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人性精彩
知明境一派的太上長老兼太上掌門火生,帶著太上掌門丁慎,本體入地底練功。
長老王前茅坐在洞內地面不遠警戒,防止有人接近,免得像梁修莊崇等一樣,感受到火生練功產生的神魂擾動。
他自己則若有若無的嗅到一種蘭花香氣,感覺像是丁蘭姐就在身邊。
有時候換成索來值班警戒,索嗅到的是肉香。
火生對此等宗門的安排和規(guī)格很滿意。他此前孤家寡人,練功沒人服侍,像被莊崇騷擾等等的事情時不時會發(fā)生,多生事樁。
現在不一樣,只要警戒示意,他馬上收功,可以做到潛隱無蹤。
所以他有時候對索態(tài)度很好,即教索妖力轉為法力的諸多訣竅,又幫他要了一個儲物戒指,還不時指點他修煉。天下妖是一家嘛,而且索絕確是越來越聰明了。
近段時日,劉準時不時帶著索去見梁帥麻慕凡,讓索自己應對麻帥的問詢考校,有時候為麻帥端茶倒水,伺立恭聽,提前拍出了林頤璞想對東家莫不歡大拍特拍的馬屁。
宋長襟看得極為眼熱:如此靈巧恭順,身懷大力,還可以入籍為梁人,正是七星門用來采礦取寶的優(yōu)等勞力。
七星門已經向朝廷租了五頭巨人傀儡,曾也設法提前拿到了太醫(yī)院的秘密:在紫鱗鑲上靈丸,就會慢慢變聰明。但還沒有哪頭巨人傀儡可以做到像索這樣智慧如常,且靈活敏捷。這讓七星門很苦惱,覺得丁慎師徒還藏了什么訓練巨人傀儡的秘訣未示予人,不過丁慎和七星門素有恩怨,沒辦法拿到秘訣。
宋長襟慫恿蒲谷、卿仙撫、吳近去了解。
丁慎當頭一句就是:拿來給我養(yǎng),先給錢,不保證效果。
眾人被噎得無話可說。四大派目前都只是租巨人傀儡,因為總數有限,還要常列入備戰(zhàn)戰(zhàn)力。
自家先花錢租來,再免費送去給丁慎研究,還要二次付費給丁慎,他們過不了心里那一關。
宋長襟向宗門建議:丁慎與火生甚熟,火生之事懸而未決,可以抓住丁慎拷問。至少能問出巨人的探究之術。
宗門回復:火生的事情,繼續(xù)探究就好。丁慎有丁怡姑侄作保,璇璣門不動手,我們也先不動手,繼續(xù)觀其異狀。丁慎探究巨人事,由麻帥直管,問麻帥可也。
宋長襟找麻帥告狀:丁慎藏了秘訣不示人,不忠。開口要錢還不保證效果,不義。
麻帥微笑道:“宋師傅,咱們軍里幾十號巨人傀儡戰(zhàn)甲都鑲了靈丸,都也變聰明了,都沒有索這么聰明。確實是有秘訣的。”
宋長襟精神大振,凝神聽麻帥細說。
麻帥露出讓你先參悟一下的神氣,吩咐索道:“索,你寫幾個字給某看看。”護衛(wèi)取來大張的紙,大號的筆。
索有點抓耳撓腮,轟轟隆隆地道:“大帥,我怕寫字呢,寫得不好看呢,也不知道寫什么呢。”
麻帥道:“你就寫,‘戎乃國之大事’這六字。”
一支巨筆,一桶黑墨,六張大紙。
索像小孩子一樣把住了筆,露出極大的忍受之色,白臉幾乎漲紅,一筆一畫在那兒寫,墨跡淋漓,拙劣頑莽,六字寫了好一會兒,勉強可以辨識。
宋長襟驚得下巴幾乎掉到地上,開天劈地第一回,巨人寫字。心中更火熱:字都會寫,做工必強!
索寫完,如釋重負,快速把筆放了回去,跑到天井取水洗過手,又小心恭敬地來到近前聽命。
麻慕凡笑道:“寫得好。索,你有空多練練,做貨移搭手,會識會寫,月俸更多。”
索咧嘴大笑:“遵大帥令。寫字很累,但我愿意練,只是費紙費墨。”有點討要用來買筆墨紙經費的意思。
“叫劉準給你備嘛。”麻慕凡笑道,將他揮退,看著宋長襟,道,“宋師傅,你可看出點什么名堂?”
“巨人會寫字,很靈巧。太不可思議了。”宋長襟脫口而出,“丁慎絕確藏了秘訣。”
麻慕凡心中:老想著取巧,沒聽過勤能補拙嘛?
