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玻璃窗外,紛呈燈光映過來,夜色溫柔。
陳安羽洗完澡躺在靠窗的沙發(fā)上,安靜地望著天花板。
下午在超市遇見林池的景象還歷歷在目,但陳安羽就像電腦宕機(jī)似的,一點(diǎn)兒也想不起他和她說了什么,真的一點(diǎn)兒都記不起來。
空氣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整個房間靜的離奇。
良久,陳安羽從沙發(fā)上離開。
人生很難一帆風(fēng)順。有錢的人希望永遠(yuǎn)有錢,沒錢的人渴望暴富。在高中讀書的孩子希望考個好大學(xué),在考研的孩子也希望考個好大學(xué)。人生就是重復(fù)的讀書上學(xué)結(jié)婚生子工作,無聊無奈但又躲不過,只能慢慢堅持。
時光飛逝,猝不及防就到了年底。
元旦那天,陳安恪又帶著顧楚回了家。顧楚已經(jīng)開始顯懷,肚子圓滾滾的。聽別人說,肚子圓滾滾的一般是女孩,稍微往下垂的是男孩。管他呢,陳安羽無所謂,生男生女都一樣。但是,陳父陳母不一樣,他們希望顧楚能生一個男孩,雖然沒有明說,但他們買的東西都是男孩用的。
晚餐依舊是陳母親自做的,盡管她嘴上不說,但她的行動表明自己并沒有那么不喜歡顧楚。
吃過飯,一家人決定去看電影。元旦上映的電影幾乎都是合家歡,其中喜劇比較多。
電影開場前,陳安羽向母親解釋附近有朋友,她晚點(diǎn)再進(jìn)去,讓家人不用擔(dān)心。
離開影院,陳安羽看見了一個許久未見的人,可能是因?yàn)樯咸煸诮o他們機(jī)會。
天空中不知什么時候飄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他撐著傘,雨水順著傘沿滴落在地,輕輕一聲,融入周圍的嘈雜。黑色大衣的肩頭不知何時落了幾滴小水珠,他帶著雨水和風(fēng)的味道朝她走來。
這是新年第一天,在此之前他們很久沒見面。
陳安羽的表情很平靜,不知情的還以為兩人早早就有了約定。
“你也來看電影?”林池走到了陳安羽面前。
他個子很高,陳安羽抬頭看他,“陪家人。”
聞言,林池立刻環(huán)顧四周,還沒等他問出口,就聽到陳安羽說:“他們已經(jīng)進(jìn)去了,我想出來逛逛。”壓根沒什么附近的朋友,那只是陳安羽用來應(yīng)付父母的說辭。陳安羽只想出來轉(zhuǎn)轉(zhuǎn)。
陳安羽朝林池笑了笑,“好久不見。”
林池淡淡地“嗯”了一聲,而后便沒有再說話,兩人相顧無言。
最后,還是陳安羽先吭聲,“你怎么在這里?”
林池把同樣的問題拋給了陳安羽,“你怎么在這里?”
陳安羽聳了聳肩,語氣聽來有些有氣無力,“我們家來看電影,但我想自己出來靜靜。”
林池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和朋友有約。”
說曹操,曹操到。停好車的周韋來到林池身邊,他看著陳安羽,笑道:“林池,你不夠意思。談戀愛了也不告訴我。趕緊介紹一下啊。”周韋不是第一次見到陳安羽,但上次見面可不是如今的狀況。
林池看著陳安羽,沉聲道:“周韋,我朋友。”
聞言,周韋朝陳安羽伸出手,“你好,周韋,周總理的周,韋小寶的韋。林池發(fā)小。”
陳安羽快速握了一下周韋的手,禮貌笑道:“陳安羽,耳東陳,安靜的安,羽毛的羽。”
“林池啊,忘記告訴你了,我待會兒公司有事,要先走一步。”
雖然兩人都知道周韋說有事肯定是借口,但并沒有人拆穿。
周韋離開的很快,只留下站在原地四目相對的兩人。
“你心情不好,是嗎。”雖然內(nèi)容是詢問,但林池直接用了陳述語氣。
沒等陳安羽回應(yīng),林池就接著說道:“我陪你走走吧。”話落,林池就牽起陳安羽的手。
陳安羽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只是靜靜地跟著他走。
正值元旦,城市里溢滿了熱鬧。路上的行人步履匆匆,但神色盎然。
林池和陳安羽都是高個子,兩人穿著打扮也很時尚,也存在著恰到好處的身高差,路過的人不時地朝這兩人打來探尋的目光。
林池的視線緊緊盯著前方,目光聚集但又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兩人之間的沉默在第一個轉(zhuǎn)彎被陳安羽打破。她問林池:“我認(rèn)真問你,你實(shí)話回答我,好嗎?”
