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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偏愛長門怨與脆皮烤鵝


偌大的南宮除了木頭就是木頭,明月看著緹蘭一個又一個刻著龍尾神,不知疲倦,夜以繼日。自己也試著幫忙,一邊刻一邊給自己心中那個最重要的人許愿,愿他得龍尾神的庇佑,平安如意。

        每一個龍尾神刻好后都用軟布包好,放滿了一箱又一箱。緹蘭為趕工頻繁弄傷手指,卻并不在意,讓明月向醫館拿些藥物,簡單包扎就繼續進行。

        帝旭每天聽著穆德慶報告著南宮的情況,雖無心理睬,卻都放在了心里。

        帝旭早朝下來,好不容易碰著方鑒明,便嘮嘮叨叨說了一堆方鑒明只知道去左衛忙軍務,宮里的事也得上上心之類的話。

        又給昭明宮送了一應賞賜,說是給霽風館搬家的賀禮,給海市的又是單獨的幾大箱。

        帝旭起身去了醫官院想要側面打聽情況,正當帝旭翻看近期就診信息的時候,門外喧嘩之聲傳來,原來是愈安宮的宮人抱著小兔子小乖前來求診,念及緹蘭對小乖格外珍視,帝旭吩咐穆德慶親自照料。

        穆德慶看著帝旭心里明明關心著南宮那位,奈何偏偏死鴨子嘴硬,連忙提醒醫官匯報淑榮妃的醫案。

        帝旭了解到緹蘭竟然不愛護自己的身體,心中憋悶。這是和紫簪一個皮囊,性子卻相差千里萬里。想要借著此事,無理取鬧。真是矯情!

        帝旭甩袖而去,醫館院的人忐忑不安的心終于是放下了,醫官發現了南宮那位的重要性,每日請安問診,包扎送藥一刻都不敢怠慢,還每日把醫案傳到穆內管手中覽閱,就怕惹惱了陛下。

        方鑒明看著送到昭明宮的各種物件,聽著哨子過來匯報海市面君的情況。原本好好的,陛下屏退左右,所以不知道為何海市和陛下嗆起來,雖不知說了什么,海市甩臉子出了殿倒是真的,等出了宮門要了一匹馬看方向是去校場了。

        這真是一刻看不到就能有點什么事!

        方鑒明把給海市的賞賜單獨挑出來,親自送回霽風館,打開房門,讓暗衛把箱子一排排的放好。擺擺手,眾人退個干凈。

        方鑒明把箱子一一打開,不過是一些精致的擺件玉器,和給霽風館眾人的皆是一致。只是多了許多個通體五彩石的小箱,方鑒明看著這熟悉的箱子,震驚之余,才想到原來帝旭很久沒有怎么擺弄的東西都在這里!只怕是除了這次姚廷尉越州之行收繳的,還在國庫之外,全大徵的都在這里了。

        方鑒明上上下下打量著海市的房間,從來沒有想過,海市瞞著自己在這里藏了那么多的東西,海市到底想干什么?方鑒明心里突然就沒有底了。

        海市因著自己的劍傷還未完全愈合,不敢再練習弓箭,就怕再次弄破傷口,延緩愈合的時間。作為醫者方海市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在校場和軍士們一起練練體能倒是沒什么問題。合理的安排著訓練項目,跑步,井樁,各種腿上功夫沒有停下。

        看著天色不早,正準備回霽風館的方海市就看見方卓英騎馬過來:“哥來接你回家。”

        “哥,你怎么有空,不是今日要當值?”方海市也飛身上馬,和方卓英肩并肩的往霽風館走去。“我看你興高采烈的,可有什么喜事?”

        方卓英遞給海市一包點心:“快吃,你不是身上還有傷,干嘛這么逞強現在就要練。”

        “柘榴花餅啊,哥又去凌錦司了?”海市吃著餅也不耽誤逗逗哥哥“嫂子這心靈手巧的,什么時候娶回家啊?”

        “我在集市上買的,買的。”方卓英自己都能感覺到最近的變化,雖然從這個房頂換成那個房頂,不過還是房頂成了自己情緒的避風港,但關愛自家妹妹的心沒變。“聽哨子哥說,你今日又惹陛下生氣了?”

