫沖直撞的跑了過來,晏修戚目色一凜將蘇郁白推開。
乞丐抓住男人腰間的錢袋就想跑,他用力一拽另一邊被晏修戚及時抓住,兩人站在原地動也未動。
乞丐愣了愣,再次用力,還是站在原地未動,男人凌厲的黑眸也不動聲色的看著他。
“……”
晏修戚只是在乞丐的手腕上輕輕扭了一下,對方痛的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身后離他們尚遠的士兵立刻過來將這突然沖出來的乞丐按住,蘇郁白抓著男人的袖子站在他身后悄悄打量此人。
見他們還帶了士兵,乞丐被扣押著跪在地上像是失去了精氣神,垂著腦袋一聲不吭。
晏修戚神色微冷,“連我的東西也敢搶?”
那乞丐身材很高大,只是臉型瘦削,嘴唇上都是干裂的死皮,明顯是缺水少糧,營養不足。
他低著頭一聲不吭,也沒求饒。
見晏修戚的錢包鼓鼓囊囊,又掛在那么顯眼的位置,他準備搶了就跑。
士兵剛付了錢,還站在很遠的位置,要是早注意到男人的身邊帶走了官兵,他肯定不會動手,如今既然落入對方手中,也沒什么好說的。
晏修戚被他這幅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氣笑了,真有人以為他是做慈善的?
見乞丐看向他們的目光帶著敵意,蘇郁白晃了晃男人的手,讓士兵壓著這個搶劫犯來到無人的角落。
“你叫什么名字?”蘇郁白低著頭問。
他頭發雖然凌亂,但也還算干凈,不是特別邋遢,就是衣物過于破舊了,一個袖子都已經成了布料,能看到下面有不少傷疤的胳膊。
乞丐冷哼了一聲,還是不說話。
晏修戚低頭看了他一眼,把他的另一手也給卸了,神色不愉的冷冷道:“你想好了再說話。”
乞丐悶哼了一聲,額頭上冒著青筋,過了半晌他才咬著牙低聲道:“龍牙。”
蘇郁白眸色微動,龍在當地可是大姓,淄臨附近有很多宗族都姓龍。
“你是洪水之后的難民?”
龍牙:“呵,家和田都沒有了,官府也不管我們,算什么難民,不過是乞丐罷了。”
他說話時因為疼痛還在抽著氣,聲線卻很穩,可能是缺水的緣故略顯沙啞。
蘇郁白低聲道:“朝廷運了大批物資過來,官員沒有開倉放糧幫助重新建造住所嗎?”
“當官的都不是好人!指望他們?你們不都是一伙的嗎?”龍牙對他們很有敵意,帶著士兵出行,這兩人的身份肯定和當官的脫不了關系。
見龍牙對小皇子惡言相向,滿眼的戾氣,晏修戚不動聲色的轉了轉手腕,準備把他的胳膊也給卸了,被少年及時攔住。
蘇郁白蹲在龍牙面前,干凈漂亮的面容靦腆的對著龍牙笑了笑,在乞丐怔愣間按壓了一下那已經受傷的手腕。
!!
對方的臉色瞬間變得抽搐難看,咬緊牙關硬是死扛著沒有吭聲。
短短的幾秒好似過了大半輩子,蘇郁白慢吞吞的幫他接好手腕,順便把另一邊也接好了,認真溫和的對滿臉冷汗的龍牙說:“你先沖出來搶我的錢,現在我在問你話,要好好回答,知道嗎?”
龍牙:“……”
他白著臉看了蘇郁白兩眼,沒有吭聲,后面問話時確實老實了不少。
蘇郁白只是簡單問了一下官員有沒有安排救助,他們有多少難民成了乞丐,還有淄臨縣的一些近況。
得知龍牙‘劫富濟貧’是為了給妹妹治病,他們還是給了一點抓藥的錢,沒有過多的為難就放他走了。
等身邊沒人,晏修戚垂眸看著蘇郁白,“你的錢?”
小皇子現在也不怕他了,紅著臉小聲道:“你的錢就是我的錢,國庫都是我家的,你有什么意見嗎?”