話音甫落,陳安羽就扭頭看向林池,等著他的回應(yīng)。
結(jié)果——林池吻了她一下。
見陳安羽一臉懵,林池主動解釋:“我會很認(rèn)真地吻你。”
陳安羽眨了眨眼睛,小聲道:“是問,不是吻。”
林池把牽著的陳安羽的手放進(jìn)自己的兜里。兩人姿勢格外親昵。
“沒什么區(qū)別嘛。對了,上次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這次你要問我什么問題。”林池專心地看著陳安羽。
很奇怪,林池這么一說,陳安羽就立刻想起他那天問了什么。她從林池的口袋里抽出自己的手,直勾勾地望著他,“我還沒有想好要怎么回答你。”
“等我想好了,就會告訴你答案。時間還很長,不用這么著急。”
林池頷首,語氣溫柔,“好的,我等你的答案。抱歉,是我太心急了。”
“你不必道歉,你又沒有做出對我不好的行為。”
林池“嗯”了一聲,“那我收回剛才的道歉。”
陳安羽眉心直跳,一時不想和林池說話。
林池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陳安羽的回應(yīng)。他又拉起陳安羽的手,“時間還早,再走一會兒吧。”
陳安羽乖乖被林池牽著,她低頭看著泥土色的地磚,一塊又一塊。不知道林池要帶她去哪里,但她也不想問。反正,就這樣慢悠悠地往下走,何嘗不是一種消遣。
林池側(cè)首看了眼低著頭的陳安羽,他沒有吱聲,只是緊了緊握著她的手。
兩人沉默地往前走著。走到第十個拐彎時,陳安羽才開口說道:“謝謝你今晚陪我散步。”她從林池的掌心收回自己的手,她把被他暖的溫?zé)岬氖址胚M(jìn)自己的大衣口袋,“我現(xiàn)在心情好多了。”
“那你恢復(fù)正常了嗎?”林池脫口而出。
陳安羽:“……”狗直男。
眼看著陳安羽要生氣炸毛,林池立刻補(bǔ)充道:“我的意思是,你剛才很不對勁。今天是公歷新年的第一天,沒有什么能讓我們不開心的。”
雖然陳安羽覺得林池說了一堆廢話,但也不想反駁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林池低頭看了看地磚,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低頭,或許只是為了掩飾尷尬。
“今天你沒有回家嗎?新年第一天。”陳安羽決定主動找話題,好歹能說幾句,讓兩人之間不那么沉默。
林池抬起頭,直勾勾地注視著陳安羽,“回了。晚上是我自己的時間。”
“哦。”
又沒話說了,又陷入了沉默。
陳安羽輕不可微地嘆了口氣,“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說完,陳安羽就靜靜等著林池的回應(yīng)。
林池看著陳安羽,什么也不說,就一直看著她。
“你不要和我說話了嗎?”
林池?fù)u搖頭,“不是,我自然是想和你說話的。”
“那你說話啊,你不說話的話,那我就走了。”
林池雙手插進(jìn)兜里,“再和我走一會兒吧。”
陳安羽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以。”
兩人并排走著,目光都注視著前方,依舊沒有說話。
路上行人很多,來來往往都是過路人,步履匆匆,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陳安羽也不知道自己要和林池走到哪里。
“你好像變了很多?”林池突然說道。
陳安羽側(cè)首望向林池,疑惑道:“你也覺得我變了嗎?”
林池頷首,“只是覺得,你并沒有我們剛認(rèn)識時那么開朗了。你最近怎么了?遇見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陳安羽長長地嘆了口氣,“沒有,可能是冬天,換了季節(jié),沒有夏天的那種熱情了。”
“我就是這樣啊。心情不定,想開心就開心,想不開心就不開心咯。自由散漫慣了。”陳安羽望著林池,“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千萬不要對我抱有額外的期待。”
林池愣愣的,模樣看著有些呆,配上他那張帥臉,陳安羽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笑起來。
“我是說真的哦。我真的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千萬千萬不要對我抱有多大的幻想。”陳安羽又把剛才說過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很好,又是之前那個陳安羽了,雖然她說的話,林池有些是真的不喜歡聽。但他也不能捂著她的嘴不讓她說,那就沒辦法咯,只能老實(shí)聽著。
“喝酒嗎?”陳安羽又又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渾身暢爽,“我請你。”
“又要喝酒?”
