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們說話都是注意著些，怎么還是這般沒有分寸？”這次沒有輪到我反駁，那老婦人就是先開口了，“你們根本不知道這女子的身份，僅僅是憑著自己的猜測就在這里說人家不是正經人家的女兒，這樣妄言，我可不記得府中有這樣的規矩！”

        這老婦人又是這樣說了一遍，顯然是真的動怒了。

        “老夫人，”這老婦人在這府中定然是有著極高的地位，即便是這樣訓斥兩人，剛剛還無比得意的兩人卻是都不敢再出言反駁，反而是一起說道，“是我們失言了，還請老夫人息怒。”

        那老婦人見兩人站在一邊不再亂說，也是不再說什么。她親自走到了我的面前，問道：“這位姑娘，敢問如何稱呼啊？”

        我看著那被老婦人訓斥的兩人，剛剛面對我還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教訓起我來頭頭是道，結果這老婦人一開口，就是瞬間如同見了貓的老鼠一般灰溜溜地跑了，心中別提是多高興了，但是現在看這老婦人對我的口氣，也不像是和善的樣子啊……

        “老夫人這般客氣讓小女子不敢當，小女子斗膽，敢問老夫人如何稱呼呢？”

        “大膽！”我話音剛落，就已經是有人大聲喝道，訓斥我無禮。

        “你這丫頭倒是膽大，”那老婦人聽著我的話倒是不覺得有什么，反而是笑道，“有些意思，就是告訴你又何妨？再說現今京城之中又有誰還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呢？”

        “老身姓于，是這莫府莫太爺的遺孀，自然也就被晚輩稱呼一聲老夫人，不是莫府中人，也會尊稱老身一句于太君，你這丫頭可要記住了，下次莫要叫錯了稱呼。”

        這位于老夫人說話之時甚至還帶著笑容，好似除了和藹就沒有其他的意思了，但我卻是明白了。

        “小女子姓顧，單名一個穎字。”既然這于老夫人都是介紹過了，我自然也得介紹一下自己，免得讓人一直小丫頭，小丫頭這般叫我。不過介紹完了我自己，我也不是就無話可說了。

        “老夫人這話的意思小女子算是明白了，但是小女子明白是明白了，可心中不盡然是完全服氣的……”

        我知道這于老夫人強調不要叫錯了稱呼的意思，那可不就是和先前那女人意思差不多嗎？雖然這于老夫人說的好聽，但是還不是一樣，不覺得我能夠進她莫府的門嗎？

        可是，為什么我非得進她莫府的門呢？這群人是不是腦子都有問題，徐世傾是徐世傾，和莫府有什么關系？

        “我看你也不是什么愚笨的人，既然是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怎么還是不知道改呢？”于老夫人還沒有開口，站在她身邊的又是一個女人已經開口回答了。

        “京城還沒有哪一家顧姓的大家族，若是其他地方的，就更是不能比了，果然我說這女子不是什么好的家族出身一點兒都是沒錯！”先前被于老夫人斥責的三娘這時候又是開口了，雖是收斂了很多，但是言語間也盡是看不上我的意思。

        “莫衍哥哥，我們快些回去吧，不要再在外面站著了……”婉兒這時候也是走了過來，拉起徐世傾的手想要將他帶回府邸之中。

        “不是說古代男女授受不親的嗎？你這樣還好意思說我？自己行為也不算多檢點了吧？”我看著那婉兒拉著徐世傾的手，心中就是一陣子不舒服，不由是出口諷刺。

        “哎，你這女子說話怎么這般難聽？我家衍兒是和婉兒定過親的，自幼一起長大，這是感情深厚，怎么能夠算是不檢點？你可別是嫉妒亂說話！”

        “呀！莫衍哥哥，你這是什么意思？”那婉兒原本是一臉得意的樣子，但沒想到徐世傾根本就是不理會她，直接是將她的手甩開了，婉兒也是驚呼了一聲，不敢相信地道，“莫衍哥哥，你當真是不認識婉兒了嗎？婉兒可是和你一同長大的啊？”

        “滾開，”徐世傾直接是推開了擋在他身前的婉兒，走到了我的身邊，一旁圍在我身邊的侍衛見到徐世傾過來，也不知道是該阻攔還是應該放他過來，陷入了兩難之中，而徐世傾根本就是沒有給他們考慮的時間，直接就是推開了這些侍衛走到了我的身邊。

        徐世傾拉過我的手，將我整個人都是擁進了懷中，對著面前的人說道：“我說過，煙煙才是我的妻子，這一生我只會喜歡煙煙一個人，永生永世，都只要煙煙一人。”

        “煙煙是誰？”我心中剛剛是感受到了一陣甜蜜，還沒有來得及高興，突然就是聽到有聲音問道，“煙煙是誰？她明明叫顧穎，顧穎是誰？你口中的煙煙又是誰？”

        “煙煙是誰？顧穎是誰？你喜歡的到底是誰？”

        不知道是誰的聲音，不知道是在問誰，這聲音卻像是在我的腦海之中響起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問道：“煙煙是誰，顧穎是誰？”

        “千年之前的煙煙已經是死了，現在在你面前的到底是誰？到底是煙煙，還是顧穎？”

        “你喜歡的到底是現在顧穎，還是千年已經那個早就已經死了的煙煙？”

        “你喜歡的是煙煙對吧？要不然你也不會一直喊她煙煙，而不是叫她顧穎，她根本就不是你喜歡的人，她只是個替代品！”

        “她只是個替代品，只是煙煙的替代品！”

        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反復地提問，這些問題響徹在我的腦海之中，還伴隨著女子歇斯底里的尖叫聲，讓我覺得渾身都是不舒服，但是最讓我覺得難受的是，我的內心深處居然同樣是覺得有些動搖。

        真的是這樣嗎？真的是因為徐世傾喜歡的是煙煙，所以才會一直只叫我煙煙嗎？

        不是的，不是的，徐世傾是喜歡我的，徐世傾那般溫柔的對我，那么溫柔的樣子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可是為什么，徐世傾始終不叫我顧穎呢？我真的是千年之前的那個煙煙的替代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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