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遇刺
“影憐,現(xiàn)在幾更了?”云杉問道,
“回小姐,已是三更時分”
“好了,你們各自去歇息吧”-是
“對了,交代顧總管,讓他做好準(zhǔn)備”,云杉對已行至門前的影憐說。
“小姐可是又感受到有何不妥?”云杉見問,怔仲了下,淺淺的嘆了口氣,“不知道,心里總是不安,小心些總是好的”;
影憐說:“也是,咱們府自起復(fù)后,多少明槍暗箭,防不勝防,偌大的府邸,只有老爺與小姐兩位主子,又身居高位,外人如何不眼紅,不算計?”
照水也說:“可不是,而今新皇登基已經(jīng)三月有余,我瞧著外頭的情形很是不好,聽老爺?shù)碾S從亦承說,今天下了朝圣上留下我們老爺,在御書房議了好久的事,不知談?wù)摿诵┦裁矗宦犚娎锩骐[有摔杯砸盞的聲音,出來的時候相爺又拂袖面帶怒色,恐怕此時圣上與相爺爭執(zhí),抑或是圣上不滿相爺?shù)娘L(fēng)言風(fēng)語已經(jīng)傳遍了宮闈與世家府邸,回到府中,又是一番請郎中把脈問診,老爺舊疾復(fù)發(fā)。京城中,怕是又要有動靜了”
云杉聽了,反而展顏一笑,說“怕什么,哼,有你們小姐在一日,就會庇佑你們一日,你們什么時候見我認(rèn)輸過,哪兒次不是逢兇化吉,遇難呈祥?你們只管放心,去安安心心睡一個甜美的覺,等到明天,明天的明天,依舊會是花好月圓”。
相府庭院外,有一男子沿著相府圍墻慢慢的走,腳步有些輕快又有些遲疑,烏云蔽月,看不清容貌,看身量,肩圓腰細(xì),約莫身長八尺,忽而,他覺得眼前晃了一下,一陣風(fēng)吹過,毛孔驟然緊縮,頓覺寒意陣陣。“糟糕”他心道,憑著多年豐富的戰(zhàn)場經(jīng)驗,他辯得出隱在黑暗中的呼吸與嗜血的眼睛,他停了下來,翻身入了庭院。又聽一聲哨響,七八個個身影翻身入了相府。
“閣下一行是要探望丞相大人還是行刺丞相呀?”男子轉(zhuǎn)身對黑衣人說,黑衣人忽聽此般言語,停下了腳步,然而下一秒便拔出锃亮的刀,齊齊指向男子,“哪兒來的臭小子,莫要誤了爺?shù)拇笫拢駝t可不是你一條命就能賠得起的,再說這丞相府,探望與刺殺,又有何區(qū)別?左不過等到明日,大家便得償所愿,再也見不到那個飛揚(yáng)跋扈的丞相大人了”
男子道:“不不不,區(qū)別大了去了,若是探望,我會讓你們走的體面些,若是刺殺,那就......我的手可就沒什么準(zhǔn)頭了,你們可是要想好了?”
黑衣人中有說“頭兒,跟他磨嘰什么,解決了了事,莫要耽誤了貴人的大事,咱們哥幾個完成了也好拿余款”
男子冷道:“我恒殊要保的人,旁人豈敢沾染半分”話音剛落,不由得黑衣人反應(yīng),恒殊便奪了其中一人的刀,如風(fēng)穿梭其中,黑衣人便倒地不起。
丞相府的侍衛(wèi)聽見響動,立即從暗處現(xiàn)身,見此景象,侍衛(wèi)青嵐鄙夷的說“真沒出息,就這點兒三腳貓的功夫,還值當(dāng)?shù)哪贸鰜韥G人現(xiàn)眼,果然如大小姐所料,我們在此等候多時了,沒想到現(xiàn)在才來,真是慫包,呸。”又對恒殊說:“多謝這位公子,拔刀相助,解相府之圍,請公子往花廳敘事”
恒殊隨著侍衛(wèi)來到花廳,丫鬟掀起門簾,視線剛?cè)霃d堂,身子尚未進(jìn)來,見一女子身著白色披風(fēng)背對而立,隨意挽著發(fā)髻,恒殊心下一驚,腳步不為人察覺的一頓,心道:“沒想到是她出來,早知如此境遇,就該穿那件新做的虹藍(lán)色波浪紋暗繡的長袍,今天穿的,著實寒磣了些”
云杉回轉(zhuǎn)身來,看見恒殊,心下暗嘆道“好俊俏的少年郎”,施施然向恒殊行了一禮,語音婉轉(zhuǎn)的說“多謝公子出手相救,父親身體不適,不能出來相見,萬望公子見諒,待父親身體好轉(zhuǎn),必定下帖與公子,當(dāng)面道謝飲宴,到時還望公子切莫推辭。”
恒殊看著她的眉眼,平靜無波,這哪兒是十四五歲的姑娘遇事后所該有的神情。“冷淡,太冷淡了”恒殊再次聽到她的聲音,話語間將殺人遇刺這般性命攸關(guān)之事輕描淡寫的幾句帶過,好像是在說著家中的貓兒狗兒最近的成長情況,實在是太稀松平常了,聽著她周到得體的話,剛開始的滿心雀躍與期待,變成了滿心像是被扎了又被潑了滿醋般,又酸又疼,“原來,你不記得我了啊,小仙女。”
算起來,在恒殊看來,這本不是重逢后第一次見面,那日得勝歸來,恒殊在人群中看到一襲藍(lán)衣的姑娘,出塵又清冷,那是自己心上人最愛的顏色,總覺得像她又不是她,他盯著那一抹藍(lán)分辨了許久,又離得遠(yuǎn),隔著人群,一眨眼又不見,就像這么多年來,隔著山海一樣。恒殊還以為自己的思念太甚晃瞎了眼,如今想來,那必定是她。
“剛才聽侍衛(wèi)說,姑娘是早早料到今日會有人來行刺嗎?”云杉道:“是啊,這種事,本是家常便飯了,再料不到,那我合府眾人的身家性命,怕是早就成了不知何人的刀下亡魂了”
恒殊聽聞,一時語滯,不知該說些什么好,待要開口時,又聽云杉說:“夜深寒重,請公子披上這件斗篷吧”,恒殊便知這是云杉告訴自己該離開了,便說“那庭院中的人,姑娘該如何處置,不若我?guī)凸媚锾幚砹耍埠檬∪バ┕媚锏男牧Α!?