陳安羽雙手掐腰,語氣十分不悅,“什么叫又?截至目前,我2017年一次都沒喝過好吧。”
“現(xiàn)在是2017年的第一天。”林池?zé)o奈道。
陳安羽聳了聳肩,滿不在乎,“那又怎樣。”
“沒怎么樣,你說得很對。”
聽到林池這么說,陳安羽勾起唇角笑了笑,“那你愿意和我一起喝酒嗎?”
林池不情不愿地“嗯”了一聲,“走吧。”
“唉,怎么感覺你不太開心。新年第一天要保持開心吶。”陳安羽用林池剛才的話回應(yīng)他,“做人要有一個好心態(tài),要時刻保持開心。”
聞言,林池終究是沒忍住輕輕哼笑了聲,“你開心就好。”
陳安羽挑了挑眉,“嗯,你開心就好。謝謝你讓我開心。”
林池伸手揉了揉陳安羽的腦袋,聲音特別溫柔,“不客氣。”
林池帶著陳安羽去了朋友家的酒吧。
“沒想到你還有開酒吧的朋友,真是看不出來。”陳安羽跟著林池坐到靠窗的位置。她仔細(xì)打量著酒吧的裝潢,“我還是第一次來森林系的酒吧。”
“你以前也經(jīng)常來酒吧嗎?”陳安羽單手撐著下巴,滿眼好奇地望著坐在對面的林池。
林池眉梢微挑,輕聲道:“也?”
陳安羽收回手臂,雙手環(huán)在胸前,點(diǎn)了點(diǎn)頭,語氣堅定,“對,我用的‘也’,因?yàn)槲乙郧熬徒?jīng)常去酒吧。”
“你還真是挺實(shí)在。”林池笑著說:“那你大學(xué)平時會干些什么?除了學(xué)習(xí)。”
“就參加參加社團(tuán),和朋友出去旅旅行,回家看看爸媽,剩下的時間就是獨(dú)處。雖然我有點(diǎn)宅,但并不妨礙我熱愛自由。”
其實(shí),陳安羽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她心里想的,嘴上說的,很多時候,林池都不太明白。但這并不妨礙他覺得她宇宙無敵可愛。
“沒有人會不喜歡自由,我也很喜歡自由。”林池看著陳安羽,“你目前的人生經(jīng)歷是怎樣的?”
還沒等陳安羽回答,林池就繼續(xù)說道:“我的人生經(jīng)歷很簡單,父母都是普通人,我姐姐是排球運(yùn)動員,我……以前是籃球運(yùn)動員。”
“那后來為什么成了醫(yī)生?”陳安羽接過服務(wù)員遞來的大杯啤酒,又對服務(wù)員說道:“麻煩來兩杯你們這里最火的酒。”
因?yàn)椴恢狸惏灿鹣矚g喝什么,所以林池就點(diǎn)了兩杯最日常的冰啤酒。
林池低頭喝了口酒,說道:“因?yàn)楦鞌嗔耍艘哿恕!?
“那現(xiàn)在徹底好了嗎?”陳安羽小心翼翼地詢問。
林池點(diǎn)點(diǎn)頭,“好了,只不過運(yùn)動能力不能和以前相比了。”
“我小時候最害怕去看醫(yī)生。”說到這,林池笑了笑,“長大之后,我成了自己小時候最害怕的人。這是一種很不錯的感覺。”
陳安羽嘴角彎了彎,“那你一定是個很有耐心的醫(yī)生。你對我就很耐心。”
“我媽是明都大學(xué)的老師,我爸自己做生意,我哥也是打籃球的。”話音甫落,陳安羽突然想起自己哥哥和林池好像是有矛盾的。
見陳安羽忽然斂起笑容,林池問道:“怎么了?”
陳安羽搖搖頭,“沒什么。只是突然想到,我哥也是打籃球的,你們之前好像就認(rèn)識?”
林池沒有否認(rèn),“嗯,我們倆在同一個青年隊。后來,我跟腱斷裂,退役重新上學(xué)去了。”
林池說的漫不經(jīng)心,但陳安羽卻沒由來的覺得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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