        “是陛下惹我生氣了。”方海市認真的說。

        “你就吹牛吧你。”

        “但生氣容易引起傷口愈合緩慢,為著我自己的身體,我原諒他了。”方海市一臉正經的說。

        “他畢竟是大徵的陛下,雖看著和師父的情分上不會對你怎樣,就怕以后……”卓英最擔心的還是海市。

        “那就當他還師父對他的情誼了吧,你這樣想就不覺得我們欠他什么了?”方海市毫不客氣道。兩人長街走馬,倒是逍遙自在。

        辛苦了半天的方海市不想動,就指揮著卓英去買了各式各樣的糕點糖果,還有各種鹵味。

        “海市,買這么多做什么?”

        “當然是吃啊,你們都去了昭明宮,我也懶得做飯,弄些直接能用的,放在屋里,隨時都能偷吃。”方海市想著自由自在的小日子突然又有點小興奮。“上次師父釀的霽風花酒,我還藏了好幾壇呢,還有幼度的酒莊上次送了幾壇極品的三花醉。喝一點少一點,看在傷口的份上,咱們倆就喝一點點。”

        卓英寵溺的看著海市:“你不在昭明宮,我都無聊死了。要不要我偷偷搬回來陪你。”

        “你呀,好好的在宮里當差,得空帶些好吃的給我就好了。”海市很是知足。

        回到霽風館,沒有了左左右右的下人伺候,兩人都拎了許多的東西,直接吭哧吭哧送進海市房里。

        打開房門的兩人,同時看到了方鑒明,喊道:“師父。”

        “卓英今日不是當值嗎?”方鑒明問。

        “海市今日校場訓練沒顧上吃飯,我就是送了點點心過去。”方卓英解釋自己溜號的原因“我馬上回宮里去。”

        方海市想著剛進門的時候,還在和卓英探討酒的問題,只怕是師父也都聽見了。連忙解釋:“今日沒喝酒,就買了一點小菜。師父今日不是該在左衛嗎?”

        “今日陛下賞了霽風館眾人,這是給你的。”方鑒明指著廳堂里一堆的箱子說。

        “哦”方海市并沒很在意。“師父等了很久嗎?我今日去校場鍛煉,回來的稍稍晚了些。以后這樣的事情,招呼其他人送過來就可以了啊,不用耽誤師父正事的。”

        方鑒明看海市沒有打開看的意思,起身:“我去左衛看看,海市休息吧。”

        方海市看著出去的方鑒明,連忙打開箱子,把鮫珠全部收了起來,才把剩下的擺件玉器隨便找個地方安置了,去沐浴更衣。

        方海市側臉看著肩頭的傷口,這次比上次廷杖的時候分明差很多,卻愈合的更慢,想來是因著中毒的緣故。不親身經歷是無法體會,這最好的解毒藥對于清除毒素還是只能做到七八分,別看這輕微的一二分,積攢下來皆是要命的。看來只能再用鮫珠粉,內服加上外用才能快速好起來。

        方海市想著一個房間的鮫珠,浪費一點點應該是無礙的吧。

        自己藥敷完傷口,纏上錦帶,服了解藥。看著這霽風館現在左右無人,上次師父幫自己披上外衫的那套女裝還從未有機會試上一試,便翻了出來。

        衣服繡工確實精美,凌錦司鞠典衣的手工能不美嗎?白色銀線織成霽風花漂浮在白色錦緞之上,仿佛月光之海的暗潮涌動,就像是門外的霽風樹在微風中的身姿。方海市一件一件的穿戴整齊,才想起,這么些年,自己好像只會梳男子的發髻。算了,就這樣散著吧,左右無人知曉,也沒有什么失禮不失禮的?

        海市把今日和卓英一起買回來的東西一一打開,擺在桌上。海市看著滿滿一桌子的美食,先吃了再說,還是這種脆皮燒鵝有味道,配上家鄉的沙茶醬,焦脆細嫩,肉質醇厚,汁液飽滿,濃濃的香味那叫一個精彩絕倫,比以前廚下做的燒鴨子更好吃。

        吃得心滿意足的方海市,只凈了手,就著烤鵝的香味就去摸琴:長生啊長生,你若是等到了她,記得給我留些曼珠沙華,給你彈一曲長門怨比較搭配你漫長等待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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