云杉粲然一笑:“不勞公子費(fèi)心,青嵐他們會處理,公子無意卷進(jìn)這相府恩怨中,已是拖累公子,斷不可再讓公子深陷其中,青嵐,送送公子。”
恒殊道:“那姑娘多保重”,轉(zhuǎn)身離開時,忽又回頭看了一眼他的小仙女,云杉微微一笑,仍是得體的行了一禮。
恒殊剛走,影憐問“小姐,那些人要怎么處置?”
云杉眼中頓時狠厲,恨恨的說道:“這次,不埋他們了,告訴青嵐,他們的死狀,也可以再慘一點,把他們挪到相府門左右的空地上,那起子人,總是不得安生,先皇在時還偷偷摸摸的在府里使絆子、動手腳,而今新皇登基,我爹仍是丞相呢,這些人卻愈發(fā)變本加厲、明目張膽起來,這樣的行刺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費(fèi)盡心機(jī)要把我爹從相位上拉下來,著實應(yīng)該教訓(xùn)一番。”
照水道:“那些人實在是太不知好歹了,眼里只看見相府里老爺不管事,小姐年齡小,護(hù)衛(wèi)們懶散,便大著膽子的欺負(fù),可是哪兒次是如了他們的愿的?”
影憐又問;“小姐,為什么你讓我們裝作懶散耍滑的樣子呀,就是那個什么扮豬。”
云杉聽聞此言,撲哧一聲笑了,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讓你們偷奸耍滑,做出一番刁奴欺主的模樣,本就是為了引出暗處的敵人,不然哪日小命玩兒完了也不知道,父親久居高位,又深得先帝盛寵,自是妒羨者多;如今這‘暗箭’已引得差不多了,也是時候該反擊了,你們,不想裝便不裝罷。”影憐聽小姐如此說,撓了撓頭,又嬌憨又沒心沒肺的一笑,“管他是什么暗箭明箭,我也聽不懂,總之我知道只要有小姐在,我便不用擔(dān)心我的小命兒,只管給小姐做各種好吃的,讓小姐長高高,吃胖胖。”
照水聽如此,便說:“真是個憨丫頭”
又對云杉說:“小姐,天亮還要赴國公夫人的宴,還是快快歇息吧,已經(jīng)沒幾個時辰了,小姐若是狀態(tài)不好,又要被那幾個命婦拉著問長問短了。”
云杉閉上眼睛,想起明日又要是一番應(yīng)付,心下便又思慮一番,方才睡著。
恒殊披著月霜,一路走回了自己的府邸,侍衛(wèi)豎隱猛一看,倒是嚇了一大跳,平日的威嚴(yán)威風(fēng)全然不見,眼睛直直的,彷佛只剩下了一副軀殼,侍從豎隱趕著問“公子,你這是去哪兒了,這么晚了,可是讓屬下一通好找,誒公子你這斗篷是哪兒來的,出門時我并未見你穿呀,公子你要吃什么么,屬下這就去做”豎隱倒豆子似的說了一大堆,而恒殊卻不理會,自顧自地回了房,把略顯聒噪的豎隱隔在了門外,恒殊脫掉了斗篷,抱在手中,呆呆地望著,喃喃的說“我找了你許久,許久,沒想到竟在丞相府中見了你,你怎么全然把我忘了呢”突然恒殊又猛地竄到鏡子前,仔細(xì)的看著這張臉,劍眉星目,線條硬朗流暢,不怒自威,豐神俊朗,膚色也較兒時深了許多,看了一會兒,又笑了,說:“怪道我的小仙女不認(rèn)得我了呢,當(dāng)年的我可不是這般模樣,變化這么大,她怎么能識得,不認(rèn)得,那我們就重新認(rèn)識吧,有什么關(guān)系嘛,我已經(jīng)找到你了,小仙女,這一次,我一定牢牢攥住你的手。”
說罷又仔仔細(xì)細(xì)的疊了好幾遍的斗篷。
待要入塌時,又想起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想起小仙女毫不懼怕的樣子,那樣的成熟穩(wěn)重老練,臨危不亂,可見這般的事情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了,心里憐惜不已,面上便多了幾分殺氣,他不知她怎么成了丞相府的小姐,只知倘若有人想傷害他的小仙女,縱使這么多年的功夫白費(fèi),又有何妨,總歸這么些年,心心念念的只有她,也只是為了她。
忽然又回了神,急忙喊豎隱,冷若冰霜的說道:“你去查查丞相府遇刺的事,何人這么大膽”;“還有,這已經(jīng)是第幾次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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