出聲提示宋長襟道:“這是教化,要多教多授。可算秘訣了吧?我知道丁慎師傅和三名徒兒,時常教索識文寫字,還叫隨從人員陪索說話,讀書。他們把索當自己家的幼小孩兒進行教導,又耐心又細致,自然教化得快。關太醫(yī)在朝,力倡精妖入籍,某甚以為然,只要教化得當,都是我大梁的好子民。”
這等政務事,他只提了一句,便收住不言。
看宋長襟神色,兀自不信沒有秘訣,麻慕凡拿他的固執(zhí)沒有辦法,想了想,批了個條,讓帥部準備一下,設了個專任人員。七星門、崇天派、寶盆堂、璇璣派、趕尸門等等,先到專任人員處交錢,從專任人員手里領參觀門票,到密林火洞找丁慎觀察如何教導訓練索。
宋長襟等七星門弟子都不去,受不了丁慎的臉色。他們暗戳戳付錢給崇天派等,等于眾籌幫出資買門票,但要看崇天派等影存畫像,要聽觀察所得。
丁慎煩不勝煩,對來人沒一句禮貌話,還找麻帥抗議,說搞得他那兒游人如織,他都沒法練功了。
但麻帥說了幾句,丁慎就不再抗議了,只對來人冷嘲熱諷,建議他們花錢送巨人傀儡來上學。
后來宋長襟聽說,麻帥把收到的門票錢,分了部分給丁慎。更是惱火,自己竟然資敵,也不算,是資不忠不義之人了。
眾派之人不管信不信丁慎等有秘訣,都反復看了多次,各有所思。有的讓宗門請了私塾先生,要教租來的巨人傀儡,有的專門指定了弟子去教巨人傀儡。給孩子們上學才能變聰明嘛,必須的。
但后來發(fā)現,巨人傀儡的聰明程度并不算好,學習成績一直上不來,還因為巨體笨拙,動作舉止粗心,時時會把先生掃倒掃傷,事情不好辦吶。于是又分了部分心思找秘訣。
丁慎發(fā)訊給東家莫不歡:東家,你回到渠州沒有?我要來渠州找你,找衙門府,給索落實戶口,安排工作。麻帥已經同意了的,你若覺得堵點在哪里,我去打通。
莫不歡:丁慎啊,沒有問題,你先回渠州等我,我忙完就回。我還有點事,晚點再說。
咦,沒有堵點,東家答應得很痛快,東家很高興。那自己準備的很多纏東家手段,暫時可以不用了?丁慎有點納罕。
他不知道,他的東家莫不歡正樂著。在江修祥府上參加玄學饕餮盛宴,莫不歡極為高興,自覺這趟來得太值了。
席間,王子郭優(yōu)之聲線雄渾,悅耳好聽,言語精妙,眾人稱贊。江修祥玄學高深,字字珠璣,潤人心田。
莫不歡也貢獻了掌故。
說。
光州有人養(yǎng)一報吉鳥,一報兇鳥……
吳不壽不悅,瞪他:“你敢編排我光州?”
莫不歡哈哈一笑:“口誤,口誤。”再來。
說。
光州有人講,某地有人養(yǎng)二鳥,一報吉,一報兇……
眾人聽了,皆為絕倒。
席間,莫不歡一講故往,起頭一句就是“光州有人講”,吳不壽怒睥之。
郭優(yōu)之看二兄弟斗得有趣,傳音向袁飛打聽內幕。
袁飛回傳:吳、莫本是雙胞胎親兄弟也,母是莫氏,性格剛烈,嫁在吳家。恰臨盆分娩,與夫爭執(zhí)幾句。誕下吳不壽,還有一子在肚中,竟扶著腰身離去,在客棧又生下莫不歡。其夫惡她不顧己身,不念次子,便不再往來。莫氏獨立門戶,自稱莫府,悉心教養(yǎng)次子,成就斐然,二兄弟之間因嫌隙太堅,常有爭斗也。兩兄弟又同在朝廷領了皇商的差使,做著走貨的同行,競爭更加激烈。熟人都知道他們相近相斗。
郭優(yōu)之看了司馬偵一眼,暗嘆一聲。回傳袁飛一句:梁國不俗,人人精彩。
吳不壽被莫不歡含沙射影擠兌了好幾回,怒火冒起,罵道:“你這眼中無父無兄之徒,休再丟人現眼。”
莫不歡摸著自己的與吳不壽一樣的鷹鉤鼻:“我無父,卻有母。你有父,卻無母。我有弟,吳氏弟。你有兄,莫家兄。”不承認他是兄長,反而說自己是兄長。
吳不壽氣笑了:“我先出生竟然是弟弟,莫非你也時光穿梭了。”
莫不歡把他氣得越厲害,心里越高興,就像幫老母出了氣一樣:“我聽母親說了,我先冒了個頭,聽她與吳家大人爭執(zhí),氣不過,便又重回了娘肚子。我愛母之心遠勝于你,母親指認為我兄也,不信你可供香請母親托夢說明。”他要把事實和道理全占住。
吳不壽嘿然道:“愛母之心,世人皆濃而重,豈你獨厚?時聞大人相爭,先冒頭而避的,正是為兄我,不然為何我出生在前?”老母親說有個孩子先冒頭而回,這個講法不好辯倒,他要以先出生這個硬道理釘死事實。
莫不歡哈哈大笑道:“你若先冒頭又回娘肚子,為何生成吳家兒,不生為莫家子?”
吳不壽氣壞了:“你這是詭辯。”
眾人勸止。
郭優(yōu)之開低音炮道:“某觀賢昆仲,俱是孝敬之人也,上輩恩怨上輩了,不留后輩不相饒也。我有一詼諧事,獻予二位。”
說。
有一對兄弟,兄魯鈍弟多智,家里窮,兄弟倆合伙出錢買了一雙鞋子。弟弟說,我白天穿,哥哥只得夜晚穿。弟弟一夜醒來,見哥哥穿著鞋子不停在床前走動,便問其故。哥哥答曰:白天不得穿,夜晚要穿飽也。
眾皆解頤。
吳、莫暫時也不爭了,爭下去,變成爭魯鈍哥哥的位置了。
莫不歡自己覺得勝了哥哥一籌,心情大好。席間打聽郭優(yōu)之接下來的行止,如果郭還在京兆逗留,他也爭取在京兆多留幾天,聽他談天說地夜不眠,但聽郭優(yōu)之說可能要往萊州,并不同路,他只好計劃先回渠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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