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眼前人——01
沈昱行正對著鏡子調(diào)整領(lǐng)帶位置,陶赫蕓從他背后路過,斜睨他一眼,“打扮得再帥還不是去襯托人家新郎的。”
他從鏡子里與母親對視,笑笑稱:“您說得對,我今天就是去當陪襯的。”
陶赫蕓哼一聲,倒出破壁機里的豆?jié){。
餐桌上擺著滿當當?shù)脑绮停粋碟子一個碗的挨在一起。
沈易軍不在家,餐桌上只有母子二人。
陶女士一早就在廚房里忙碌,搗鼓出這么多花樣,沈昱行自然要賞臉。
沈昱行一口一個水晶包,夸贊道:“媽,手藝見長啊。”
陶赫蕓定定坐在他對面,淡定開口,“樓下紅叔店里買的。”
不出沈昱行所料,他輕笑了聲,繼續(xù)狼吞虎咽。確實餓狠了,昨晚開車回來到現(xiàn)在才進食,接著又要去參加婚禮,估計還有一陣鬧。他先墊墊肚子再說。
陶赫蕓又一次打開薛凱澤發(fā)來的電子請柬,屏幕里一對新人真好看,又看看埋頭只顧吃飯自家兒子,嘆氣道:“你之前老拿拼事業(yè)敷衍我,現(xiàn)在公司發(fā)展穩(wěn)定了,也該考慮考慮交個女朋友了。”
“這事哪有這么容易?”
“怎么就不容易?”陶赫蕓振振有詞:“樓上張阿姨家航航一年交了四五個女朋友,現(xiàn)在談的這個也快定下來了。”她最見不得沈昱行這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對感情一點不上心。
陶赫蕓說完他直接當聾子,裝沒聽見。
見他油鹽不進,鐵了心不想談女朋友,陶赫蕓不禁胡思亂想。
他家孩子該不會喜歡男的吧?雖然她自詡開明,但真正發(fā)生在自家兒子身上她還是不太樂意的。又開始旁敲側(cè)擊,“我一個朋友家女兒今年剛研究生畢業(yè),人長得可水靈了。左右你都回來了,不然這幾天一起吃個飯?”
“沒興趣。”
好嘛,當真對女生沒興趣。
她結(jié)結(jié)巴巴,“那……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不想和女生吃飯?”
“嗯。”
陶赫蕓一拍桌子站起來,“不想和女生吃飯,那你想……想和誰吃飯?”
沈昱行一臉莫名其妙,懷疑母親是到更年期了,語氣立即變得溫和耐心,“行了媽,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別操心我的事。把自己照顧好比什么都強。”
時間不早了,沈昱行準備離開。
薛凱澤結(jié)婚,沈昱行原本說好當伴郎,但公司一個項目臨時出了紕漏,他不得不處理完公事才回來。
幾個好友紛紛罵他資本家,唯利是圖。沈昱行隨他們罵去。
可臨近婚禮人還沒回來,范祺幾個人便坐不住了,打電話。
怎么還不回來啊?
凱澤,明天就結(jié)婚了。
該不會罵了幾句生氣不回來了吧?
他一概不理。
出了家門,沈昱行按薛凱澤給他發(fā)的定位開去,目的地是市里一家花店。
此時范祺等人的車已經(jīng)排成一條長龍。
遠遠就見沈昱行的車,范祺說:“我還以為這小子真不來。”
潘越:“凱澤結(jié)婚必須來呀,不來去潭市拖也要把人拖回來。”
黑色奔馳停下,車身锃亮。駕駛門打開,下來的男人西裝革履,意氣風發(fā)。
范祺上前錘他肩,“夠帥的啊今天。”
沈昱行理理衣服,覷了他眼,笑道:“你也不差。”
潘越大聲道:“別胡吹了,今天誰也不能帥過咱們新郎。”
薛凱澤任由朋友們?nèi)⌒Γ肮ぷ魅藛T給沈昱行的車扎花。
花店工作人員接到指令,很快扎好花車。一行人便浩浩蕩蕩朝許念家中駛?cè)ァ?
