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15年6月上旬、南直隸

　　錦衣衛(wèi)將陳千戶家里的15口人分放到了兩個房間里，但并無虐待或?qū)徲崱?br />


　　陳千戶本人馬上被帶過來，他看到了自己的直系親人。見面時，他的父母、妻妾和兒女都哭起來了。

　　隨后，陳千戶再次被帶到廂房里。周鉉說道：“怎么樣，陳千戶，本欽差只是想和你做一場交易，我們不需要把問題牽扯到自己的親人身上吧！

　　如果你擔(dān)心以后的問題，本欽差可擔(dān)保，讓你調(diào)派到京城、杭州等地繼續(xù)做官。當(dāng)然，如果不想做官，也沒有問題，本欽差可安排一場富貴給你。”

　　陳千戶思索半天，說道：“此話當(dāng)真？”

　　“當(dāng)然，我無需騙你！我要是想讓你說話，至少有100種方法。你自己也是錦衣衛(wèi)出身，應(yīng)該知道錦衣衛(wèi)如何辦事，如何審訊，如何讓人招供吧！”

　　“欽差大人需要在下交代什么？”

　　“首先，這批物資是否是軍資，他們被賣給誰？”

　　“我回答完欽差大人的話后，是否會下大牢，甚至被砍頭！”

　　“如果不是本欽差，你肯定會被砍頭。但是，因為本欽差體諒你的難處，并念及你的立功坦白，所以你不會有任何影響，反而會給你1000兩銀子好處。但這所有的一切，你需要坦白！”

　　此時，李輝插話道：“陳千戶，我告訴你吧，你在南直隸啥都不知道，如今在我大明，像周國舅這么講信用、大方又慈善的官員，可以說幾乎沒有。”



　　聽到這一切，陳千戶咬了咬牙齒，仿佛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說道：“那批物資的確是軍資，價值有120萬銀兩，是闖賊那邊的人購買的。

　　但雙邊的當(dāng)事人是誰，在下的確不知。在下只知道，我這邊是魏國公府的王師爺安排的。”

　　“你們以前還做過類似交易嗎？”

　　“這應(yīng)該是第二次。去年10月也做過一次，但規(guī)模較小，價值只有30余萬兩銀子。”

　　“王師爺是這南直隸的掮客嗎？”

　　“是的！在這些生意方面，他有時候代表定國公與南京守備、都指揮使、衛(wèi)所談交易。”

　　“這件事與魏國公，還有南京城中的幾個勛貴有關(guān)系嗎？”

　　“在下猜測有，但是在下沒有真憑實據(jù)。”

　　“你為什么猜測會有關(guān)系？”

　　“因為魏國公是南京守備，如果他不知情，這些護胸護甲頭盔武器和戰(zhàn)馬，南京衛(wèi)所怎么敢賣出去呢？”



　　“南京兵部知道嗎？”

　　“南京兵部的一些郎中是知道的，但是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大人估計不知道。”

　　“500多匹馬全部是軍中的嗎？”

　　“不是，有的是民間購買的。”

　　“所以，你認為應(yīng)該從魏國公的王師爺那邊入手了解事情真相？”

　　“是的！”

　　“南京最好的幾所風(fēng)月場所，你知道背后是誰嗎？”

　　“那些富人在前面管理，但真正的背景是魏國公和一些勛爵、伯爵，而且他們會拿出一成到二成的銀兩給南京六部官員、應(yīng)天府官員。”

　　“賭場和酒樓呢？”

　　“好的酒樓和大賭場都與他們有關(guān)系。”



　　“揚州的情況呢？”

　　“揚州的鹽商也與魏國公、勛爵和伯爵有關(guān)聯(lián)，也與各部官員，特別是戶部和兵部有關(guān)系。”

　　“你這里有什么證據(jù)嗎？”

　　“幾乎沒有證據(jù)。因為每次領(lǐng)錢時，只是在王師爺那邊的賬本上簽字。”

　　“那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說的這些？”

　　“這……，但這只要在應(yīng)天府有一定官職的官員都知道這些。在下身為錦衣衛(wèi)千戶，知道這一情況也是正常。欽差大人如果拿到王師爺?shù)馁~本，那基本就是證據(jù)了。”

　　“你幾天時間不回南京，會讓王師爺覺察到什么嗎？”

　　“三天、五天沒有問題，時間再長就不好說了。”

　　“好，你寫二個文書，第一張寫你和三位百戶去外面辦案，需要幾天時間才回來。第二張寫你的家人回老家探親，需要幾天時間才回來。”

　　“可在下老家就在應(yīng)天府。”



　　“那也沒有關(guān)系，是應(yīng)天府下面的州縣，是嗎？”

　　“是的，那也沒有關(guān)系。出去探親幾天也屬于正常。”

　　說完，筆墨紙硯拿上來了，陳千戶開始寫起來了。

　　周鉉跟錦衣衛(wèi)李輝說了幾句話，李輝也開始寫起了文書。

　　過了一會兒，兩個人的文書都寫好了。周鉉看過陳千戶兩份文書，覺得沒有啥問題。

　　周鉉看了李輝的“供詞記錄”，然后交給了陳千戶。

　　陳千戶看后，臉色大變，問道：“欽差大人，這份供詞在下如果簽字，交付給朝廷，是否會掉腦袋？”

　　“不會，如果你講的是真實的，而且完全配合本欽差行事，那么這份供詞基本沒有用，也不會被展示出來。你應(yīng)該明白這份供詞到底干什么用的。”

　　陳千戶想了半天，最后在供詞上簽字畫押，還按上了手印。

　　最后，陳千戶忍不住又問了一個問題：“欽差大人，后面還需要在下做什么嗎？”



　　周鉉答道：“你和你家人需要在這里安靜地等待幾天；另外，如果有特殊情況，需要你出來作證人。但是順利情況下，你不需要出來作證。”

　　陳千戶如今已成魚肉，只能接受這一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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