晏修戚哼笑了一聲,目光柔和,“沒有問題,不僅是國庫,我的私庫也是殿下的。”
他常年佩戴的玉墜還有私庫的鑰匙早就放在蘇郁白了身上,幾乎是將自己的所有身家整個壓下。
好像不管到哪個世界,男人都很熱衷于將財產送給蘇郁白。
幾天后,陸清衣等人被知府管家請到正廳,不過這一次并沒有宴席等著他們,而是被數量不少的守城士兵圍住。
陸清衣擋在蘇郁白面前,淡淡道:“知府大人這是何意?”
已經發現賬冊不見的知府退到守城士兵的外面,最近府里來的生人只有陸清衣他們,而且他們對自己也很冷淡,他原本想著把人哄走了就行,現在怕是不行了。
他們明明是一開始就是有目的而來!
“陸大人把賬冊交出來,我或許可以考慮給您留個全尸。”
晏修戚幾乎將小皇子半摟在自己的懷里,沉默不語的將主場留給陸清衣。
陸清衣抬起眼皮冷冷清清的笑了,“殺了巡撫大臣,你不怕朝廷怪罪?莫非殿下你也想滅口?”
如果有的選擇,知府當然不想對大臣還有皇室的人下手!
可是朝廷對貪官污吏的懲罰十分嚴苛,如果被抓到了只有死路一條,他不想就這么被抓回去,那就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出門在外總會遇到那么一些意外,這就不勞煩陸大人為我操心了。”
他色厲內荏的說完,使了個顏色讓周圍的人上去。
第一個沖上前的士兵被晏修戚一刀斬下,血液噴濺,用拇指抹去臉上的血,不等守城士兵們反應過來反手又解決一人!
男人宛如修羅地獄里走出來的羅剎,凡是有人敢靠近蘇郁白半步,全部被他斬于劍下。
眾人驚懼不已,圍在周圍躊躇的不敢靠前。
一只長箭從院墻上方射了進來,直直的釘死在知府旁邊的木桌上,來了個對穿,養尊處優的知府被嚇得跌坐地上。
一大群兵馬從外面將他們包圍,守城士兵在他們面前完全不夠看,同樣被扣押下的還有癱軟在地的知府。
這群兵馬領頭人正是許久未見的衛擎。
他穿著甲胄,恭敬地對蘇郁白跪地行禮,“屬下救援來遲,殿下受驚了。”
蘇郁白看著他身后烏泱泱的一片,全部跪下的士兵,捏了捏袖口,繃著小臉開口道:“你來的很及時,起來吧。”
官商勾結,團伙作案,守城的官兵也拿了好處,官員們上下沆瀣一氣,將整個州府困成了鐵桶,以為這樣就可以萬無一失。
查出守城士兵有問題后,晏修戚第一時間讓衛擎帶著他的兵符去臨近的廣陵州調派兵馬,帶了有一萬人回來。
看著大批的官員被抓住關押,陸清衣開倉放糧,放被迫簽了賣身契的農民自由,暫時接管了淄臨。
朝廷不久后就會下派一批官員過來,守城的士兵也會換一批。
百姓們歡欣鼓舞,朝廷居然派了丞相大人和身份尊貴的皇子為他們伸冤,即便依舊貧困,賦稅的減免讓他們對未來多多少少又有了一絲希望。
龍牙帶著妹妹來城門口的棚子領粥,看到衣著干凈高貴的蘇郁白等人時,他愣了愣低頭恭敬行禮,領完粥默默帶著妹妹走了。
“殿下不過來了幾日,就有這么多人記著您。”
晏修戚的衣服在那天被血水浸濕了,如今又換了一身紅衣站在一旁,俊美異常。
他觀察著蘇郁白這兩日的神色,見他沒有排斥害怕自己,周身的低氣壓緩和了不少。
聽到男人明顯帶著醋意的語氣,蘇郁白小聲反駁,“我沒有。”
晏修戚深沉的眸色中壓抑著波動,他捏了捏小皇子的臉,不冷不淡道:“那日審問的鄉紳又是怎么回事,看著殿下一臉愧疚,消息交代的那么快,微臣還以為您用了美人計。”
“……”
他又不能控制別人的想法,那鄉紳做的事也能怪到自己頭上。
蘇郁白沉默片刻,深吸了一口氣,賭氣道:“我要是用了美人計,肯定用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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