到了許念小區(qū),沈昱行沒跟著大家上去鬧,在底下安排稍后去酒店的事宜。
樓上鬧了半個小時便接了新娘子下樓,沈昱行的車在第二輛,上車的是許念的伴娘,先前聽薛凱澤說過,是許念的大學同學。
看到幾張陌生面孔,沈昱行禮貌地沖她們笑笑,他沒有細究心底泛起的些微失望。
他側(cè)目與伴娘們打招呼,車窗外一抹香檳色倩影走過。
“覃音,覃音,這兒呢。”
外面當真是亂成一團,覃音方才和徐清一道下樓,轉(zhuǎn)眼兩人就被人群沖散,她不知道自己該坐哪輛車走,又不敢貿(mào)然上車,聽說婚隊乘車也有講究。
好在徐清眼睛夠亮,在人群中找到覃音,拉她坐上了許念表弟的轎車。
中午在酒店舉行完婚禮儀式,覃音和徐清便窩在酒店套房補眠。
午后大多數(shù)賓客都去休息了,幾位男士穿著白襯衫在樓下泳池邊,幾人氣質(zhì)介于朝氣和成熟之間,身上還是有點高中時代的影子。
范祺跟著薛凱澤敬酒,幾乎把今天在場的賓客都見了個遍,不得不感嘆:“咱們高中那些女同學如今各個出落得亭亭玉立,這要在大街上見了我還真認不出來。”
潘越從他語氣里聽出些遺憾意味,取笑他,“現(xiàn)在后悔了吧,當初不珍惜,你要是高中談一個,說不定現(xiàn)在也能和凱澤一樣,談段從校園到婚紗的戀愛。”
“去去去。”范祺說:“我要高中談了非得被老趙打死。”
說起趙東民,沈昱行問:“老趙沒來?”他沒看見人。
范祺:“趕巧了,學校暑期搞了個什么校聯(lián)合活動,去外地學習去了,你姑父也去了,你不知道?”
沈昱行搖搖頭,“沒聽說。”
范祺接著道:“老趙沒來但是覃音來了。”喝了口香檳問他們,“還記得覃音嗎?老趙外甥女,和陳然談戀愛那個。”
潘越:“好像有點印象。”
沈昱行問:“覃音來了?”
“對啊。你也沒看見她?”
潘越八卦:“陳然不來該不會就是怕遇到前女友吧?”
“不至于,兩人都分手好多年了,誰這么耿耿于懷啊,陳然純屬就是這次在國外回不來。”
沈昱行插了一句,“他們什么時候分手的?”
范祺:“老沈,你連這都不知道?我算算啊……有四五年了吧,陳然去國外做交換生時候分的手。”
“你也知道?”沈昱行問潘越。
后者一臉平靜,“知道,陳然后來還特意回國挽留那女生,但是好像中間發(fā)生了什么沖突,那女的新交的男朋友把陳然打進醫(yī)院了,還是我去給他交的醫(yī)藥費。”他攤攤手,對見證了這段狗血事件的無奈。
范祺嘆:“這么勁爆!我以為他倆是和平分手。”
“顯然并不是。”
晚間晚宴,沈昱行終于見到了覃音。
她穿件香檳色吊帶禮服裙,猶如一條美人魚穿梭在人群中。周邊好幾位男士在暗中觀察她,伺機尋找機會上前搭訕。
晚宴要松散很多,賓客們自由地行走在廳內(nèi),沈昱行耳畔全是酒杯碰撞和男男女女交談的雜音。
剛開始沒多會沈昱行就被范祺幾人逮住喝酒,一直到結(jié)束。
晚宴結(jié)束,聽說樓下花園有afterparty。
沈昱行和好友一起下去,新郎薛凱澤打頭陣。
進了花園,只見草坪上一張長長的餐桌,桌上蠟燭燭光悠悠,其余處漆黑一片。
“搞什么啊?沒開燈?”
“新娘呢?”
