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將軍府的大火
那夜,將軍府的大火燒紅了京都的半邊天。
百姓不禁唏噓,慕容將軍乃開國功臣,慕容家女即將被封為后。
滿門榮光,家貴世顯。
可那場大火把一切燒了個干凈。
宮中下了死令,不得妄議,可是誰又不知道,慕容家百余口人,一夜喪生火海,怎可能是普通的走水之禍。
無人敢議,功高蓋主大多不都是這個下場。
是啊,都是這個下場。
只是那夜天生異象,電閃雷鳴,那閃電竟是血紅色,如同一張血紅大口,像是要把這天地吞沒。
電閃雷鳴,卻不見雨,人人都說上天憐憫慕容家一門忠烈,卻還是沒留住,什么都沒剩下。
那夜的京都,因?yàn)檫@場大火都亂了套了,人人自危,無人敢言。
京都的杏春坊,有名的富貴銷魂處,來去皆貴客,有些事,多多少少會聽到些。
看到那方火勢乍起,空中雷電齊鳴,早早便關(guān)了門。
只余了幾位早些時候來的客人。
有貴客點(diǎn)了那花魁娘子,可自那夜之后便失蹤了,不知去向,生死未卜。
可所有人都仿若心知肚明般,不問不提。
便是有交好的姐妹問了鴇媽,也只一句“不該問的別問。”便打發(fā)了。
…
那夜的客人,是有人安排,那夜的失蹤也是有意為之。
主子有令,尋一與慕容姑娘身形相仿的偷梁換柱,若論女人,自然是杏春坊最多。
這女子長的倒是有幾分姿色。
隨意以喜袍裹之,尋那火勢最大之處扔下便是,保管燒的誰都認(rèn)不出來。
真正的慕容姑娘早就被主子救出去了。
明日主子就要登基,今夜是主子與慕容姑娘行大婚之禮,亦是主子行大計之時,萬不能出了差錯。
…
將軍府外,一男子,一身喜袍,站在門外不遠(yuǎn)處,看那大火越燒越旺。
閃電劈下,照亮了那張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有掙扎,更有狠戾和瘋狂。
剛剛喜宴,那酒水里摻了迷藥,今日,誰都走不出這里。
火越燒越旺…越燒越旺…
救火的人,來來去去,打水潑水,杯水車薪,何用?
“嗒嗒嗒…”急促的馬蹄聲,撕心裂肺的吶喊:“婉婉…”
飛身而起,欲撲進(jìn)火場,身后趕來的隨從趕緊躍起阻攔。
“婉婉…婉婉…”聲聲哀鳴。
“轟咚…”將軍府的大門塌了,露出里面的場景,一片焦黑,火勢慢慢弱了下來。
那里面不可能有人生還。
猛的提劍,朝那不遠(yuǎn)處穿著喜袍的男子刺去。
將軍府大火,他能安穩(wěn)的站在這里,這火定與他脫不了干系。
“朱子墨,你太狠了。”朱子墨便是那喜袍男子,明日便要登基做這大魏的皇帝。
朱子墨提劍迎上,“狠,哈哈哈…”
一陣狂笑,“蕭允澈,若不是你,我何須如此。”
“將軍府眾人無辜,婉婉無辜,她即已嫁你,你為何害她。”
“她心里無我,都是你,若他日生了二心,我留著這將軍府反我嘛!哈哈哈…”眸里滿是瘋狂狠戾。
“只是,不知,她若知道你不是什么張?zhí)焱且恍南胍\反的逆賊蕭允澈,對她也不過是利用,不知她可會死不瞑目。”
一句死不瞑目,直擊心窩,蕭允澈似乎失了力氣,劍落下。
朱子墨抬手,直直擊出,劍沒入左肩,血滴下。
若不是身邊之人推了一把,這一劍,直擊心臟。
“啊…”撕心裂肺,蕭允澈抬手,以內(nèi)力將劍擊斷。
隨后飛身入了那將軍府,“婉婉…婉婉…”
眼前閃過,他們初見時,她那嬌俏的模樣。
“婉婉…婉婉…”
一圈又一圈,一遍又一遍,在尋找著。
突見,一燒焦斷裂的房梁下,雖已燒焦,卻隱隱透著點(diǎn)紅,喜服的紅。
穿著喜服的…
“婉婉…”
飛身過去,輕輕撥開燒焦的房梁和那些殘?jiān)珨啾凇?
“婉婉…”
那是火勢最大處,早已燒成灰,徒留被吹在一旁的燒焦的紅色碎布和零落的鳳冠碎片。
蕭允澈脫下外袍,小心翼翼的將那灰裹了進(jìn)去,攬?jiān)趹牙铮缯淙鐚殻?jīng)過朱子墨面前,只留了一句,“這天下是你的了。”便頭也不回。
這天下,我不要了,許她的游歷天下,四海為家,我這就帶她去。
…
大魏國,新帝登基,定年號天鴻,“比肩天之博大,創(chuàng)鴻圖之大魏”,其野心可見,史稱天鴻帝。
大魏王宮,蒹葭院。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這院子僻靜偏遠(yuǎn),但也是難得清凈。
正值深冬,又剛落了雪,院里,屋頂,光禿禿的樹杈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一女子,一身火紅色的狐裘大氅,生的柳眉杏黛,發(fā)髻輕挽,松松垮垮的插了只木頭發(fā)簪。
站在一棵光禿禿的桃樹旁,似沉思,又似回憶。
那桃樹枝上甚多缺口,被這雪一蓋,倒是不怎的看的清。
雪似乎又要落起來了,一片,兩片…緩緩而下。
緩緩伸手,雪落入掌心,微涼。
今日是將軍府眾人的頭七。
“阿爹,阿娘,阿哥,祖母,你們在那邊可好。”女子輕聲低喃,聲音哽咽。
這女子,竟是本該死去的將軍府獨(dú)女慕容婉婉。
“待女兒手刃仇人,便去找你們,我們便可一家團(tuán)聚了。”
“姑娘,雪天陰寒,若受了風(fēng)陛下定要怪罪的。”身旁的丫鬟,名喚蘭竹,低聲勸道。
慕容婉婉的面色蒼白,整個人看著疲憊不堪,仿若風(fēng)一吹便會倒。
像是傷心過度,更像是失血過多。
“姑娘。”蘭竹輕聲喚道。
“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這蘭竹是慕容婉婉進(jìn)了這院子才到身邊的,與她并不甚親近。
將軍府的那場大火,蘭竹自然知道,且能在這吃人的宮中被送到慕容婉婉的身邊,自然聰慧機(jī)敏。
今日是什么日子…
蘭竹也不多言,能在那場大火里,活下來的,定是皇上極為看重的。
“奴婢告退。”蘭竹行禮退下。
…
“皇上駕到。”一聲尖喝。
眾人行禮。
慕容婉婉依舊站在那里,連頭都不曾回。
還是來了,一切該有個了結(jié)了。
漫天漫地的雪白了,那抹紅越發(fā)的耀人眼。
“婉婉,今日讓人叫朕來,有何事?”朱子墨跨步上前,兩人一前一后隔著一臂的距離。
回應(yīng)他的是一片靜默,片刻后,一聲嘆息,“阿旺可好?”
“阿旺…”聲音里有著隱隱的怒氣,“事到如今,你還在想著你這情郎。”
“慕容婉婉,大概是朕太過縱著你了。”
慕容婉婉自然知道不該問,不該想,可是若今日之后再無以后,她只想知道他好不好。
這偌大的王宮無人敢說,她也不問,恐牽累了他人,唯問他不怕,說便說,不說也不會連累無辜。
“子墨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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