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夏又彎下腰，拿起了第四條椅腿。

“不管青龍結(jié)局如何，我的目標(biāo)都只有天龍。等那支帶有極強(qiáng)之運(yùn)的隊伍完成目標(biāo)，我便和楚天秋通過捷徑進(jìn)入天龍的夢境，讓其心境全面崩塌。”

話音一落，齊夏將這最后一根椅腿高高舉起，在自己的膝蓋上撞了個粉碎，他瞬間跪倒在地，白羊也踉蹌了一步。

“這樣就好……”齊夏跪在地上喃喃說道，“只要這樣按部就班的推動下去……最終我們就能……”

“你這是什么荒唐的計劃……？”白羊扶著墻壁，露出一副極其復(fù)雜的表情，“我或許高看你了……”

齊夏聽后手指微微一頓，手中斷裂的椅腿也無力地掉到了地上。

“怎么呢？”他看向白羊，身上各處傷口開始滲出血跡。

“我把布好的所有局都交代給了你……這就是你交給我的答卷？”白羊的聲音微微顫抖了一下，“以上這些答案可謂是我在「終焉之地」聽過最荒唐的笑話了……”

齊夏感覺白羊的狀態(tài)不同以往，他所有的理性都在壓抑著憤怒。

“這個答卷你不滿意嗎？”齊夏問道。

“難道你滿意？！”白羊往前蹋了一步伸手去抓齊夏的衣領(lǐng)，卻只是撲了個空，“你告訴我這就是你的計劃？！動蕩天龍的心境，打斷他的「離析」，隨后讓「列車」帶領(lǐng)少數(shù)幸存下來的人前往其他空間……這就是你的計劃？！”

齊夏冷眼看向白羊，隨后表情沉重地說道：“是。”

“你……”白羊瞪起灰白色的瞳孔，一臉怒意地說道，“我無數(shù)次地?fù)?dān)心你的智力會低下，卻沒想到低下到這種程度……「失敗」你經(jīng)歷過了、「永恒」你經(jīng)歷過了，現(xiàn)在居然拿出這種計劃來對抗天龍……你真的傻了……他會在頃刻之間瓦解你的計劃，咱們所有的布局都有可能在一念之間崩塌……！”

白羊看起來已經(jīng)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了，可他始終都觸碰不到齊夏。

“可是你有更好的計策嗎？”齊夏問道。

“什么……？”

“剛剛還在說我狼狽，可你看看現(xiàn)在自己像是什么樣子？”齊夏皺著眉頭反問道，“就算不按照這個計劃進(jìn)行，你又會做出怎么樣的決斷？”

“我至少不會使出和你同樣的計劃……畢竟這個計劃曾經(jīng)……”白羊咬了咬牙，“齊夏，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齊夏聽到這句話表情也變化了一下，隨后表情變了變，沉聲說道，“現(xiàn)在指揮戰(zhàn)局的人是我，就算我輸了……和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白羊瞪起眼睛，久久沉默在原地，他眼中的無力感幾乎要撕破那張冰冷的獸臉。

“你只是一個我幻象出來的虛構(gòu)景象……”齊夏冷聲道，“我不可能認(rèn)為你真實存在，所以你永遠(yuǎn)都復(fù)活不了。你已經(jīng)死了，這場戰(zhàn)局的結(jié)果也完全影響不到你，你又為什么這么激動？”

“我是在替整個「終焉之地」的人不甘。”白羊聽到齊夏的話，表情也漸漸冷淡下來，“他們在最后關(guān)頭……居然把命交給了你這種無能的廢物……”

“呵……”齊夏慢慢咧開嘴，露出了一個異常詭異的微笑，“他們把命交給我，我就必須要帶領(lǐng)所有人走向成功嗎？當(dāng)所有人把命押在賭桌上的那一刻，就應(yīng)該知道勝敗各占一半，無論是哪種結(jié)局他們都只能接受”

白羊聽后表情逐漸消失，如同心死了一般，他緩緩?fù)肆艘徊剑瑖@氣道：“我明白了……你不是無能，而是過于蒼老了，你遲鈍的大腦正在做出錯誤的決定，引領(lǐng)所有人……包括我一起走向滅亡，可你的自傲又讓你意識不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

“呵……”齊夏額頭的血液再一次滲到眼睛里，他伸手捂住額頭，目光也從指縫之中穿出，“別扯了……我是在被一個幻象教育嗎？”

白羊緩緩站起身，意味深長地看了齊夏一眼。

那眼神之中夾雜著失落與絕望。

“我賭錯了。”白羊說道，“我早就該認(rèn)識到你是個廢物，可我始終抱有僥幸心理，我以為你會使出讓我眼前一亮的計策。”

“我還是那句話。”齊夏的眼神也開始失落起來，“既然你沒有辦法干涉大局，就不要對我現(xiàn)在的計策指手畫腳。”

白羊聽后點點頭，身影也開始虛化起來。

“齊夏。”白羊的聲音很小，仿佛在跟自己說話，“逃吧。”

“逃……”齊夏低下頭，渾身的傷口讓微微顫抖，“往哪里逃？”

“想辦法保命。”白羊的聲音逐漸虛幻，仿佛馬上就要消失，“我原諒你這一次所有的魯莽，但如果你真的沒有準(zhǔn)備好，那就不該擺下這么大的棋盤。”

“別扯了……白羊……我們連逃都做不到。”

白羊嘆了口氣，像是給出了自己最后的忠告：“你現(xiàn)在去入天龍的夢，必死無疑。一旦你和楚天秋死亡，天龍便會瞬間將整個形勢扭轉(zhuǎn)，這一夜所有人的努力都付之一炬。如果你自己不想活了，至少也應(yīng)該讓楚天秋活著，把下一次叛亂的機(jī)會交給他。”

齊夏聽完之后繼續(xù)低下頭喃喃自語：“連你也覺得這個計劃不可行……”

白羊低頭看了看自己已經(jīng)開始逐漸消失的雙腿，隨后沉聲道：“你覺得可行嗎？這一次的計劃，和上一次失敗時的計劃一模一樣。”

“上一次……”齊夏低著頭，露出一臉迷茫地表情。

“哈……哈哈……”白羊苦笑幾聲，“原來如此……過度的蒼老，讓你沒有回復(fù)全部的記憶……齊夏，你老糊涂了，只記得自己度過了永恒，卻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么才陷入的「永恒」……”

不等齊夏回答，白羊的聲音逐漸虛化，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看來你也不再需要我這個幻象了……你好自為之吧，齊夏，我們沒有辦法再經(jīng)歷一次「永恒」了。”

下一秒，白羊的幻影徹底消失不見，屋內(nèi)重新安靜下來。

齊夏沉默了幾秒，緩緩露出了笑容：

“我還擔(dān)心這個計劃失敗不了……現(xiàn)在連你也覺得這個計劃會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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