話音剛落,有節(jié)奏的音樂聲響起,“it\''sabeautifulnightwe\''relookingforsomethingdumbtodo
heybabyithinkiwannamarryyou……”
同時各處燈光亮起來。
意識到這是提前預備的驚喜,現(xiàn)場“哇哦哇哦”的尖叫聲不絕于耳。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新娘等人換了校服衫,百褶裙,扎著高高的馬尾在臨時搭建的舞臺上跳著恰恰。
青春澎湃的氣息一下子讓在座的人仿佛都回到了校園時代。
來客都知道薛凱澤和許念從高中便在一起,紛紛對新娘的這個安排贊不絕口。
范祺幾人攬著薛凱澤的肩,興奮極了。
氣氛高漲,音樂和舞蹈使大家徹底松懈下來,甚至身體內(nèi)舞蹈因子被喚醒,有的人跟著節(jié)拍在底下?lián)u晃起來。
現(xiàn)場到底有多興奮呢?
舞蹈結(jié)束,新郎上臺狠狠與新娘深吻,這也只在小范圍內(nèi)激起歡呼。
更多的人還沉浸在歡快舞動的氛圍里。
徐清多年不運動,這么一場熱舞下來簡直要了她的命。
覃音攙扶著她坐在一邊休息,趁機取笑,“提醒過你多少次要適當運動。瞧你喘的。”
徐清大喘氣,臉頰流汗,“明天開始我就去健身房。”
覃音輕笑著撇開頭。
錯落有致的燈具泛著暖黃光色,覃音打量背光走來的男人,“沈昱行?”
“好久不見。”他遞了兩瓶水給她們。
“謝謝。”覃音伸手一并接過。
徐清說:“還是你懂我們需要什么!”
沈昱行笑笑,“碰巧看見。”
寒暄幾句,沈昱行并未在兩人面前逗留。
等人走后徐清拍著胸口道:“沈昱行啊,很多年沒見到他了。”
覃音隨她視線看去,沈昱行站在餐桌旁背對著她們。她感嘆時光神奇,從前愛穿球衣的男孩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很好的駕馭西服。
兩人稍作休息,重新?lián)Q了禮服裙下樓。
許念也換了條橘紅色禮服,薛凱澤攬著她,正倚在餐桌前同范祺幾人說話。
看見兩人下來,她招手示意兩人過去。
“覃音,好久不見。”范祺碰了碰覃音酒杯。
覃音笑笑回,“好久不見。”天知道她今晚說了多少句好久不見,嘴唇都要笑僵了。
好在一群人也就范祺鬧騰點,不過他很知道分寸,話題沒有在覃音身上停留太久。
接著一群年輕人喊著玩游戲,自然要逮住機會捉弄新娘和新郎。
覃音興趣不大,在外圈看了會兒就端著香檳走到木屋外。
外面竹椅上一個人坐著假寐。
覃音緩步繞過他,走到另一邊,沈昱行卻似有所感地睜眼,有點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我吵醒你了?”
他的視線最后停留在覃音臉上,搖搖頭,“不是。”
她說:“哦,那我在這坐會兒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
空氣里似乎飄來青草的味道,還有一些濕意。
“外面下雨了?”沈昱行問。
“嗯,剛下了一小會兒。”覃音看他皺巴巴的白襯衫,“你睡了多久?”
沈昱行食指輕撓了下額頭,“也有一小會兒了。”
兩人的位置面向后花園,后花園再往外是人造林,各式各樣的大樹把酒店團團圍住。沈昱行這才注意到遠處樹叢里厚重夜色伴著濃濃霧氣,有雜志大片的既視感。
他是被冷醒的,別小瞧九月夜晚的細雨,他動了動鼻子,有點想打噴嚏。
沈昱行覺得需要說些什么打破倆人的沉默,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換微信號了?”
覃音一愣,意識到沈昱行加的確實是她很早之前的微信,她說:“上大學換了。”
“哦,那我能加你現(xiàn)在的微信嗎?”說著已經(jīng)調(diào)出了微信,打開掃一掃功能,不容她拒絕。
覃音還能怎樣?自然是調(diào)出自己微信二維碼。
沈昱行自然看出了覃音不情不愿,但是他只能厚著臉皮掃碼,一直盯著她通過自己的好友申請才把手機放回口袋。
心重重落下,甚至有幾分飄飄然,這樣的夜晚讓他覺得自己在做夢一樣,但覃音切切實實就坐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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